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霍霆琛給白晏禮發了那麼一張照片，又配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她已經起了疑心。
但前段時間白牧野好像回來過一趟，似乎跟唐栩栩走得還很近。
那天晚白晏禮會突然爆發，也是因爲這個。
所以……
一時半會兒，蘇妍也不能確定，唐栩栩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如果是，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到底是白晏禮的？還是白牧野的？
畢竟，當初唐栩栩主動睡了小叔子的事兒，在整個圈子裡都是人盡皆知的，而白牧野對她好像也藏了那麼點不一般的心思……要不然，他不會在唐栩栩離婚的消息一傳開之後，立刻趕回了國。
甚至在唐家出事的那幾天，都是白牧野一直陪在了唐栩栩的身邊。
所以，不管白牧野纏着唐栩栩是真的喜歡她，還只是爲了跟白晏禮作對，他和唐栩栩勾搭成奸都是事實！
而男人和女人之間，無非是那點事兒。
只要過一次牀……很容易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考慮到白晏禮對唐栩栩的態度，她貿然對唐栩栩下手，無疑很冒險……所以，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打算先證實自己的猜疑，再另做計劃。
否則，要是不一小心弄死了白牧野的種，她豈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房間的門是關的，顯然是不想讓人聽到她們的對話。
但窗子並沒有完全關緊，乍一看是關了，實際卻還留着一道細縫……所以兩人說話的聲音，細細碎碎地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聲音雖然微弱，不仔細聽的話很難聽清楚。
然而蘇妍原本是衝着唐栩栩來的，眼下豎着耳朵聚精會神地聽，自然不會錯過從兩人口吐出的任何一個字眼。
聽到莫微羽這樣問，唐栩栩微微垂下眼瞼，倒是並不覺得意外，所以也沒有表露出慌亂的神色。
早在醫院的時候，她已經察覺到莫微羽應該是看到了報告單……只不過礙於霍霆琛在場，所以遲遲沒有開口詢問。
相起霍霆琛，唐栩栩顯然要更加信任莫微羽。
不僅僅因爲她們都是女人，莫微羽更懂她的心思……更重要的是，在唐家失勢後，莫微羽是唯一一個不帶任何目的、真正關心她的朋友！
像現在，明明她自己和霍霆琛還陷在泥淖裡，在得知她懷孕的消息後，還是放心不下、一得空趕了過來。
只爲這一點，唐栩栩也不會向她隱瞞。
輕輕點了點頭，唐栩栩苦笑一聲。
“大概我較倒黴，註定會有這麼一劫吧……”
一句話，雖然沒有直接承認，卻是透着濃濃的苦澀，令人更爲不忍。
莫微羽蹙了蹙眉心，心下騰起些微的歉意。
儘管她知道那跟她沒關係，可還是忍不住覺得愧疚，畢竟唐栩栩服用的那盒避孕藥……是經她的手買的。
“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吃了緊急避孕藥嗎？還是說……那盒藥有問題？不會是藥過期了吧？！”
聽到最後那句，唐栩栩忍不住給她逗笑了。
苦作樂道。
“還有可能是假冒僞劣呢，所以藥效才這麼差……”
頓了頓，她又繼續補充了一句。
“不過你不用放在心，算我自己去買，也是一樣的……你不要覺得自責，這是我命裡註定的……像我命裡註定，會遇他一樣……”
唐栩栩人長得明豔動人，聲音也很好聽。
大概是因爲情緒一直抑着，所以聲調也軟了許多。
但不知道爲什麼，在莫微羽的直覺裡……唐栩栩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聲音要更明亮一點，像畫眉鳥那樣清脆婉轉、清麗動聽。
看出女人豔麗的面龐蹙起的一絲寥落，莫微羽不由握了她的手，女人纖細的手指涼得厲害，讓她不自覺收攏了五指。
連帶着嗓音都壓下了三分。
“孩子……是白晏禮的？”
“……嗯。”
唐栩栩淡淡應了一聲，“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自從唐家沒落之後，我成了他掌的金絲雀……他不讓任何人接近我，除了他，自然也不會有別人欺負我。”
聞言，莫微羽眸光微爍，不由開口反問了一句。
“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是不是喜歡你了？還是說……男人都這樣，佔有慾什麼都強，哪怕不是真心愛着的，也一定要綁在身邊……”
唐栩栩輕輕搖頭。
“我不知道。”
莫微羽又問，“那你呢？你還喜歡他嗎？”
畢竟做了一年多的夫妻，當初又是真心實意、轟轟烈烈地愛過，總不可能連一絲半毫的感情……都不剩下吧？
唐栩栩還是搖頭，目光怔忪，口重複着同樣的話。
“我不知道……他藏得太深了，讓我覺得恐懼……”
她其實並不是沒有嘗試過接受現狀，在她愛他愛得最濃最烈的時候，她也曾毫無底線地妥協過……想着算他騙了自己，只要她裝作不知道，他會繼續騙她更久一點。
那樣一來，算結局不盡如人意，至少……他會‘愛’她更久一些。
但是，她發現她根本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他們之間整個婚姻都是一場騙局，她無法忍受跟他在一起。
彷彿他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謊言。
而她，終究無法自欺欺人。
莫微羽跟白晏禮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交集，每次遇他，也都是有唐栩栩在的場合，她對這個男人並不怎麼了解，此刻卻能清楚地明白唐栩栩的感受。
男人有男人的自尊，女人有女人的驕傲。
唐栩栩雖然是先愛的那一個，但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愛得過分卑微。
所以，即使她對那個男人還有感情，卻也不可能再跟他一起生活，恢復到之前的風平浪靜。
更何況，有蘇妍夾在他們間，根本不會風平浪靜。
“所以……你是要把這個孩子偷偷生下來，還是偷偷拿掉他？”
聽到莫微羽的問話，蘇妍站在門外，頓然緊了緊眸色。
伯爵的另一邊。
經理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boss，白安安來了，要把她抓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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