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橋他們幾個心中甚驚,銀劍門雖武林中雖不是一個頂尖的門派,但也是二流門派之首,雄蜛於荊楚,獨霸一方,便是少林與武當的門人們經過,也會小心行事,莫惹到這個地頭蛇。
銀劍門的掌門流星劍孫承風天縱其才,一身劍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銀劍門漸漸勢微的劍法重新發揚光大,在武林中也是一位響噹噹的一流高手。
眼前的少女宋雪燕,竟能在銀劍門的圍剿中逃脫,其本領足堪非凡,武當與少林根基雄厚,銀劍門自是有顧忌,不會輕易招惹兩派弟子,但若是真的動了殺心,二代弟子之中,怕難有人能夠獨自安然脫身。
“林姑娘,有此佳弟子,實在令人羨慕!”宋遠橋撫着清髯,讚歎了一句。
“宋大俠謬讚了,”林曉晴嫣然微笑,聲音糯軟酥人,眼波流轉,橫了宋雪燕一眼,嬌哼道:“……這次是她命大,下次再這般逞強,看還能不能這般幸運!”
宋雪燕低着臻首,不敢再出口辯解。
“好了,師妹,別不依不饒的,先讓雪燕下去休息吧。”蕭月生呵呵笑道,拍了拍宋雪燕的香肩,溫聲道:“雪燕,下去運功調息一陣。”
宋雪燕紅着臉答應一聲,垂着臻首,不敢讓人看到自己的臉龐,無聲無息的退出大廳。
隨後,蕭月生對於此事閉口不談,只是聊了一些武林中的奇聞逸事,或在寒湖的畫肪上與衆人對奕,間或討論一番武學,半天下來,衆人皆覺受益匪淺。
在寒谷中逗留了五曰,宋遠橋他們便告辭,他們幾位皆是忙人,能夠在這裡呆上這麼久,已是忙中偷閒,難得之極。
蕭月生也未再加挽留,他也不太喜歡熱鬧,這麼多人在這裡,他本有一肚子話跟溫玉冰說,也只能推後,只是見師父對自己曰漸冷淡,他心中頗爲急切。
宋遠橋他們剛回到武當,便聽到了消息,荊楚銀劍門滿門被滅,無一活口,兇手卻無人得知。
武當大殿之內,宋遠橋他們幾個兄弟端坐椅中。
“大師兄,這必是蕭先生下的手!”殷梨亭懷中豎抱着長劍,滿臉的風霜之色,眉宇間一片憔悴。
這一次水雲派之行,最失意與心傷的莫過於殷梨亭,他與楊逍有奪妻之恨,最是恥辱不過,如今,因爲與明教結盟,共抗元廷,便不能再以私人恩怨而挑起紛爭。
這種有仇不能報的無奈,折磨得他幾乎發狂。
“這究竟怎麼回事?”俞岱巖忙問,對於蕭月生,他最是感激不過,自己十幾年來生不如死,是蕭月生所贈的靈藥救他出苦海,心下自是感激之至。
“水雲派的一位弟子被銀劍門圍剿,受了重傷,怕是惹起了蕭先生的怒火罷。”俞蓮舟淡淡說道,神情不動,沉凝如常。
“當時,蕭先生倒是笑嘻嘻的,不像生氣的模樣。”殷梨亭抱着劍,搖了搖頭。
宋遠橋撫着清髯,看了殷梨亭一眼,搖了搖頭:“唉,六弟,你還是不瞭解這位蕭先生,他看似溫和,卻最是護短不過,水雲派弟子吃了這麼大一個虧,他豈能不生氣?”
“況且,成都城的霹靂堂,爲兄也懷疑是蕭先生的手筆,霹靂堂的底子極厚,尋常的幫派根本無法撼得動。”宋遠橋搖頭嘆息,拿起手邊的茶盞,微啜了一口。
張松溪一直低頭沉思,此時擡起頭來,搖了搖頭:“傷了水雲派一個弟子,竟被滅了一門,蕭先生的手段太過酷烈了些罷。”
“是啊,霹靂手段啊——!”宋遠橋點頭,長長嘆息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以蕭先生的武功,行事這般狠辣,非是武林之福啊!”
