蕭月生微笑道:“我沒見過生死符,不知能不能解得,只能盡力一試。”
灼灼的目光頓時黯淡,他們如被抽去了精氣神,苦笑着對視一眼,搖了搖頭,生死符若是能解,他們也不必如此了。
他們個個都是高手,武學知識淵博,爲解生死符而聚在一起,將各自武學融會貫通,參研了許久,仍拿生死符無可奈何!
他想在一個月內悟得破解之法,無異於登天。
方雪晴輕哼一聲,斜睨他們一眼,大是惱怒,顯然,他們是瞧不起公子,不相信公子!
董昌祖抱拳,感激道:“蕭先生有心了,咱們就厚着臉皮,多有叨擾!”
“試一試看吧。”蕭月生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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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的傷藥極靈驗,第二天,五十餘人起身出發,前往京師,路途遙遠,他們只能騎馬。
從天山腳下發出,往東而去,走上一上午,就有兩人吐血,傷勢加重,幾乎不能再走了。
他們被天山童姥擊傷,臟腑震動,如今騎馬而行,又震了一次,傷勢自然加重了,即使少林靈藥,也壓抑不住。
衆人停下,把他輕輕放躺在草地上,這裡是一片空曠的大草原,他們跑了一上午,仍在天山範圍內。
一陣風吹來,草屑打着旋兒,輕悠悠的飛起來,掠過他們上空,越來越遠,自由飄蕩。
五十餘人將兩個傷者圍在當中,席地而坐,馬兒被放開繮繩,自己啃着草,衆人吃一些乾糧,喝喝水。
“董兄,照我說,咱們不必費這個鳥勁兒,白費功夫罷了,他們原本就是一夥兒的!”一個疤臉大漢用力咀嚼着牛肉乾,不屑的哼哼。
“老巴,閉上你的臭嘴,你懂個什麼?!”旁邊一個瘦小的漢子冷笑,陰沉着臉喝叱。
“姓常的,我不懂,你就懂啦?!”疤臉大漢眼睛一瞪,惡狠狠道:“這不明擺着,他們是一夥兒的嗎?!”
“嘿嘿,當初若不是蕭先生派侍女出手,那些傢伙一個也逃不掉,都得被老妖婆宰了!”瘦小漢子冷笑連連,不屑一顧。
“那些傢伙,個個膽小如鼠,真是丟咱們男人的臉!”疤臉漢子罵咧咧,對他的諷刺眼神視而不見,一邊用力咀着牛肉乾,一邊說道:“我看他們交情很好!……你們想,這老妖婆對男人向來是痛恨,對他卻和顏悅色,要說沒交情,打死我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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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有理!”衆人紛紛附和。
董昌祖輕哼一聲:“別說這有的沒的,蕭先生救了咱們姓命,不知恩圖報,反而誹謗,真是有意思!”
疤臉大漢忙道:“董兄,我不是這意思!”
“你不是這意思是什麼意思?!”瘦小漢子嗤嗤冷笑,哼道:“你這傢伙,就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姓常的,你莫欺人太甚!”疤臉大漢忍無可忍,大眼一瞪,忿忿喝道。
“我欺人太甚又如何?!”瘦小漢子不屑的冷笑,搖搖頭:“對你這種忘恩負義的傢伙,真是恥於爲伍!”
“你——!?”疤臉漢子騰的站起來,按上刀柄:“姓常的,來來,咱們大戰三百合,分個高下!”
“跟你這種忘恩負義之徒比試,髒了我的劍!”姓常的瘦小漢子冷笑一聲,搖搖頭,滿臉不屑。
“呀呀,氣煞我也!”疤臉大漢大吼一聲,一道長虹從他腰間射出,朝姓常的漢子當頭劈下。
刀光如一道銀色匹練,刀風所至,寒氣森森,衆人嚇了一跳。
“叮……”一點寒芒陡現,隨即一聲脆響,長刀被盪開。
“住手!”董昌祖沉下臉,還劍歸鞘,衆人竟沒發覺他何時拔的劍,出了什麼招,只見寒芒一點,稍現即逝。
大漢本來想罵,扭頭見是他,閉住了嘴,氣哼哼的還刀歸鞘:“董兄,不是我不識大體,這姓常的實在太氣人!”
“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董昌祖皺着眉,撫髯哼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不忘鬥嘴!”
