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一片寂靜,躺在地上的幾人悶哼聲清晰可聞,令他們膽顫心驚,生怕這個女羅剎起了興致,殃及魚池,有心離開,卻又不敢。
“這幾位小兄弟武功如此之高,不知究竟意欲何爲啊?”蕭月生起身,負手來至幾人跟前,俯視着他們,淡淡問道。
“呸!”躺在地上的領頭人驀然吐唾沫,直衝蕭月生身上,黯淡的眼睛滿是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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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小被巨鯨幫收養,苦練武功,心無旁鶩,唯有高強的武功,方能活得更好。
如今,他們丹田內真氣散盡,再難聚起,已是散功,令他們萬念俱灰,心中之恨滔滔如天。
蕭月生輕輕一笑,身形一晃,閃過唾沫,搖了搖頭:“殺人者人恆殺之,你們來之前,應有此覺悟。”
地上躺着的六七人皆哼了一聲,怒瞪着他,咬牙切齒,似是欲將他咬碎一般。
蕭月生暗歎一聲,知道這幾個人留不得,只能除去。
他雖武功如海,卻也知人的潛力無窮,並不會看輕任何一人,在慾望的刺激下,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即使他們廢了武功,在一腔仇恨刺激之下,也難爲禍不小。
“要怨,便怨指使你們之人罷!”蕭月生悲天憫人般搖了搖頭,袖子一甩,地上的七個人忽然飛起,在空中仍舊是或側臥或仰臥,等反應過來,手舞足蹈時,已是飛出窗戶,自天上往下落。
驚呼聲紛紛響起,人們瞪大眼睛,看着他們無翼自飛,慢慢飛出酒樓,掉落下去,有人跑到窗口,去看是否出人命。
樓下的諸人也發出紛紛驚呼,看着七個人自天上落下,手舞足蹈,卻像七片羽毛一般,悠悠緩緩,落地無聲。
“滾,看什麼看!”那七人馬上爬走,顧不得拍身上泥土,怒瞪周圍觀看的衆人,扒開一道路,跑了出去,轉眼不見人影。
他們知道這次栽得不冤,只能怪運氣不好,此人功力高深,遠非自己能敵,先去搬人來報仇再說。
周圍衆人紛紛搖頭,沒有多說,從這麼高的樓上摔下來,安然無恙,定是高來高去的武林人,不能招惹。
看到蕭月生露的這一手,張五爺與趙二黑心中凜然,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好在沒有妄動。
蕭月生回到座位,伸手拿起白玉杯,側身衝張五爺舉了舉,微微一笑,一飲而盡。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令張五爺心中一凜,忙端起酒杯,與他遙遙一舉,然後低頭,裝作若無其事。
李若雲極是敏銳,發覺異樣,側身微瞥了張五爺一眼,目光如清泉,然後望向蕭月生,若有所思。
“五爺?”趙二黑心中氣惱,雖覺對方武功高強,卻毫無畏懼之念。
剛纔那七人乃內堂弟子,與他素來親厚,沒想到竟折在這裡,兼之又是他召來,義憤填膺之下,便有拼命之心。
“不可造次!”張五爺一瞪眼,低聲叱道,將他按下。
趙二黑鼓着氣,恨恨的朝蕭月生他們瞪了過去,殺意濃郁。
蕭月生轉身望過來,溫潤的目光與他相觸,微蹙了蹙眉,定定的看着他,輕哼一聲。
趙二黑只覺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響,頓時渾身一顫,氣血翻涌,彷彿整個世界皆在轟鳴,自己置身於驚濤駭浪之中,無法自制的晃動,沉浮,幾乎無法喘息。
“黑子,黑子……”遙遠的呼喚聲隱隱傳來。
他極力穩住心神,捕捉聲音的來源,隨着頭腦的清明,聲音漸漸清晰,轉頭一看,卻是張五爺口角翕動,焦急的望着自己,忙道:“五……五爺?”
“怎麼了,黑子?”張五爺皺着眉頭問。
他見自己的侍衛頭領面色蒼白,冷汗涔涔,雙眼目光朦朧,似是陷入回憶之中,叫了兩聲,卻並未答應,便知不對勁。
趙二黑乍一開口,噗的噴出一口熱血。
張五爺身法不俗,見勢不妙,腳下一用力,坐在椅子上橫移一尺,閃開迎面而來的一口血。
他伸手一拉,將軟倒在桌上的趙二黑扶住,另一手探上其手腕,看了看,只是血氣振盪,並無大礙,鬆了口氣,心下疑惑,怎會無緣無故如此,莫不是走火入魔?
“快說,這究竟怎麼了?”張五爺忙問。
趙二黑縱使再遲鈍,也知道傷自己的哪位,不由搖頭苦笑,向蕭月生那邊瞥了一眼。
“五爺,沒事兒,舊傷復發了,咱們先回去吧……”趙二黑好漢不吃眼前虧,知道自己惹不起,不敢再讓五爺冒險。
“嗯?”張五爺遲疑的望向他,剛纔那七個人被扔出窗外,安然落地,跑回了巨鯨幫,定會帶人前來,黑子也應知曉,如何忽然打退堂鼓了?這可不像他,古怪,很古怪!
趙二黑給他打了個眼色,他雖不明白,卻知事情有變,便點點頭,起身衝蕭月生他們抱了抱拳,笑道:“在下先行告辭!”
蕭月生抱了抱拳,笑了笑,李若雲則看也不看他一眼。
看着二人離開,李若雲輕哼一聲:“這二人鬼鬼祟祟,必不是什麼好人!”
“不錯,剛纔那幾個人便是他們所派,……這個張五,可不是省油的燈!不過,殺了,也有點兒可惜。”蕭月生點點頭,微眯着眼睛,撫着八字鬍,似是陷入思索。
夕陽西下時,當巨鯨幫的幫主張伯玉回到自己屋子時,屋裡坐着兩人,正靜靜的望着他,正是蕭月生與李若雲二人。
蕭月生單刀直入,直言需要巨鯨幫秘密替水雲派蒐集消息,條件可以商量,但此事不容拒絕。
張伯玉身形矮小乾瘦,相貌普通,實在不像是堂堂巨鯨幫的幫主,偶爾一閃的精悍,顯出幾絲不凡。
水雲派的名號,張伯玉自是聽過,而且,崆峒派在水雲派鎩羽的消息,他也知曉,並未因蕭月生的強勢而惱羞成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