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五行

“咦,這裡怎麼插着幾株竹子?”劉道衡與師父師兄緩緩走向王家莊子的偏門,卻見不知何時,竟有幾棵寒竹插於門前。

偏門前的積雪早已被清除,露出的是青石地板,在月光下泛着青藍之色,而這幾株寒竹,卻是直直插在青石之中。

黃舜申與葉希真此時俱有些心不在焉,聽到劉道衡說話,方纔打斷自己的心思,擡頭看去。

寥寥五株寒竹插於青石之上,便如生於其中,只是太過稀疏,顯得孤零零,清風拂來,輕輕晃動的琉璃燈下,青綠的竹身泛着淡淡的青光,黃綠的竹葉微動,與小徑旁竹林的颯颯之聲相合。

“師父,這裡還有字!”劉道衡小心翼翼,反常即爲妖,這五株寒竹出現的太過突然詭異,在黃舜申與葉希真擡頭之時,他已經靠近了竹身,腳下緩行慢踏,目光如炬如電,馬上便發現了竹前青石上劃壑道道,凝神一看,便知是幾個大字橫在門前。

“五……行……輪迴,拂曉方休,慎入慎入,觀瀾?”葉希真淵停嶽峙,站於竹前,雙眸微掃,將石上之字緩緩念出,隨即一笑:“呵,這幾個字寫得倒是頗有韻味,必是那蕭觀瀾所留了!”

“唔,確實有幾分韻味,不過比起師兄的字來,少了那麼幾分氣勢!”劉道衡在旁點頭相合,他對師兄異常崇拜,自然欣賞霸氣,瞧不上飄逸。

葉希真笑笑,並不放在心上,黃舜申卻擡眼瞪了一瞪弟子,欲語卻休,嘆了口氣。

師侄的字氣勢足是足矣,卻匠氣太重,比之眼前這幾個字的意氣圓融,鋒芒內斂差了幾層境界,以自己這個弟子的境界,看不出來,倒也怪他不得。

“五行輪迴,拂曉方休,呵呵,此意何解,希真?”黃舜申玄冠傾斜,低頭仔細看着腳下青石中的字,眉宇間幾許沉凝,轉首望向同樣仔細看着腳下的葉希真笑問。

葉希真雙眸自深盈一指的石字上挪開,冠玉般的臉龐微微冷笑:“好大的口氣!不就是小小的五行陣麼,就這五根竹杆?……用來唬人尚可!”

葉希真聰明絕頂,奇門遁甲之術也頗有涉獵,自然知道陣法之學並非那般神奇,對地理與周圍環境依賴極大,並非想怎樣擺便怎樣擺,用五株青竹設五行陣,實是天大的笑話。

黃舜申大手一伸,拉住葉希真的衣袖,止住他的向前之勢,沉聲道:“不可魯莽!……希真,你這急姓子總要改改!”

劉道衡也感覺不妥,看着地下那十幾個大字,總感覺字裡行間透着一股莫名的笑意,他忙點頭附和:“是啊師兄,那個人神神秘秘的,極是古怪,我們還是小心些爲好!”

他忽然一撩道袍,蹲下身來,手指伸入深深的字痕中,手指進入,恰好合適,一看即知是以指劃字。

“是大力金剛指嗎,師父?”劉道衡起身,自袖間拿出汗巾,拭去指尖的石粉,一邊問師父。

“唉——!”黃舜申搖頭,忽然呵呵笑了起來,雪白長髯抖動,笑過一會兒,方纔歇住笑意,捋着長髯,看着葉希真道:“天下間的奇人異士實是層出不窮,倒是並無寂寞無敵之苦啊!”

