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淶頓時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高跟鞋正踩在他的腳。
如果是平常，這樣踩一腳，也許不至於疼成這樣。
可是她剛剛差點兒跌倒，因此被他拉住後，這一腳下去，踩得格外賣力，幾乎把她所有的重量都壓了下去。
再加，高跟鞋的鞋跟原本很尖，受力面積小，壓強大……
姜淶光是想想，都覺得腳被髮疼。
她慢慢擡頭，朝男人看過去。
果不其然，男人原本悠閒的神色早不復存在。
此刻，他的側臉輪廓緊緊繃着，連掐在她腰間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收緊了幾分。
姜淶頓時覺得過意不去，擡臉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扯起嘴角，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你沒事吧？”
陸時衍沒有立刻答話，眉峰緊蹙，漆黑的眸子裡目光沉沉。
這麼站了好一會兒，他薄脣動了動，再開口時，嗓音已然恢復如常，“你踩着我的那隻腳，是不是可以挪開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姜淶經他這麼一提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一直維持着踩他的動作。
她連忙把腳收回來，同時再次追問道，“你的腳沒事吧？”
陸時衍微微側目，對她的視線，幽邃的眼眸深不見底，“如果我說有事呢？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姜淶對他如墨的眼眸，怔了怔，才小聲道，“只是被踩了一下，陸先生應該不至於那麼脆弱吧？”
“只是被踩了一下？”陸時衍的眼眸眯了眯，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危險起來，“我怎麼感覺我的右腳要粉碎性骨折了？”
只是踩了一下而已，還粉碎性骨折，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姜淶有些無語，不過這件事原本是她理虧。
抿着嘴角想了片刻，她再次對他的視線，淡淡建議道，“要不然這樣吧，我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如你的腳真有什麼問題，我負責。”
她其實也是擔心他會借題發揮，以這樣那樣的藉口賴她。
既然如此，倒不如由她來掌握主動權。
陸時衍看着她，沉吟了片刻後，緩緩點頭同意她的意見，“好，那去醫院做個檢查。如果骨折，你是不是真的負責？”
姜淶靜默了半秒鐘，“可以啊，如果真的是我的責任，我願意負責。”
她倒不信了，隨便踩這麼一下，能把他踩進醫院。
他哪有這麼脆弱？
陸時衍見她點頭，勾了勾脣角，“那我們先去做檢查，然後再吃飯。”
姜淶也沒有反對，應了一聲擡步朝電梯方向走。
可是，她還沒走兩步遠，身後傳來男人低低沉沉的聲音，“小淶，你打算把我這麼擱在這兒？”
姜淶腳步一頓，轉臉看了他的腳一眼，“怎麼，不能動？”
陸時衍對她的視線，微微挑了下脣角，“嗯，你過來扶我。”
姜淶不太清楚他到底是真不能走，還是假不能走。
不過反正要去醫院做檢查，他如果是假裝，也裝不了多久。
想着，她轉身走回男人的旁邊，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走吧。”
陸時衍趁機將整條胳膊都架在她的肩膀，得寸進尺地摟着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