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滅幫

東園幫?劉菁立即想了起來,前一陣子,東園幫的幫主蔡樹榮還跟丈夫一起喝過兩次酒。

她轉頭望向不遠處的水榭,卻見青影一閃,蕭月生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

蕭月生沉聲道:“知道了,我去前面看看。”

說罷,身形再次一閃,已經消失不見。

劉菁與江南雲對他神乎其神的輕功已見怪不怪,兩人施展輕功,也朝前面行去。

蕭月生身形一晃,出現在大廳中,廳內正站着一個人,身形魁梧高大,面容剛毅,身上沾着鮮血,已經乾枯,變成了紫紅。

此時,他正在大廳中走來走去,兩手不住用力搓動,染着鮮血的臉上滿是焦急,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宋小哥,怎麼回事?”蕭月生甫一進來,便認出此人,乃是蔡樹榮的親身侍衛,一身武功頗是高明,素來沉默寡言。

蔡樹榮跟蕭月生熟悉之後,數次邀他喝酒,兩人言談甚歡,蔡樹榮是曲意巴結,爲了東園幫着想,蕭月生也渾不在意。

在謫仙樓喝了數次酒之後,果然,東園幫的處境頓時大變,周圍的幫派再也不敢輕易欺上門來,皆有所顧忌,生怕惹怒了蕭月生,招來殺身之禍。

這位侍衛名叫宋小丁,名字雖然小,身形卻高大,對蔡樹榮忠心耿耿,頗令人羨慕。

“蕭先生!”宋小丁霍然轉身,見到蕭月生的出現,登時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砰然作響。

“起來說話。”蕭月生一伸手,柔和的氣牆涌出,將他自地上托起,移至旁邊的椅子上。

蕭月生開口問道:“不必着急,坐下來,歇口氣,慢慢說話,是不是東園幫遇到了敵人?”

宋小丁拼命點頭,坐在椅子中,扭動幾下,實在坐不住,心中急切,忙道:“蕭先生,快快去救幫主吧!”

“究竟怎麼了?”蕭月生神情沉靜,緩緩問道。

他聲音清朗,帶着令人鎮定的力量,宋小丁只覺心神一涼,躁動的心緒頓時一靜,緩了口氣,道:“今天早晨,咱們在酒肆裡遇到了兩個劍客,話不投機,動起手來,他們竟是嵩山派的人,……剛纔,他們已經打上門來,我拼着姓命逃出來求救!”

“嵩……山……派……?”蕭月生眉頭微蹙,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若是嵩山派,怕是你幫主他們已經凶多吉少了!”

對於嵩山派的狠辣,蕭月生已經領教,在岳父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禮上,他們當着武林羣雄的面,行事都那般肆無忌憚,心狠手辣,對於一個小小的東園幫,更是無所顧忌,定會趕盡殺絕。

蕭月生微一思忖,便能猜得出,宋小丁能夠活着,怕也是他們故意放他一馬,引出援手,來個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否則,依宋小丁的武功,與嵩山派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宋小丁沉默,他也隱隱猜得幫主他們的吉凶,只是事到如今,別無他法,唯有求助於蕭月生。

蕭月生仰天冷笑一聲,點點頭,道:“好罷,你先歇息,我過去瞧瞧。”

說罷,朝正緩緩進來的兩女道:“夫人,南雲,咱們走!”

“蕭先生,帶上我一起吧!”宋小丁忙起身道,神情殷切。

蕭月生轉身瞥了他一眼,看了看,點頭道:“好罷。”

說罷,一步跨到他跟前,伸手按在他腰間,輕輕一提,宋小丁只覺身形一緊,眼前景色晃動,卻什麼也看不清,一片模糊,轉眼之間,腳下踏實,忙睜大眼睛,周圍的景色熟悉,正是東園幫的內壇。

“哇!”他低頭一瞧,頓時趴下身來,狂吐不止。

眼前所見,橫七豎八,鮮血淋漓,彷彿將整個院子染紅,地上躺着的,皆是幫中兄弟,卻已經變成了死人,死狀極慘。

他們或屍首分家,或是斷臂殘腿,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身體,臉上皆是一幅死不瞑目的神情。

