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白晏禮不是那種虛張聲勢的人,他做到了這個地步,就不可能會停下!
感覺到自己的裙子被男人掀開了大半,唐栩栩瞬間白了臉色……意識到他剛纔說的那番話並不只是爲了威脅自己,而是他真的會那樣做!
反應過來這一點,唐栩栩不禁惱羞成怒!
所有的屈辱、憤恨、委屈、怨怒……在這一剎那驟然積聚了起來,於短短的幾秒鐘內達到了頂峰!
剎那間,在情緒瀕臨爆發的邊緣,唐栩栩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猛的一下將白晏禮從自己身上推了開!
隨後揚起手臂,顫抖着手指狠狠地往男人的俊臉上甩了一個巴掌!
幾乎是哭着嗓子尖叫着叱罵出聲。
“白晏禮,你這個畜生!……你他媽就是個畜生!”
煞白着臉色,唐栩栩氣到全身發抖,豁出全力的耳光扇在男人英俊的臉頰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狠重!
‘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的皮肉擊打聲清晰地炸開在耳畔。
光是聽這樣的聲音,都能讓人感覺到一種皮開肉綻的兇狠,彷彿恨到了骨子裡,咬牙切齒一般!
耳光聲落地的那一剎。
整個空間彷彿瞬間陷入了死寂,辦公室內靜謐一片,連空氣都彷彿凝結成了冰霜。
氣氛僵冷間,辦公室門卻緩緩打了開……
門口隨之出現了兩道人影,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以及一個漂亮得比妖精還要嫵媚的女人,像是被房間裡的狀況驚到了一樣,兩個人愣愣地站在門口沒有反應。
女人一手搭在額頭的位置,眉心微微蹙起,似乎被剛纔擲到門邊的玻璃杯劃傷了皮肉。
這個時候唐栩栩已經從辦公桌上跳下來了,身上的裙子也被迅速地拉攏合上!
看到外面有人找來,唐栩栩不由收斂了幾分神色。
但仍舊怒意難平!
回過頭,凝眸掃向眼前的男人,卻見白晏禮微微側着頭,仍舊保持着被剛纔那一巴掌打偏過去的姿態……白皙的俊臉上,皮肉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迅速浮現出了纖瘦細長的五指印痕!
原本戴在男人鼻樑上的金色邊框眼鏡被直接打落在了地上,足以見得剛剛那個耳光扇得有多重!
但就算是這樣,也絲毫不能平息唐栩栩方纔差點被他‘強暴’的屈服和憤怒!
劇烈起伏着胸口,哪怕看到了門口站着人,唐栩栩仍舊有些情緒失控。
當即揚手指向門口,對着跟前的男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句!
“你滾!你給我滾出去!”
聽到唐栩栩這樣說,白晏禮纔像是回過神來。
失去了眼鏡的遮擋,男人眼底的陰霾愈發清晰,但他的情緒卻並沒有絲毫的起伏。
緩緩擡起手,摸了摸被扇得發紅的那半邊臉頰,白晏禮垂着眼瞼,輕輕地扯了扯嘴角……再開口,語氣聽着似乎還有那麼些溫和。
卻是溫和得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我沒記錯……這裡應該是我的辦公室。”
聽到這話,唐栩栩不由面色一僵。
口吻隨之滯了一滯,轉瞬卻是惱得更加厲害了!
當下一把抓起掉落在桌上的手拎包,冷笑着拔腿往外走。
“好……你不滾,我滾!”
一擡頭,對上門口那兩人的視線,唐栩栩面色一冷,原本就繃着的面部線條驟然又緊了三分。
抿緊薄脣,唐栩栩到底什麼也沒有說。
她不認識門口站着的那兩個傢伙,雖然被外人看到這樣的一幕多少讓她有些難堪,但她也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甚至連看也沒有多看他們兩眼,便就自顧自快步走了出去。
紅色的高跟鞋大步踩在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霎時發出了激烈而有節奏的撞擊聲,無一不在宣泄着她心裡積壓已久的惱怒情緒。
佇立在門口的女人似乎沒想到會撞上這樣的一幕,見她走過去,不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像是要退開。
只是還沒等她做出反應,白晏禮便就恢復了一貫的斯文清冷。
開口喚了一聲。
“進來吧。”
聞言,對方似乎踟躕了片刻,方纔邁步走進房內,有些不自然地開口道。
“那個,白院長……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是關於霆琛的……請你務必坦白告訴我。”
白晏禮輕擡眉梢,看了她一眼。
反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
由始至終,從他們進來之後,男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沉靜平淡。
口吻依舊溫和,是平日裡一貫的聲調,聽不出什麼波動,甚至沒有一絲半毫的不自在。
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那兩個人進去之後,唐栩栩並沒有走遠,即便沒有刻意去聽,辦公室裡兩人的對話也依舊清晰入耳地傳了過來。
她不在意那個女人是誰,但能聽出男人的口吻平靜寡淡,無波無瀾。
彷彿從頭到尾,被逼得情緒爆發,氣得渾身發顫的人……從來就只有她一個,而他始終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輕而易舉操控着她的情緒、玩弄着她的人生。
彷彿對他而言,她只是一個鮮活的玩偶,永遠都無法脫離他的掌心。
他這樣自負。
自負得讓唐栩栩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打碎他的自尊和驕傲,讓他也嘗一嘗那種被人玩弄的滋味兒!
哪怕不管她做什麼,他都不會像她曾經那樣痛到麻木。
但至少……能讓他感覺到痛!
這就夠了。
念及此,唐栩栩眯了眯眸子,眼底隨之閃爍出幾分冰冷的光澤。
擡起頭,對面的玻璃亮得像是一面鏡子,清晰地映照出了她此刻的模樣。
看着玻璃上的那張臉……唐栩栩不禁有一瞬間的茫然,彷彿不認識上面倒映的那個人一樣,那樣冷漠的神色,那樣冰冷的視線,陌生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可怕。
但與此同時,她也清楚地知道,什麼都回不去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
事到如今,她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否則……她將永遠陷在這個泥淖裡,過着被白晏禮‘囚禁’的、麻木而又無趣的人生。
拿出一包煙,唐栩栩抽出一根夾在指間把玩。
腦子裡逐漸浮現了一個清晰而完整的計劃——
她記得,白牧野之前說蘇妍被他睡過,那要是……她也跟白牧野上個牀,是不是就會讓他感覺到有那麼一點點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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