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今年才二十五歲。”姜淶丟給他一記白眼，毫不客氣地挖苦他道，“倒是像你這樣的90後空巢老人，才應該儘快早個女朋友。”
姜亦航聽完這話，擡手敲了高她的額頭，“說得你好像不是90後一樣。”
“那我也你年輕！”姜淶擡手捂着被他敲的地方，又瞪了他一眼，補刀道，“還你漂亮。”
“我又不是女人，要漂亮做什麼？”姜亦航勾脣笑了笑，見她已經開始打哈欠，搖搖頭，輕笑着道，“好了，不早了，你趕緊早點休息。回國的事，我會安排好。”
“嗯。”姜淶確實也困了，又打了個哈欠，對他道，“空巢老人，你也早點睡。”
姜亦航沒有多說，只是笑了笑，轉身離開。
臥室的門被帶，姜淶拿了睡衣去浴室裡衝了個澡，等躺到牀的時候，竟然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
連續熬夜趕了好幾天的畫稿，明明身體很疲勞，可是大腦卻又很興奮。
無數的場景在腦海裡掠過，三年前發生的事如同放電影一般在她腦海裡閃現。
每一個畫面出現得並不是很清晰，但是她卻清楚地記得那一片血紅色。
父親槍時，倒在血泊的場景。
她被車撞後，躺在血泊的畫面。
那鮮紅的顏色在她腦海裡越來越妖豔，最後全部又化爲烏有。
姜淶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到自己的小腹處。
如今她的小腹很平坦，甚至那個時候剛出院她瘦得不到八十斤，被姜亦航硬拉去健身房，練出了讓人豔羨的馬甲線。
在她的肚子，其實有一道手術留下的傷口。
哥哥告訴她說，三年前在墓地大門外的那場車禍，差點兒要了她的性命。
最後，醫生不得不劃開她的肚子，把那個已經死掉的胎兒拿出去，她才勉強撿回來一條命。
記得剛失去那個孩子的時候，她每天心口都痛得像是要死去一般。
不過，最後還是熬過來了。
現在再回想起來的時候，她甚至已經記不起當初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了。
看吧，時間果然是治癒一切感情創傷的良藥，只要身體不死，人總有一天會活過來。
像她，現在每天照樣過得很好。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口的位置卻像是空了一塊。
好像有誰，偷偷從她心拿走了什麼她不知道的東西。
姜淶這麼迷迷糊糊地想着，到底是抵不過侵襲來的睏倦，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雙眼合，慢慢睡熟過去。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有一個小傢伙突然跑到她跟前，叫了她一聲‘媽媽。’
可是，叫完之後便扭身跑遠了。
她想追卻怎麼也追不，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羣裡。
很快，場景變幻，她看到她的父親正在遠處向她招手。
姜淶立即跑過去，姜宗明慈愛地看着她，卻沒有說話。
正當姜淶伸手向碰他的時候，他卻又像一陣煙似的消失不見了。
“老爹？老爹！”
姜淶在夢裡叫着叫着，驚醒了。
她一下子從牀坐了起來，望着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陽光，她擡手撩了撩長髮，重重舒了一口氣。
原來，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