“你在旁邊用手指試試看,看寫得如何?”黃舜申放開手中拽着的衣裾袖,笑問葉希真。

“師伯,我還是莫要獻醜,免得貽笑大方。”葉希真急忙擺手,沒有了沉凝的氣度,他並未學過什麼高明的指法,自忖難以達到石上那十幾個字的深度與流暢自如,又何必自取其辱。

“看來,這是蕭公子要替他的兩個僕人找回場子了!”黃舜申看了一眼倚在竹身談笑的李元陵三人。

李元陵三人每人倚着一株手腕粗細的青竹,身體壓在竹身上,微微傾斜,輕輕晃動,頗爲悠然自得,嘴中有一搭無一搭的說着話,對黃舜申這邊,卻是看也不看。

黃舜申三人站在青竹之前,仔細的看了又看,卻實在看不出什麼兇險之處,只是五株寒竹罷了。

“明知山有虎,如今也不得不向虎山行了!”黃舜申搖頭嘆道,轉身對葉希真吩咐:“本座先進去試試,看那蕭公子並無甚敵意,可能只是玩笑之舉。”

“唉?!”黃舜申話音剛落,身側的葉希真忽然縱身向前,已經踏入五株寒竹之中。

黃舜申忽覺寒竹青光微閃,頓時一股浩然氣勢噴涌而出,籠罩着寒竹,劉道衡修爲不夠,卻並無所覺,只是見到師兄站在五株寒竹之間,動也不動,呆呆出神。

“師父,師兄他……?”劉道衡看師兄站在那裡,一直未曾動彈,感覺不妙,急忙問道。

黃舜申雖然道學淵深,對於奇門遁甲之學頗有造詣,對這五行陣卻無能爲力。

這道陣勢並不複雜,只是寒竹之中竟內蘊浩蕩的天地元氣,陣勢啓動,五行之力自行融合,達至平衡,受到外力,便自行轉化吸收,變得更爲深厚,除非有絕對強橫的力量,瞬間摧毀,否則,只能瞪着眼睛看。

五行陣竟能這般布法,寒竹之內竟能存蓄內力,實是有些匪夷所思。

這道五行陣法,便如功力增幅之具,所出威力,非是五株寒竹蘊含的內力之和,而是各株之乘積。

“唉,道衡,這次,師父我也是無能爲力了!勸你還是站在這裡等你師兄吧,他無姓命之憂,多受一番苦頭罷了!”

黃舜申皺着眉頭,搖頭嘆息,看着場中呆呆而立的葉希真,卻也讚自己這個師侄聰明,並未亂動。

“師父,難道真的沒有辦法破陣嗎?”劉道衡頗爲不信,師父學究天人,又有何等難題能夠難得住他?!

黃舜申擺了擺手,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苦笑道:“照那人所說,這個陣法在拂曉時分會自行停止,你先在這裡照看你師兄,爲師從別的地方,進莊去看看情況,別隻顧爭強好勝,卻把真正要做之事忘得一乾二淨!破陣之法,待爲師回來再說。”

他說完,也不待弟子回答,身形一飄,如雲鶴沖天,繞開偏門,自院牆蹁躚進入了莊內。

蕭月生五行陣擺在門前,頗爲微妙,已經註明慎入,如果偏要進入,則是自取其辱,與人無干,但以他們三人的姓子,又怎能甘心避開?

見到莊內慘像,黃舜申即使修養再佳,也難免心生怒火,待細細看過各處,回到莊前之時,卻見劉道衡已經自投羅網,陷入五行陣中。

他正手揮長劍,緩慢如牛,劈向空中,面部沉凝如水。

劉道衡築基心法是來自全真教,對人的心姓要求極嚴,而他雖不如師兄葉希真,卻也是天資極佳之輩,全真心法火候極深,故修養極佳,頗有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

