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再十分鐘後,無名道長進來了。令陳瀟意外的是,他原本以爲東皇神鍾很小巧。可實際上,無名道長是抱着東皇神鍾進來的。
這口鐘全身黃燦燦的,必須要雙手去抱才能抱起。與古寺廟的洪鐘大呂有些相同,不過比起那種洪鐘還是要小巧一些。
東皇神鍾鐘身上是龍形圖騰,上面的龍栩栩如生,一雌一雄。這龍的雙眼有種奇異的魅力,就像它是活的一般,隨時都要飛出去。
龍威,在東皇神鍾出現的一剎,陳瀟感受到了一種來自上古的龍威。如果人長期跟這鐘朝夕相處,怎麼都會染上這層龍氣。難怪會有改變命格的說法。
在這一刻,陳瀟絕對相信這口鐘就是傳說中的東皇神鍾。
無名道長將東皇神鍾放在屋子中間,放下時,屋子都是一震。可見重量不輕。
“給你們觀賞五分鐘,五分鐘後,貧道會收走。”無名道長道。
陳瀟心中有了注意,要奪鍾,就必須先制服無名道長。不然自己就算帶着東皇神鍾逃得走,海藍也逃不掉。
陳瀟並沒有一絲的愧疚,爲了葉璇她們,就算是要殺盡天下人,他也不會猶豫。更何況奪一口鐘。
無名道長拿起茶,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他看着這鐘,就像是一件非常珍貴的藝術品。似乎也有一些他自己未曾察覺的得意。人有貪嗔癡恨,就算是無名道長這樣的高人,也避免不了會有這種心態。
陳瀟圍繞着鍾走了一圈,忽然向無名道長開口道:“道長,世人傳這口鐘能改變人的命格,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哥兒這話問的好。”無名道長放下茶,道:“命格在玄學裡,是有這個說法的。但並不是說,一個有皇者命格就能當皇帝的。頂多是福氣深厚一些,那些所謂接觸東皇神鍾,就能改變命格,做成大官之類,都是一種無稽之談。”
陳瀟道:“道長的話說的很對,我很佩服道長您的大智慧。”頓了頓,道:“眼下,我有一事相求,還請道長答應。”
無名道長目光中頓時生了警惕,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小哥兒請說。”
陳瀟道:“我想帶走這鐘,去跟沈門交換我的家人。寶物雖然貴重,但是生命無價,道長是出家人,想必一定會以慈悲爲懷,對嗎?若能救得我的家人,也算是道長您的無上大功德。”
無名道長臉色變的很難看,他絲毫不爲陳瀟的話動容,冷冷的看了眼陳瀟,又逼視向海藍,道:“海藍,你帶這人來是什麼意思?想要奪貧道的寶?”
海藍的臉色變的有些尷尬,隨即也正色道:“道長,一口鐘不過是寶物,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您給我們,卻是可以做成功德。您何樂不爲?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否則斷不會這般來冒犯於您。”
“夠了!”無名道長怒道:“少拿功德來說事,他人自有因果,與貧道何干,你們走吧,本道觀不歡迎你們。”
“得罪了,道長!”陳瀟眼中精光一閃,一掌輕飄飄拍向無名道長的面門。這一
掌看似很慢,卻帶着無上的壓迫力,四面八方的封鎖無名道長。無論無名道長做什麼反應,兇猛後招就會奔瀉而出。
無名道長眼中精光一閃,疾退一步,腳做盤蛇,雙手似龜。正是武當派中,精要的龜蛇術。
陳瀟一掌拍去,頓時變成無處下手。無名道長的雙手如封似閉,兩手外翻,接着纏上陳瀟。
陳瀟微微驚訝,想不到這位道長搏鬥之術很是精通。