劉菁也“哇”的一聲吐出來,被蕭月生伸手一按背心,輸入一股清涼溫潤的內息,在頭上輕輕盤旋,將其嘔意驅除,俏臉卻一片雪白,沒有半點血色。

江南雲僅是神色微微一變,卻鎮定自若,並無失態。

她清心訣已經登堂入室,且又在[***]陣中歷練了一番,對於外物達到心如明境,不動如山之境。

“南雲,卻找找蔡幫主。”蕭月生一手按在劉菁背心,一邊揮手示意道。

江南雲點點頭,神情自若,步伐輕盈優雅,這是她所修習的一種步法,名謂玉虛步,與她所修的玉虛心訣相輔相成。

玉虛步不僅是一種玄妙的身法,更是一種內力導引之法,踏着此步,內力自然循經而行,與打坐修習內力無異。

江南雲如今已經習慣,無時無刻不踏着玉虛步,已經成爲了一種本能,內力進境自然突飛猛進。

蕭月生從前不喜歡爲人師,總是偷懶,當初的孫子明,乃是幾位師孃代爲授藝,後來到了水雲閣,僅是授了幾位師妹一招劍法,江南雲卻是首位讓他盡心傳授的弟子。

爲此,他細察了江南雲的身體與經脈,絞了一番腦汁,爲她量身定製了一套武功,名謂玉虛功,其精妙與玄奧,令人咋舌。

江南雲踏着玉虛步,在橫七豎八的屍首中優雅而行,腳下一點鮮血沒有沾到,走了一圈,轉回蕭月生跟前,輕聲道:“師父,並未發現蔡幫主。”

蕭月生點頭,目光在地下衆屍首中一掠而過,紫電一閃即逝,微闔雙目,神情沉肅。

看他如此,江南雲與劉菁皆知,他定是在施展什麼神通,兩人一動不動,定定的看着他。

幾息之後,蕭月生睜開眼,手指斜斜一指:“那邊有一條秘道。”

江南雲身形一閃,輕盈的掠過院子,來到了一間敞開着的屋子裡面,在裡面摸索了一陣子。

她乃是妙手空空出身,對於機關之學雖然不精通,卻也粗粗知曉一些,加之心細如髮,很快便尋到了機關,啪的一聲中,牆上有一道小門打開。

江南雲如今藝高人膽大,加之又有師父在旁邊,更是渾無顧忌,閃身進了黑漆漆的秘道。

“大哥,南雲她……”劉菁擔心,轉頭望向丈夫。

蕭月生點頭安慰:“夫人不必擔心。”

然後放開按在她背心的手,走向蹲在地上,嘔吐不止的宋小丁,溫聲道:“宋小哥,悲傷無益,等報了你們幫主的仇再說罷。”

宋小丁呼的站起,兩手握拳緊攥,雙眼如噴火,咬牙切齒,嘴脣被咬破了而不自知,一字一字,宛如迸射出口:“報——仇——!”

蕭月生搖了搖頭,眼前的慘狀,他也怒火中燒,只是能夠壓下去,保持冷靜而已。

“師父。”江南雲柔媚的聲音傳來,隨即她正提着一具屍首走了出來,已經僵硬。

“幫主!”宋小丁悲呼一聲,心中的僥倖頓時幻滅,猛撲了上去,接過屍首,放聲大哭,聲震四方。

蕭月生看了看四周,搖頭嘆息,心神中並未感應到有生機之人,他雖然有救人之術,但已經氣絕而亡,身體僵硬,他卻無能爲力,畢竟還不是仙人。

看着宋小丁悲痛的大哭,劉菁明眸溼潤,也忍不住要陪着落淚,幾天前還活生生的人,如今已變成了僵冷的屍首,實在令人心酸與悵然。

蕭月生的身形微微一動,朝東面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卻沒有出聲。

唯有江南雲注意到了師父的情形,也朝那邊看了看,卻沒有發覺異常,也沒聽出有什麼動靜。

宋小丁的哭聲綿綿不絕,似乎越來越大,哭聲中透出濃濃的悲憤,劉菁也抹起了眼淚兒,唯有蕭月生師徒二人神情沉靜,不喜不怒。

“嘿嘿,果然有人過來!”驀的響起一陣冷笑聲,隨即飄出兩道黃色人影,悠悠自東面的牆上落下來。

兩人皆着黃色衣衫,其中一人,又高又瘦,另一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卻是削瘦得很,相貌平常,只是嘴脣上留着的兩撇小鬍子,倒有幾分怪異。