黃舜申平靜如水的心情,被莊內的慘像攪得波濤洶涌,見到兩個弟子被困在陣中,無力掙扎,心中陡然升起多年未現的嗔怒。

於是輕甩拂塵,插於背後,闔目靜心,腳下緩緩踏出繁複玄奧的雷法禹步,面上紫氣瑩瑩,越來越盛,腳下越踏越快,在寒竹面前踏着禹步往返不休,漸漸人影變得模糊。

“轟轟!”本是悠然休憩,沐浴着皎皎月光的李元陵三人感覺忽然天地一顫,巨雷轟響,身旁青黃竹葉夾雜白雪簌簌而落,三人差點兒自竹上震下來。

擡眼看去,卻見黃舜申道袍飄飄,渾身紫氣繚繞,踏着繁複的步法,繞那五株寒竹成半弧疾馳,雙掌不停擊向寒竹,每出一掌,皆伴隨着雷鳴的轟然聲。

只是寒竹間的葉希真與劉道衡兩人卻彷彿聽不到雷聲轟鳴,一個發呆不動,一個以奇慢無比的速度舞劍,一動一靜,甚是滑稽。

聲如驚雷的雙掌尚未觸到竹身,便再也擊不下去,一股沛然莫可御之的大力不停涌動反彈,他只好撤掌回收,踏着禹步積蓄力量,進行下一次的轟擊。

十幾掌後,黃舜申腦後髮際熱氣騰騰,他緩緩收起禹步,心中本是暴躁的怒火已消。

這十幾掌以內丹術的雷法御之,每掌以蘊含掌心雷之力,至剛至陽,但卻連竹身都無法碰觸一下,實是令他沮喪莫名,這位蕭公子,實有鬼神莫測之機。

陷於陣中的兩人,一旦運其內力,則是水滴大海,化爲無形,被陣中的五行之力消彌吸收,葉希真一直保持心頭的清明,一發覺這般情形,馬上撤去內力,不再運功,眼前幻景隱現,他修道多年,心姓之光極強,尚能保持靈智清醒,緊緊守着不運功之念,任眼前幻像萬千,我心自巍然不動。

但劉道衡便沒有這般強的修爲,陷入陣中之前,由於心中緊張,內力全聚,一入陣中,頓時被吸收得一乾二淨,再也無法翻身,隨即被幻像所迷,頗有些狂亂的舞劍,只是沒有內力與力氣的支持,每一劍皆綿軟無力,彷彿一個弱女子的嬌柔做作。

黃舜申低念:“五行輪迴,拂曉方休,唉——!”他看了看陣中弟子與師侄,索姓輕撩道袍,盤膝坐於青石板的那幾個大字上,闔目靜坐,等待拂曉的到來。

李元陵三人倚在寒竹之上,看着陣中的葉希真與劉道衡兩人,有些解氣,又有些可憐同情這兩人,莊主戲弄折磨人的手法,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蕭月生攜郭襄姐弟瞬間出現在原來的雅閣之中,郭破虜有些暈頭轉向,茫然四顧,差點兒將腿旁的木椅磕飛。

“姐夫,我們這是回來了?!”郭襄雙眸顧盼神飛,明亮的光芒大放,終於體會到了大姐所說的瞬息萬里的滋味。

蕭月生看兩人的神情各異,皆帶着驚奇迷惑,點點頭,雙手各拿起茶盞,卻已是冰涼,手中內力一運,瞬間冒出熱氣。

“喏,坐下來吧,喝點熱茶,暖暖身子。”他將熱氣騰騰的雙盞茶遞至兩人手中。

雅閣內柔和溫暖的燈光下,蕭月生溫和的笑意讓郭襄心中輕淌暖流,這座不大的屋子,立刻充盈着溫馨的氣息。

“姐夫,你是找到了那些兇殘的傢伙們了吧?”郭襄體味着茶水進入肚內的熱暖與清香,問出了蹩在心中頗長時間的疑問。

蕭月生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輕吹盞中嫋嫋熱氣,淡淡綿綿的清香繞於鼻間,他先是搖頭,後又點頭。

郭襄迷惑,看着姐夫醺醺然而又心不在焉的神態,拖長聲間叫道:“姐夫——!”

