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
舒錦忍了又忍，最後到底還是沒對江端玉動手，而是想知道他今日到底爲什麼反常。
江端玉不語，拉着她到了書架邊，遞給她本書冊。
“這是娘留下的。裡頭有些娘寫的讀後觀感，雖然並不是她刻意寫下的日誌，但是也可以看出許多東西來，裡頭一些小詩是娘隨興寫的。”
江端玉說着翻到前頭的一篇給舒錦看，那裡有一小段詩句，漂亮的小楷書寫，還注了日期。
“你看這篇，這是遊記，我娘定是跟我爹一起去過這地方，所以旁註寫了‘長風沙道遠，雙騎飛草原，妾發初成鬢，君亦笑顏開。’的句子。應當是跟爹新婚不久的。可是到了後邊……”
江端玉說着手翻到了後邊，依舊是隨性些的小詩，但是已經跟前邊輕鬆愜意的不同。
“這是……”舒錦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跟前頭的區別在何處。
“這是閨怨詩了。”
江端玉點頭，道：
“我總聽舅舅們說我爹對不起我娘，其實心裡多少不以爲然的，但是直到看到這個。我知道我娘同大多數女子一般，成親之後就是相夫教子。可是，除了最開始成親的日子，她過的不大快活。
我不知道這同我爹有了旁的女人有沒有關係，但是我想，大多數女子成親後，也應當是同我孃的情況差不多吧？但是舒錦，你不同，你同大多數女子都不一樣。所以，我纔想問，你這樣是不是快活很多？”
“……”聽了江端玉的話，舒錦就明白了，敢情這傢伙是因爲剛認了親，所以有感而發啊。快不快樂舒錦不知道，她只不過是習慣了凡是靠自己，只不過是知道不能遇事指望別人。
經歷過末世。舒錦深深的明白，不論是金錢還是權利，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纔有用。但是這種感悟不大適合跟他解釋，所以她只是隨便說了個還好。
江端玉看着舒錦的臉。那上邊是一種類似於安撫鬧情緒的小孩子般的耐心，他知道她如今的樣子，是覺得他心裡難過，所以她便忍耐。
舒錦有時候就是這樣，其實並沒有理解他確切的意思。但是，因爲把他當做“自己人”所以通常都會給予包容。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動。
就如他所說，舒錦很厲害，這些厲害，表現在她的廚藝跟一些經商的手法上。但是，對於感情，似乎她還沒開竅。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打算默默的幫她打理好一品閣，想着兩人相處日久。感情自然會水到渠成。但是後來他突然發現，這樣不夠。
也許舒錦根本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關係。起碼，沒有想要更進一步的意思，照這樣下去，恐怕他就是默默守候她到地老天荒兩人也還是呆在原地。
那麼，他還要這樣默默無聞下去嗎？
跟舅舅們聊過了之後，他對於未來的路有了更清晰的規劃，而舒錦，必然是他未來的很重要的一部分。雖說，在他看來兩人之間不大可能插入旁的人。可是世事無常，若是他日他真的出門遠行，誰能保證沒有旁人奪走了舒錦的注意力？
就像商強。雖然後來他知道兩人不過是以前認識，只不過算是朋友。但是，如果舒錦對於婚姻的看法真如商強所說，難保哪一日舒錦就被人拐跑了。那他哭都沒地方哭了。
不想舒錦被搶走，那隻得想辦法了。既然默默守着她不管用，那他就主動出擊。
看着舒錦耐着性子聽他說話，他想。這樣的時候，他應該做點什麼讓兩人有機會更進一步。
想到就做，於是，剛剛的一個擁抱只是試探之舉。沒有被揍顯然讓江端玉膽子打了不少，他鬆開握着舒錦的手，再次張開手臂把她撈進懷裡。不待舒錦掙扎，他就開口說：
“剛剛舅舅告訴我，江蒼勁打算給他那個小妾辦壽宴，還請了許多長都城的貴婦。”
舒錦本來想說他得寸進尺的話被江端玉的話轉移了注意力，就聽他繼續道：
“看到娘留下來的詩句，我就在想我那個爹到如今是不是早把我跟我娘都忘記了？堂堂護國公府給一個妾室做壽？這是打算向着所有長都的人宣佈，要把她扶正嗎？那娘呢？我替娘不值。
看我孃的詩句，濃情蜜意也不過三年，接着就有了那首閨怨。爲什麼男人就非要有三妻四妾呢？這樣豈不是所有人都難以開懷？還不如一生一世一雙人來的快活。舒錦，不論如何，我只要你一個，絕對不會沾旁的女人。”
江端玉的話果然讓舒錦沒開口責備他的唐突，不過，顯然舒錦的重點也不在他那句表衷心的話上。
“你也別難過。既然你覺得他對不起你娘，那咱們不讓他們如願就是了。”
江端玉身體的熱度透過衣裳傳到她身上，耳邊就是他的聲音跟呼吸，兩輩子都沒跟人耳鬢廝磨過的舒錦有些不自在，但是這個男人好像又有點受挫了，於是她又不忍心責難他，只好忍着不自在，開口安慰。
“怎麼不讓他們如願？我們總不能上門去鬧事吧？不管如何，那也算我父親。若是我把他弄到顏面無光，日後也沒法相處了。”
“這事情也許不是你爹的本意，沒準兒是姓謝的那個女人搞的鬼。她想要名正言順的坐上護國公府夫人的位置，咱們非不讓她如願。”
“那要怎麼辦？”江端玉說着，站直身體，雖然放開了舒錦，手卻還是擱在她的腰間，環着她問。
“只要你趕在這個時候跟你爹相認就可以了。你想，只要你爹跟你相認，總不會趕在剛剛跟你相認這個時候給妾室轉正吧？那也太不給你這個長子面子了。只要她這一次不能如意，那日後就有的是法子不讓她如願。”
“你說的對。那，你會陪我去吧？”有人好像心中沒底似的對舒錦道。一邊心中也嘆息，舒錦果然在男女感情方面，不大敏感啊……
舒錦一見江端玉有求，當然拍胸脯答應。什麼時候她都不允許“自己人”吃虧就是了！
“沒問題，我同你一起去，現在我好歹還有個郡主身份，咱們還有雍王當靠山，就算是護國公府怎麼也要給些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