蕭月生眼睛一眯,心下冷笑,此二人他卻是識得,乃是嵩山派左冷禪的三師弟與四師弟,仙鶴手陸柏與大嵩陽手費彬!

兩人落地,緩緩踏步上前,嘴上不住冷笑,走到蕭月生他們跟前,打量着他們。

二人的目光先是落在劉菁臉上,她豔光四射,此時淚珠未消,宛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實在動人無比。

隨即,他們的目光又被江南雲吸引過去,一片迷醉。

江南雲所修習的玉虛心訣,乃是蕭月生揉和各種精華而成,不僅駐顏,更增容光,有惑心之效,加之她本身的容貌絕美,如今的她,已經是風情萬種,風華絕世。

他們二人畢竟是名門正派的弟子,且內功頗深,定力不俗,很快從江南雲的風華中醒來,轉開眼睛,不敢再望,免得自己心軟。

他們終於望向蕭月生,費彬冷冷一笑:“你是何人,爲何來此?!”

蕭月生目光一瞥,轉過頭去,似是沒有看到他們,沒有聽到他們說話,神情淡然。

“放肆!”費彬怒哼一聲,身形一閃,奇快無比,大嵩陽手拍了過來,已是下了死手。

蕭月生淡淡一笑,揮袖一拂,似是驅趕蒼蠅一般。

費彬身形暴起,頓時往後射去,後射之速越甚前衝,身在空中,口噴熱血,砰的一聲,撞到了東牆上,聲音沉悶,宛如擊中敗革。

費彬身子貼在牆上,緩緩癱軟下來,宛如爛泥般沿着牆壁滑下來,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嘴裡仍吐血不止,目光驚愕,用力擡起手,指了指蕭月生:“你……”

隨即癱軟下去,渾身力氣盡被抽去,只能微微喘息。

“四師弟!”陸柏似是被驚呆了,此時醒過神來,忙大喝一聲,疾撲過去,扶住費彬的身形,忙道:“四師弟,不要緊吧?”

費彬嘴裡吐着血,說不出話來,胸前已是一片潮溼,被鮮血染紅,目光微微迷離。

陸柏一看,便知四師弟要昏倒過去,忙按上他背心,渡過去一道內力,兩人修習的內力相同,姓本同源,得其內力一助,費彬頓時一振,目光漸漸清明。

陸柏探脈一察,頓時臉色一沉,宛如黑冰,轉頭瞧向蕭月生,目光如刃,寒芒閃爍。

“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好辣的手段!”陸柏輕輕放下費彬,聲音陰沉,冷冷瞪着蕭月生。

“在下蕭一寒。”蕭月生嘴角掛着淡淡的譏笑,緩緩說道。

“蕭一寒?!”陸柏頓時一震,心頭苦笑,夜路走多了終遇鬼,沒想到,竟撞了大運,遇到了這個蕭一寒。

臨行之前,曾得掌門師兄左冷禪叮囑,這次洛陽之行,萬萬不可與這個蕭一寒衝突,此人的武功,實在鬼神莫測,怕是不輸於自己,與其對敵,無異於自取其辱,待有一舉斃敵的機會,再將他一下殺死,否則,殺敵不死,後患無窮。

陸柏當時拍胸脯答應下來,但心下卻不服氣,覺得掌門師兄是誇大其實,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曾還是福威鏢局的一個鏢師,即使武功高強,能高明到哪裡去?!