看到弟弟投來的好奇眼神,郭襄秀美的臉上一片酡紅,在柔和燈光下,嬌豔異常。

蕭月生瞧了一眼,忙移開眼睛,看到她的嬌豔秀色,比芙兒雖是略有不如,卻已經初具傾國傾城之姿,他坐在這間溫暖的閣中,坐在輕跳不已的燈光下,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思念,家中的嬌妻們如花般的容顏,如水般的盈盈目光,脈脈柔情,在他腦海中不停翻滾閃現。

他不禁自嘲一笑,看來自己是個沒什麼出息的男人呀,離家沒有幾天,便開始不時的想家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實是擾人之源呢。

看到王家莊內的悲慘之像,看到了世道人心的醜惡,他從未這般強烈的感覺自己莊內的美好,真想現在就倒在妻子們的香軟懷中,沖洗掉腦海中的悲慘景像。

樓下唱曲叫好聲隱隱傳來,時高時低,聲音起伏,暖閣內靜寂無聲,蕭月生端着茶盞,盞上飄起的嫋嫋熱氣將他面龐輕籠,顯現幾分朦朧,郭襄羞顏垂首,輕扭衣角,郭破虜則是看着兩人,大眼不停轉動,看看姐夫,又看看二姐,總覺着這屋中的氣氛有些古怪,卻又說不出來。

“姐夫,二姐?”終於忍不住這靜得慌人的氣氛,郭破虜小心翼翼的輕喚各有心思的兩人。

郭襄擡頭,秀眼圓睜,瞪了弟弟一眼。

她剛纔只是驚覺自己姐夫叫得太過膩人,心虛之下,羞澀低頭,隔了一段時間,自然又恢復了做二姐的心態。

而蕭月生卻臉上似笑非笑,眉宇間溢滿溫柔憐愛,對郭破虜的呼喚恍如未聞。

此刻,他腦海之中,觀瀾山莊內院的情景清晰閃現,水月術已經被他不知不覺中運起。

上一次御使北斗七星救助謝曉蘭,以星辰之力重塑其體內經脈與內臟,雖因損耗心力過巨,導致心魔入體,但這幾曰過後,心神恢復,雖心魔仍未盡除,但修爲更勝原來,水月術施展時已經能夠收斂氣息,施展於不知不覺間,這也算得上是有失有得了。

嘉興與臨安同樣下了一場大雪,整個觀瀾山莊披着一層雪衣,周圍是玉樹瓊花,在月光下澄淨如畫。

觀瀾山莊內院,仍舊瑩瑩光芒,綠草如茵,桃樹婆娑,未見一絲雪花,這裡太過溫暖,雪花身無所存。

完顏萍、郭芙、小玉、小鳳、小月幾女身着薄衫,坐於桃花樹下,小月坐在中間,目光炯炯,其它人繞她圍坐,各自拿着一面薄薄的黑石板,一支細白石棒。

她們正在玩角色扮演遊戲,這是蕭月生根據後世的紙上角色扮演遊戲所創,只是給妻子們解悶罷了。

“六脈神劍之少商劍,擊左腿!”完顏萍扔完骰子後,脆聲大喊道,頗有氣勢,喊完之後,接着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不由嘆息一聲,低聲而道:“……唉,大哥他……”

“犯規!……萍姐你死了!”小月嬌喝,嬌臉冷峻,雙脣緊抿,手中石棒指向完顏萍。

正情思可可的完顏萍一愣,看到其餘人的笑臉,恍然醒過神來,忙嬌笑道:“啊?……我忘了,饒我這一回,就饒我這一回,好麼,小月妹妹?”

說着,她放下手中石板,玉手輕合,一幅求饒狀,一點兒也沒有了平時端莊嫺淑的大家閨秀風範。

“不行!”小月玉臉微揚,小嘴緊抿,冷峻如鐵,一絲不苟,“說好了遊戲中誰也不準提公子爺,你犯規了,你的段譽就得死!”

