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暖是被餓醒的。
等她醒來之後,發現宋墨城正趴在自己的身邊睡着了。
筱暖笑了笑,用手輕輕的撫摸着宋墨城兩鬢的白髮,結果一下子就把他給驚醒了。
“你醒了?可是餓了?”宋墨城關切的說道,“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
筱暖搖了搖頭,不過卻是餓了,“我餓了。”
“你等一會兒。”宋墨城站起來對着外面吩咐了幾句之後又走了回來,“先喝點水潤潤。”
他給筱暖倒了一點溫水,並一手將她扶了起來。筱暖也是渴了,喝了幾口水丫鬟就已經將吃的東西端了上來。
雞絲粥,配着點小菜,筱暖就着小菜吃的津津有味。她是餓慘了。
“孩子呢?”
筱暖漱完口後問道,“對了,讓冬雪給我熬點魚湯下奶。我……我想要自己喂孩子。”
筱暖說道最後聲音弱了下去,但是卻依舊堅定。
“好,我這就讓人將孩子抱過來。”宋墨城寵溺的笑了笑,他知道筱暖害怕他反對她親自喂孩子。
他也曾經聽說過,自己奶的孩子會跟孃親一點。
再說了,只要是筱暖自己願意的事情,他也很少反對的。
奶孃是前些天就已經找好的,姓李,很乾淨的一個人。
筱暖讓奶孃將孩子放下之後就出去了,等奶孃出去之後,筱暖就將自己的衣服撩開,準備喂孩子。
初乳營養豐富,可以增強孩子的抵抗力。
也許是母子連心,孩子在聞到了筱暖的奶香之後便朝着她的懷裡蹭了蹭,很準確的含住了奶頭用力的允吸起來。
因爲筱暖之前一直是自己餵養雙胞胎,所以這次開奶也十分的順利。
一樹斜陽從窗戶旖旎而入,疏影輕盈又溫暖。檐下的雀兒吱吱喳喳,在夜幕落下之前喧鬧,黃昏也變得如此的熱鬧。
院子裡。兩個小人兒歡快的腳步傳了進來。
“娘。”
“娘。”
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個小人兒,正是瑭哥兒和玥姐兒。見到筱暖正抱着孩子,兩人都興奮的走上前,“娘。這就是小弟弟嗎?”
玥姐兒說完就想要用手指戳一戳他的臉,“怎麼這麼醜。”
皺巴巴的跟個小老頭一樣。
“傻丫頭,纔出生的孩子都這樣。”筱暖笑了笑,兒子生下來七斤八兩,這長的已經很可愛了。
“我們小時候也這樣?”玥姐兒看了看瑭哥兒的臉。有點嫌棄的表情在裡面。
筱暖點了點頭,“等過幾天弟弟長開了就好了。”
兩個孩子這才高興的點了點頭。要是他們的弟弟依舊這麼醜醜的,那他們可要愁懷了。
宋墨城給老三起了名字叫琅,宋子琅。
筱暖很喜歡這個名字,整日裡對着琅哥兒叫着,“琅哥兒……”的叫着。
琅哥兒的滿月宴辦的很盛大,好像是要將瑭哥兒和玥姐兒的也給補回來一樣。
這一日,京城裡數得上的人家機會都來了,王府也擺了三天的流水席。
筱暖對於這樣浩大的滿月宴有點忐忑,忠王府如今已經是紅的不行了。還要這樣誇大麼?
難道就不怕樹大招風嗎?
她是覺得忠王府需要低調了,不容招了皇家的忌諱那可就不好了。
但是宋墨城卻是不這麼想,“我們如果太低調了,皇上纔不會喜歡的。”
他就是要這麼鋪張,這樣纔會給皇上一把柄,臣子有把柄在手,做皇帝的纔會放心。
再說了,這滿月宴這樣扮他也是提前跟皇帝說過的。
筱暖見他心中有數,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叮囑他少喝點酒。但是宋墨城心中高興。即便是這樣,等晚上回來的時候,依舊是一身的酒氣。
他洗漱過來打算抱抱兒子,身上那股子酒氣哪裡是能洗的掉的。懷裡的琅哥兒聞到這味道就皺起眉頭哭了起來。
筱暖嗔了宋墨城一眼,結果琅哥兒抱在懷裡輕輕的哄了起來,琅哥兒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這才止住了哭聲。
宋墨城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今晚只能睡在邊上的軟榻上了。
轉眼間,已經到了琅哥兒出生兩個月了,筱暖的這個月子纔算是真正的坐完了。
而今的日子也一日比一日冷了。
宋墨城從外面回來。帶來了一個消息,榮慧郡主被皇帝嫁給了西番的一個首領。
這個首領前幾年死了妻子,這次來京城,就是希望京城的皇帝能夠給他賜婚。
這賜婚的不是公主就是郡主,而且還會帶過去豐厚的嫁妝,南燕國的國力一日比一日強,更夠成爲南燕國的女婿,在整個西域便是沒有人再敢小瞧了的,這些都是西番首領想要得到的。
本來皇帝還在猶豫要賜婚哪家的姑娘。
誰知道這榮慧郡主在被皇帝貶了之後,還不知悔改,整日的往宮裡遞摺子求皇帝的原諒。
皇帝也是被榮慧郡主給弄煩了。
這個榮慧根本就不知道問題出在那裡,她最應該做的是去忠王府給玥姐兒道歉,卻整日的往宮裡湊。
其實榮慧知道,只要她去了忠王府,並且給玥姐兒道歉,皇帝到時候一定會心軟,又會恢復她的封號。
但是隻要一想到那日玥姐兒掉下水時候的譏諷的笑容,榮慧就十分的不想見到玥姐兒。
她更不願意去忠王府,看到筱暖一家溫馨幸福的樣子。
所以她只能求她的父皇,想着自己從前也是得寵的,多求幾次說不定父皇也就心軟了。
誰知道皇帝這一次是真的鐵了心了。封號沒有被求回來,卻求到了賜婚的旨意。
榮慧當時就愣在了那裡。讓她嫁到西番去,那還不如讓她去死。
可是她也哭過鬧過,最後只會讓皇帝對她更加厭惡。如果就此乖乖的去和親,皇帝不但會恢復她的封號,連帶着還會給她賞賜一對豐厚的嫁妝。
但是如果她依舊胡鬧的話,那就別怪他這個做父皇的不講父女情面。
皇家,哪裡有什麼情面?哪裡有什麼親情?
榮慧公主此刻才深深的瞭解到這一點,只可惜她明白的太遲了。她以爲她一直是那個得寵的公主,卻不曾想,當她們跟國家或者朝廷的利益相悖的時候,犧牲的就只有她們。
這就是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