來到洛陽城時,兩人在一家路旁的酒肆中喝酒,聽着周圍的人在談論這個蕭一寒,他便忍不住諷刺了幾句。

恰好,蔡樹榮他們也在這裡喝酒,聽陸柏二人出言不遜,對蕭月生詆譭,幾人大怒,與他們吵了起來。

陸柏與費彬當場沒有殺人,嵩山派是名門大派,若是因爲幾句口角而殺人,於名聲有礙,事後卻找上門來,知道他們僅是一個三十幾人的小幫派,自然毫不留情,舉手之勞,便將其殺絕。

放走一人,確實故意爲之,爲了看看,究竟向何人求援,順便將援助之人也殺了,不留後患。

放長線釣大魚,果然是一條大魚,陸柏暗自一搖頭。

陸柏上下打量了蕭月生一眼,冷笑一聲:“你便是人們所謂的驚鴻一劍蕭一寒?!”

“嗯,我便是蕭一寒,”蕭月生淡淡點頭,瞥他一眼:“你是嵩山派的陸柏吧?”

“不才正是!”陸柏傲然點頭,目光如刃,冷芒四射:“……據說你武功不俗,沒想到,竟敢與我嵩山爲敵!”

他平常在武林中頗是低調,都以爲他武功雖然不俗,卻算不得頂尖,卻不知他一直隱瞞着功力,否則,以掌門左冷禪的梟雄心姓,斷不會容得自己,落得一個與劉正風一般的下場。

故雖然見費彬不敵,卻不以爲意,仍是信心十足,未察覺到蕭月生如何強大,他眼睛一轉,略帶矜持的道:“若你此時退走,在下可饒你一命!”

四師弟費彬雖然不如自己,卻也不是弱手,被他一擊重傷,顯然此子也非浪得虛名。

況且,那兩位女子,觀其身形與目光,俱是功力深厚,不輸自己,若是動手,怕是討不了好,識時務者爲俊傑,曰後再找回場面便是。

蕭月生露出一絲譏笑,仙鶴手陸柏,名號不俗,卻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角色。

“南雲,去會會他罷。”蕭月生興味索然,擺擺手。

“是,師父。”江南雲蓮步輕移,嫋嫋上前,抱拳拱手道:“小女子江南雲,領教閣下高招!”

“你——?!”陸柏心中一緊,臉色陰沉,眼前的女子竟是他的徒弟,觀其瑩潤的眸子,內功定是深厚得很,他心中凜然,哼道:“辱人太甚!”

說罷,先下手爲強,身形一動,宛如怒矢,直衝而去,雙手直擊中宮,想以招式取勝。

在他想來,這個女子年紀輕輕,內功如此精純,定是疏於招式,甫一出招便是賴以成名的仙鶴手。

江南雲不退反進,蓮足一踩,瞬間閃至陸柏身邊,玉掌探出,盈盈按向他肩膀。

陸柏脫袍換位,又高又瘦的身子一縮,蜷如嬰兒,身子滴溜轉動,轉眼間擊出四拳,宛如身上長了四臂一般。

江南雲玉虛步一直未停,陸柏四掌擊出,卻覺眼前一花,已經消失了人影,暗叫不好,卻已晚矣。

此時,江南雲已轉到了陸柏身後,出掌如電,玉掌輕輕按中了陸柏的背心,一觸即退,閃回蕭月生身旁。

陸柏如被雷噬,身子一顫,隨即軟軟的癱下去,宛如爛泥堆地,身子微微抽搐,嘴角流出血跡。

“南雲,……下手太狠了些。”蕭月生搖搖頭,瞥了江南雲一眼,擡步走到陸柏跟前。

江南雲擡袖抿嘴一笑,百媚橫生,她聰明絕頂,師父所說是正話還是反話,她自然聽得出來,這話卻是誇獎。

“你們嵩山派橫行霸道,一言不合,便屠人滿門,如今,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吧!”蕭月生望着陸柏瞪大的眼睛,淡淡說道。

說罷,轉過身子,袖子一拂,將正目瞪口呆望着這邊的宋小丁拂起,溫聲道:“賊子已經伏首,咱們走罷。”

宋小丁神情恍惚,情勢變化太快,他的腦筋沒有這般靈活,仍未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依從蕭月生的話,跟在他身後。

江南雲走在身後,柔聲問道:“師父,這裡怎麼處置?”

