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衍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閉眼睛做了個深呼吸後，纔將她緩緩放開，“嗯，好多了。 ”
陸硯白見他眼眶還微微泛紅，伸出小胖手，動作笨拙地想替他抹眼淚。
“爸爸，你別傷心，以後我會部着你照顧你的。”
她的聲音很軟很嫩，卻有種鎮定人心的力量。
陸時衍伸手捏了捏她軟乎的小臉蛋，淡淡的嗓音帶着疼愛，“好，以後你來照顧我。”
大眼睛骨碌碌轉着，小傢伙像是想到了什麼，微微提高了音量，接着道，“啊對了，我還要幫爸爸找到媽媽。”
陸時衍半跪在那裡，依然需要微微垂首才能與她的視線平行。
看着女兒那張小而軟萌的臉蛋，他撩起脣畔，低沉的嗓音沙啞還沒有完全褪去，“硯白是不是很想見媽媽？”
陸硯白點點頭，“想，寺廟裡的好些師侄和師兄，他們都見過媽媽，只有硯白沒有見過。”
陸時衍的手摸了摸她光溜的小腦袋瓜子，凝視着她那雙酷似姜淶的大眼睛，沉默了好半晌。
“如果爸爸帶你找到媽媽，你要做什麼呢？”
“嗯……”陸硯白嘟着小嘴巴，很認真地思考着這個問題。想了片刻後，她眨着烏黑的大眼睛，稚嫩的嗓音帶着小情緒，“我想問問她，爲什麼一直不來看我？爲什麼也一直不來看爸爸？”
難怪人家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真的很貼心呢！
陸時衍再次把她摟進懷裡，漆黑的眼眸看着墓碑的黑白照片，眸底似乎有暗涌在翻滾着。
沉吟了一會兒，他纔再次開腔，“好，那麼爸爸帶你去找媽媽。”
“真的嗎？”陸硯白從他懷裡擡起小臉，大眼睛裡滿滿是欣喜之色，“爸爸，你能找到媽媽嗎？”
“嗯，可以。”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後，陸硯白頓時歡呼起來，拍着小手開心道，“太好啦！我終於要見到媽媽啦！”
儘管從出生起沒有見過姜淶，可是孩子對媽媽的那種依賴是天生的本能。
陸時衍看着她此刻流露出的小女孩嬌憨可掬的表情，心頭不禁一軟。
他看着女兒漂亮稚嫩的小臉，抿了抿脣角，緩緩問道，“硯白很喜歡媽媽？”
她重重點了下小腦袋，“嗯，喜歡。”
陸時衍眉梢一挑，“不怪她這麼久都不來看你嗎？”
她大眼睛忽閃忽閃，想了想，認真地回道，“師父說，媽媽可能是太忙了。既然她沒有時間去看硯白，那我去看她吧，反正我的時間很多！”
陸時衍聽着她軟軟的童音，脣角不自覺地微微翹，“硯白說得很對，山來不我，我去山。”
‘咕嚕咕嚕……’
小傢伙還沒來得及回話，忽然兩人間響起一道不太和諧的聲音。
陸硯白兩隻手頓時捂住自己的肚子，有些靦腆地瞅了男人一眼，不太好意思地吐着舌頭，“爸爸，我的肚子說它餓了。”
陸時衍微微一笑，將她抱了起來，“爸爸正好也有點餓了，跟爺爺說聲再見，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陸硯白扭過小臉，向墓碑的照片揮手道，“爺爺再見。”
陸時衍黑眸深深凝了墓碑一眼，這才轉身，跟女兒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