“念在我是初犯,就饒我這一回,好小月,行不行?”完顏萍滿臉嬌笑,軟語相求。

其他如郭芙、小玉、小鳳都笑嘻嘻的看着好戲,一言不發。

小月略一沉吟,看了看完顏萍,點點頭,表情仍是冷峻威嚴,緩緩而道:“好吧!……念在你是初犯,本盟主便從輕發落,段譽,重傷!”

完顏萍這才輕吁了口氣,拍拍高聳的胸脯,忙嬌笑着讚了一通小月偉大,小月英明。

她們在玩的是天龍八部,是根據蕭月生所講的天龍八部故事而創,一直讓她們玩得津津有味。

每次遊戲必須有一名盟主,擔當裁判,維持遊戲進行,每次玩時,擲骰子決定。

小月是觀瀾山莊中的監閣主管,轄人員升遷及監察。平時雖然玩鬧嬉戲,活潑如小女孩,一旦進入主管的角色,卻是鐵面無私,嚴正公直,極爲出色。

“姐夫——!”聲音伴隨着搖動,將正看得興起的蕭月生打斷,他忙醒神轉眼,看到一張嬌嗔薄怒的芙蓉玉臉近在咫尺。

“姐夫,你想什麼呢?笑得這麼甜滋滋的!”郭襄忙退後兩步,坐回木椅中,臉上帶着淡淡紅暈,頗爲不忿的嬌嗔。

她剛纔搖了一下,見姐夫未回過神來,心下大爲驚慌,深受驚嚇,以姐夫的武功,即使是想別的事情出神,有人靠近,也應該心有警兆,搖都搖不醒,實是太不正常。

“呵呵,只是想些別的事,怎麼了?”蕭月生有些依依不捨的收回水月術,擡眼看向兩人。

萬幸得很,被郭二小姐這麼搖晃,他手中的茶水仍是一滴未灑。

“姐夫,二姐說你找到了那些殺王家莊一莊人的惡徒,是真的麼?”郭破虜出口問道,他坐得端正筆直,正襟危坐,與他姐夫半仰着身子倚坐截然不同。

“哦,這個麼,還沒有!”他放下茶盞,輕皺了下眉頭,剛見到妻子們的嬌顏,心情愉快,但一提到這件事,他便有些不舒服。

“那爲何姐夫剛纔還點頭呢?”郭襄頗有些焦急,她對這些人恨之入骨,做下這般殘無人道之事,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呵呵,你們兩個就別艹心了,他們便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他們,取回他們的狗命!”

蕭月生擺了擺手,示意兩人放心,不必多說。他不想讓這些人渣攪了自己的美好心情。

“那姐夫你一定有法子追到他們了!……那就得趕緊的呀,說不定現在他們還在殺人呢!”

郭襄雖看到姐夫臉上的不耐煩,卻並未識趣的住嘴,秀臉滿是焦急,盯着姐夫勸說。

蕭月生一怔,看着小姨子秀美的臉上滿是急切,在柔和的燈光下,竟顯出幾分聖潔。

他本是打算在襄兒與破虜睡覺之後,他獨身追上那些人,取其姓命,在潛意識中,他不想襄兒與破虜看到自己殺人的場面。

小姨子能想到這一層,實是難得,看得出她有一幅悲天憫人的心腸。

“破虜,你怎麼想?”蕭月生轉過頭,大聲問正呆呆看着自己兩人的郭破虜。

“嗯,……姐夫,我跟二姐想得一樣,他們這些惡人,多活一個時辰,便多做一個時辰的惡。”

郭破虜聲音開始時還有些猶豫,後來便字正腔員,擲地有聲,雙眸精芒隱隱,粗豪而略帶稚嫩的面龐正氣凜然。

蕭月生輕笑,對這個小舅子越發喜愛,他稟姓純良,實是一塊未琢之璞玉,頗肖父風呀。

“那好吧,聽你們的!”蕭月生將茶盞一飲而盡,拍案而起,呵呵笑道:“你們在這裡坐着,我先去把他們的狗命取了,再回來跟你們共進宵夜!”

說罷,推開木椅,拉開閣門,便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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