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衍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沒有點破。
他擡眼朝公辦室緊關着的門努了努下巴，趕人道，“陸經理，如果沒有別的事，可以出去了。”
他一口一個‘陸經理’地稱呼她，看似公私分明，實則是在跟她劃清界線。
慕婉慈眼神裡閃過一抹陰冷，可是脣角卻揚起笑容。
她語氣溫和，像是提點又像是告誡，“小衍，關於收購散股的事，你還是要點兒心，別讓陸斯翊他們殺個措手不及。”
陸時衍已經低頭去看件，聽完她的話，頭都沒有擡，只是淡淡道，“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有我在，陸斯翊翻不出多大的浪。”
“好，我知道了。”慕婉慈如今除了選擇相信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陸時衍沒有再說話，埋頭專注地做自己的事。
不過等他將一頁件看完，準備翻頁的時候，卻發現站在辦公桌後的人依然沒有走。
“怎麼，還有別的事？”
“小衍，”慕婉慈紅脣抿了抿，斟酌着字句，緩緩開口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幾天是他生日，你讓我見他一面吧！”
“陸夫人，他還是老樣子。”陸時衍終於對她變了稱謂，不過再開口語氣又多了幾分諷刺的意味，“你算送他再昂貴的生日蛋糕，他也吃不到，又何必見他徒增傷心呢！”
慕婉慈沒有在意他冷蔑的眼神，又往前兩步，雙手撐在辦公桌，語氣滿是擔憂和緊張，“你告訴我，他現在身體狀況如何？有沒有好轉的跡象？醫生又是怎麼說的？什麼時候能恢復知覺？”
陸時衍看着她此時的表情，脣角冷嘲的弧度加深了幾分，“陸夫人放心，醫生都在盡力，什麼時候有好消息，我自然會通知你。”
說完，他再次將視線落在她身後的門，趕人的意味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他真是看不下去她這副惺惺作態的表情，以前他還覺得至少她還會擔心她一手養大的那個兒子。
可如今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她的表現讓人覺得很噁心。
慕婉慈依然不死心，甚至放低姿態，露出懇求的表情，“小衍，我拜託你讓我看他一眼吧！哪怕不進病房，那麼遠遠地看一眼也好！這麼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我心裡很不安。”
陸時衍幽深的眼眸落在她臉，薄脣扯了扯，“陸夫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沒有消息，是好消息。要是哪一天，我真的準備告訴你什麼壞消息了，那你纔要準備要紙巾！”
慕婉慈被他這麼連諷帶辭，臉的表情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一陣紅一陣白。
緩了好片刻，她才把不該表露出來的情緒收斂回去。
收回摁在辦公桌的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小衍，我也是擔心你哪天想不開，會做出什麼犯法越矩的事，連累了自己的前途不好了。”
陸時衍眼底的笑意迅速消退，連語氣都冷了幾分，“多謝關心，我還不至於像某些人那麼喪心病狂。”
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的冷冽氣息，慕婉慈再看向他覆了一層寒霜的俊臉，心頭莫名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