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大地被籠罩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
鄴城,武夷山。
整座山都很寂靜,彷彿已經在沉睡。
半山腰的山道,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正沿着青石板路,一步步往爬。
黑色的軍靴踩在石板,帶出輕微的聲響,卻越發顯得夜色沉寂。
很快,那道身影停在了姜家的大門口。
姜亦琛望着硃紅色的大門,擡手拍了兩下門板。
門內站着的守夜立即把門打開,藉着燈籠微弱的光亮看清楚了來人。
“四少回來了?”
“嗯。”
姜亦琛沒有多說,跨過門檻,沿着曲折的迴廊往後院走去。
幾分鐘後,他便走到家主院子的門口。
如今,姜宗義已經搬進了家主的院子,明正言順地住在這裡。
院子的大門是虛掩着的,他猶豫了幾秒鐘,到底還是擡手把門推開。
院子裡,燈火通明。
姜亦琛一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姜宗義,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長衫,雙手負在身後,正目光炯炯地注視着來人。
“義父。”
姜宗義雙眼盯着他,沉默了好片刻後才慢悠悠地開腔道,“傳承和鑰匙呢?帶回來了嗎?”
姜亦琛眼底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隨即他走到院子的東牆邊,把立在牆角的一根藤條拿了起來。
轉身,他重新走回姜宗義的面前,雙手舉起那根藤條,“義父,孩兒辦事不力,還請義父懲罰。”
姜宗義心底也預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眉頭狠狠一皺,看着他,恨鐵不成鋼道,“亦琛,爲父爲了栽培你,花了那麼多的心血和精力,可是你呢,卻一次又一次讓爲父失望!”
蒼勁的聲音,帶着心痛,彷彿姜亦琛是做了多十惡不赦的事。
姜亦琛沒有辯解,也沒有替自己求情,“義父,我甘願受罰。”
姜宗義從他手裡把藤條接了過去,目光依然落在他的身,“姜淶那丫頭到底有什麼好?族裡那麼多漂亮的姑娘,你究竟喜歡她哪一點?”
說實話,姜宗義一直不太喜歡姜淶,可是姜亦琛和姜亦寒兩個人卻都對她死心踏地,這讓他很費解。
同時,因爲姜淶迷惑了他最得意的兒子,所以他對這個侄女的厭惡程度也極深。
姜亦琛抿了抿薄脣,沉默了幾秒鐘後,才緩緩掀動脣瓣,“有人偏愛黃金,有人鍾情珠寶,如同蘿蔔青菜,每個人各有喜好罷了。”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姜宗義的問題,而是以這樣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態度。
喜歡是喜歡,沒有任何理由。
其實,怎麼可能沒有理由?
任何的行爲都伴隨着動機。
只不過他不願意講,也不想講。
姜宗義已經給他解釋的機會了,可惜他沒要。
闔雙眼,姜宗義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跪下吧。”
姜家有姜家的規矩和家法,沒有辦好本分之事要受到相應的懲罰。
姜亦琛明白這個道理,沒有多說,緩緩地曲起右腿,單膝跪了下來。
姜宗義低頭看着這個自己養大的義子,到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亦琛,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姜亦琛便出聲將他打斷,“父親,您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