姓常的瘦小漢子斜睨一眼疤臉大漢,神情不屑,疤臉大漢臉色漲紅,狠狠回瞪他一眼,嘴裡低聲嘟囔一句,扭過頭不看他,仍舊是氣哼哼的。
“你們還不知道這位蕭先生的來歷吧?”董昌祖搖搖頭,嘆道:“若是曉得他是誰,也不會如此了。”
“董兄,這位蕭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姓常的瘦小漢子忙問。
衆人都瞪大眼睛,緊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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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皇帝是誰刺殺的?”董昌祖撫髯微微一笑。
“是蕭觀瀾,天下間誰人不知?”疤臉漢子粗聲粗氣,搶在瘦小漢子跟前說道,一臉敬佩:“刺殺了西夏的皇帝,這位蕭大俠可是了不得,做了咱們武林中人想做而做不成的大事,若是見到他,定要好好拜一拜!”
“老巴,你可是有眼不識泰山吶!”董昌祖呵呵笑道,撫髯搖頭。
“有眼不識泰山?”疤臉大漢一怔,莫名其妙的望向他。
瘦小漢子一怔,用力重重一拍大腿:“這位蕭先生就是蕭觀瀾蕭大俠?!”
“正是!”董昌祖緩緩點頭,撫髯自得一笑。
“啊——!他竟是蕭觀瀾蕭大俠——?!”衆人紛紛驚呼,個個雙眼放光,興奮莫名。
“沒想到,他竟如此年輕!”瘦小漢子慨然嘆道,用力扳着手指,嘎巴嘎巴響,興奮道:“我曾聽說,西夏下了王室令,但凡有人殺了蕭大俠,便可爲西夏國駙馬,掌兵馬大權!”
董昌祖緩緩點頭,撫髯道:“這個消息沸沸揚揚傳了好一陣子,不過,這一陣子,已經偃旗息鼓了,被蕭先生的無量劍弟子殺怕了,……我聽說,無量劍的弟子們個個劍法卓絕,強橫無儔,但凡對上,沒人能逃得姓命。”
“提起這事,真是可恨!”旁邊一個藍衫中年一拍草地,印下一個掌印,紫膛臉,丹鳳眼,神光湛湛,不怒自威。
“張兄……?”董昌祖投來一瞥。
藍衫中年搖頭,慨嘆:“蕭先生殺了西夏皇帝,真是大快人心,可竟有一些武林敗類,竟爲了西夏駙馬之位,跑去刺殺蕭先生,唉……,真是讓人齒冷!”
“嘿嘿,利令智昏,他們也不想想,蕭先生能殺西夏皇帝,武功如何的驚人,他們去,純粹送死!”瘦小漢子冷笑連連。
“想想都覺臊得慌,咱們大宋武林竟還有這樣的敗類!”藍衫中年搖搖頭,慨嘆連連。
“無量劍派本來默默無聞,這一次卻是揚名天下,如今誰不知道,無量劍派之強大?”旁邊又有一人感嘆。
衆人七嘴八舌,有的說無量劍派厲害,有的說蕭月生高深莫測,有的遣責那些人鬼迷心竅,給大宋武林人丟臉。
董昌祖大聲道:“若是旁人,說能解得了生死符,我是不信的,但蕭先生說,我卻相信!”
衆人默然,緩緩點頭,蕭觀瀾名聲之盛,堪爲當世罕見,如曰中天,但又神秘莫測,更添了他們幾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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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時分,山北城中,一家客棧的小院內,十餘盞燈籠將小院照得宛如白晝,綠樹花叢清晰可見。
這裡是客棧的雅院,不愧一個雅字,佈置雅緻宜人,假山,花叢,小亭,在一串串燈籠映照下,優雅動人。
蕭月生與方雪晴坐在小亭中,燈光明亮而不失柔和。
兩人對面相坐,中間石桌上一隻紅泥小爐,汩汩作響,冒着白氣,散發出淡雅的茶香。
方雪晴將紅泥小爐拿起,沏了兩盞茶,清香四溢,端一盞送到蕭月生跟前,手如白玉,動作優雅。
“公子,爲什麼偏讓他們去山莊,他們還都受了傷?”方雪晴坐下,一身白衣如雪,臉如一塊兒白玉,泛溫潤細膩光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