蕭月生轉過身,望了一眼東園幫的總壇,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一把火燒了罷,……我要重建東園幫!”

因爲沒能救得蔡樹榮他們,他心中歉疚,有了重建之念。

宋小丁聽得東園幫三個字,不由一震,驚醒過來,忙要轉身回去,幫中兄弟的屍首尚在裡面,不能棄之不顧。

蕭月生一擺手,將他擋住,道:“宋小兄弟,不必枉費力氣,……人死如燈滅,不如歸於自然。”

“不成,我要好好安葬幫主他們!”宋小丁倔強的搖頭,身子扭動,想要掙脫蕭月生氣牆的束縛。

“大哥……”劉菁在一旁看得不忍,此時習俗,人們仍講究入土爲安,一把火燒了,對於死人而言,並非佳途。

劉菁哀求的目光令蕭月生一軟,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罷,找人好好安葬了他們罷。”

“那費彬與陸柏呢?”劉菁問道。

這兩個人乃是她的仇人,當初若不是他們,自己一家子也不必躲到海島上,但也不會識得蕭月生,故對他們雖有敵意,卻並無深仇。

“……也一起罷。”蕭月生索姓豁了出去。

他本想將這裡一把火燒了,便無人知曉誰殺了陸費二人,畢竟如今洛陽城魚龍混雜,高手衆多。

但若是好好安葬蔡樹榮他們,則定會驚動別人,無法瞞得過世人之眼,嵩山派早晚會找上門來。

他笑了笑,找上門來,便找上門來罷,聽聞左冷禪一代梟雄,倒也想會一會。

江南雲默默走在蕭月生與劉菁身後,踏着玉虛步,體內氣息流轉,身形款款如柳,婀娜多姿,心思疾轉,也想到了此事的後果。

她雖然殺了陸柏,因爲僅是重傷,並未下殺手,若是碰到醫術如師父之人,也有一線生機,故少了不適之感,況且,見到東園幫如此慘狀,沒有直接擊殺,已經算是心慈手軟了。

她心頭更多的是興奮,沒想到自己的武功已經如此高明,仙鶴手陸柏,是嵩山派的高手,在武林中大名鼎鼎,實未想到,竟被自己三兩招重創。

想到此,她望向蕭月生的背影,清亮的眸子流光閃爍,光彩奪目。

隨着令狐沖傷勢的痊癒,嶽不羣到洛陽城的心緒越發迫切起來,非是爲了辟邪劍譜,而是爲蕭月生。

見識到了蕭月生救人的本事,嶽不羣對於辟邪劍譜興趣大減,心中明白,便是林遠圖復生,遇到蕭一寒,怕也是俯首稱臣。

爲今之計,若能與蕭月生相處融洽,攀上交情,若能伸手助自己一臂之力,左冷禪不足爲懼。

只是嶽不羣也明白,蕭一寒這般人物,最是特立獨行,受不得約束,想要打動他,殊爲不易。

但通過林震南之事,嶽不羣明白,蕭一寒是個重信重義之人,林平之呆在華山派,愛屋及烏,自然也會對華山派有幾分維護之情。

如此一來,他信心大增,待令狐沖痊癒,便着手拜訪蕭月生之事。

這一曰,陽光明媚,清風徐徐。

蕭月生正在後花園的一間湖上小亭中忙活,小亭中擺着數個黑黝黝的酒罈子。

江南雲在一旁幫忙打下手,她穿着一件樸素的衣衫,宛如村姑打扮,卻麗質天生,仍舊秀美動人,風情萬種。

劉菁則正在忙着艹持蔡樹榮他們的葬禮,師徒二人卻在此忙着釀酒,頗讓她看不過眼,說又說不過丈夫,只能眼不見心不煩,自己一個人出府。

劉菁得益於雙修之法,如今的武功足以自保,況且,蕭月生與她一直有細微的心神感應,能夠覺察到她心緒,若遇到危險,可頃刻而至,故放心讓她獨自出府。

師徒二人正忙得起勁,丫環小荷忽然小跑着過來,嬌聲稟報,有華山派的人來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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