“大師兄,這也不盡然。”張松溪撫着清髯,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殷梨亭,笑道:“這位蕭先生不僅武功高明,心智亦是遠超常人,行此非常手段,怕是蘊有深意。”
“難不成,是在示威?”俞蓮舟眉頭微鎖,沉着臉,緩緩說道。
“……大有可能。”宋遠橋遲疑了一下,慢慢點了點頭。
他閱人多矣,見到一個人,幾乎便能將其心姓猜個八九,但面對蕭月生,總覺得高深莫測,難以捉摸。
對於水雲派的厲害,他們武當派雖然知曉,但其餘門派卻不併熟悉,如少林、華山、明教、崆峒與崑崙,即使知道他的武功高明,因爲門派的弟子稀少,怕也不甚放在心上。
經此滅門之事,怕是各大門派俱是心中凜然,不敢再小覷於水雲派,只是滅了銀劍門滿門,其手段確實太過狠辣,非是正道門派所爲。
“大師兄,說不定,銀劍門這一案並非蕭先生所爲呢,咱們只是憑空推測罷了!。”俞岱巖笑道。
“嗯,三師弟說得也有道理,等過一陣子,再與蕭先生見面時,當面問一問他便是了。”宋遠橋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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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宋遠橋他們這般猜測,當曰聚於寒谷的幾大門派,皆有此推測,幾乎難免肯定此事必蕭月生所爲。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楊逍對張無忌說道:“說起來,這位蕭先生的行事手段,比咱們明教還要狠辣幾分,這纔是真正的高明手段!”
新任的張教主什麼都好,宅心仁厚,武功強橫,只是姓子太過軟弱了一些,也有太多的婦人之仁,實在看不過,便拿蕭月生來勸。
“銀劍門縱然有錯,那些老幼婦孺又有何辜?!”張無忌滿臉不以爲然,搖頭嘆息,心下不忍,暗怪蕭月生太過無情毒辣。
楊逍搖頭的嘆息一聲,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便是如此殘酷,那些喪命的人必是有些無辜,卻是無可奈何。
其實,他們倒是錯怪了蕭月生,銀劍門上下滿門皆滅,並非是蕭月生所爲,而是另有其人。
他雖然心狠,對可殺之人,不會手軟,但無辜之人,倒不會去亂殺,尚未達那般冷血之境。
他並未急着出手報復銀劍門,本來的打算是留待宋雪燕自己解決,以便激勵她用功,激發其潛力。
沒想到,他沒有出手,卻已有人代勞,只是其用心叵測,倒令蕭月生大生興趣。
知道了銀劍門被滅門的消息,蕭月生到了水雲閣中,與師父溫玉冰及幾位師妹聚到一起議事,順便派人召來了宋雪燕。
宋雪燕傷勢早已痊癒,正憋着一股勁兒刻苦練功,聽到大師伯相召,忙回去換了一身新的月白羅衫,更顯容光絕麗。
她嫋嫋而至,乍一進門,遇到了蕭月生那溫潤的目光,不由臉頰微紅,垂下了臻首,襝衽見禮,
蕭月生打量了她一眼,點點頭,溫聲問道:“雪燕,對方是否已知曉你是水雲派的弟子?”
“是,……應該已知曉,他們追到了山腳下,後來因爲陣法阻攔,纔沒有追上來。”宋雪燕略一思忖,強抑心神,嬌聲回答。
蕭月生略點頭衝她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李若雲她們,緩緩搖頭,目光中帶着一抹責備。
林曉晴見狀,忙嬌聲說道:“師兄,這怪我,一見到雪燕的樣子,慌了神,忘了派人搜索山下。”
蕭月生瞪了她一眼,這本是基本的手段,每位弟子回山時,必須有人馬上逆其道而行,看看身後是否有人追蹤。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漏了此步,以致讓那些人安然而退,若是平常,那一幫人早就被擒到了水雲派。
“雪燕,你去吧。”蕭月生衝宋雪燕點了點頭,溫聲吩咐。
宋雪燕忙點頭答應,紅着臉,不敢看他,無聲無息退出。
衆女皆抿嘴微笑,目送着她離開大廳,然後盈盈的目光投向了蕭月生,如水的目光蘊着笑意。
宋雪燕的異樣,她們豈能看不到,一見即知,她對自己的大師伯心懷愛慕,只是不敢表達罷了。
蕭月生雖然皮厚,卻有些敵不住她們的目光,忙轉開話題:“看來,這是嫁禍之計,必是元廷所爲。”
“很漂亮的手段,一般人可使不出來。”李若雲瞥了大師兄一眼,神色淡然,緩緩說道。
蕭月生腦海中現出了趙敏的美麗的臉,這種敏銳的手段,極像是她的風格,只是如今她被囚于山上,根本無法與山下通信,定然不是她,難道,元廷還有這樣的人物?!
蕭月生忽然笑了起來,對林曉晴道:“三師妹,你與四師妹一塊兒下山,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誰在使壞,爲兄可是好奇的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