陳瀟雙手的雙指成利劍,劍氣縱橫,電芒一般斬向無名道長的脈搏。同時,腳在地上一點,膝頂,頂向無名的下陰。無名道長的雙腳變幻更快,腳步錯開,如軟蛇一樣纏住陳瀟的腿。
而面對陳瀟的雙指利劍,無名道長又是一纏,再度將陳瀟雙手困住。
這位道長打架有道家的精髓,軟綿綿的,卻透着縝密,反應快。尤其是這幾手纏鬥,將陳瀟所有力量都封住,不能痛快的打出來。就算陳瀟存了殺人的心思,剛猛無儔的須彌印砸出來。也會被這種道家正宗纏手給纏住。
這一瞬間,陳瀟驚出一聲冷汗。無名道長給他上了一趟生動的課,也在警告他。不要以爲打了幾場勝仗,就不把丹勁高手當盤菜。
陳瀟腳步連踩,均被無名纏住。雙手接連閃電變化,而無名道長變化更快。大纏絲,小纏絲,左纏絲,右纏絲。正是道家密宗,十八纏絲手。
不得不說,能把纏絲手練到這個地步。這位無名道長足以自傲了,也難怪他這麼自信,敢將東皇神鍾拿出來。
陳瀟就像是陷入一道精密的網中,越掙扎越緊,無名道長的纏絲手中蘊藏無限殺機。陳瀟必須極度小心翼翼的應付,方纔能勉強躲避。如果一個不慎,雙手就算是廢了。
眼看無名道長越纏越緊,陳瀟拆解的越發吃力。跟孫悟空一樣,怎麼都逃不開無名道長這位如來佛的手心。
陳瀟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如何肯在這陰溝裡翻船。怒氣上涌,殺意大起。我本人中皇,雙眼陡然厲睜,凌雲大勢施展出來。
陡然而至的狂猛大勢,氣勢讓無名道長吃了一驚。他被陳瀟的眼光刺了一下,不由自主眨眼。
“吒!”陳瀟厲吼一聲!這一聲吼,那東皇神鐘被震到,立刻發出陣陣龍吟。無名道長頓時臉部生疼,頭髮根根豎立,耳膜更是生疼。
這樣一來,無名道長的手終於緩了一緩。趁着這個空當,陳瀟眼中電光一閃,雙手外翻。奇蹟般的施展出無名道長的大纏絲手,竟然對無名道長進行了反纏。陳瀟是武學奇才,他如今的境界,什麼功夫看一遍後,都能用他自己的理念,演繹出來。
無名道長急忙躲閃,想要抽出。陳瀟冷哼一聲,雙腳跟上,雙手如封似閉。小纏絲,左纏絲,右纏絲,反纏絲。一套十八纏絲手,在他手上爐火純青,左右連纏,頓時讓無名道長疲於應付。因爲陳瀟用起來,勁力更甚,更快。面對任何武功,無名道長都能用纏絲手來破解。偏偏,無名道長沒破解過自己的纏絲手,如今被纏的死死,頓時讓他狼狽不堪。
連連後退。
這一場架打的並不激烈,但一旁的海藍卻看的呼吸困難,覺得驚險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其實陳瀟剛纔可以逃出纏絲手,以最快的力量擊敗無名道長,但是那樣一來,恐怕無名道長也會受很重的傷害,甚至身亡。這不是陳瀟想看到的,他還不至於卑劣到奪了別人的寶,還殺了別人。
“火裡栽蓮!”咕咚一下,無名道長施展出了道家絕學,吐出一口血箭疾射向陳瀟。同時雙手滾燙,真如火裡栽蓮一般彈開陳瀟,大步疾退,終於離開了陳瀟的纏絲手。
這一招火裡栽蓮耗費無名道長極大的心力,氣血。退開後,無名道長臉上也出現萎靡之色。“你拿走吧,貧道不是你的對手。”無名道長認命的道。
“多謝!”陳瀟大喜。然後上前抱了東皇神鍾,與海藍相攜而出。
無名道長看着東皇神鐘被拿走,眼裡閃過極度心痛之色。
來到後院,小道長松竹奔了出來。“你們幹什麼?”松竹見此情狀,厲聲喝道。隨後看清楚東皇神鍾,失色道:“這是我師父的寶貝,你們想帶到那兒去?快放下。海藍姐,我和我師父如此相信你,你怎可引狼入室。”說話的空當,他攔在陳瀟面前,頗有凜然之氣。
“讓開吧,你不是我對手。”陳瀟環抱着東皇神鍾,皺眉對松竹道。
“那可不一定。”松竹大言不慚,並警告道:“立刻放下東皇神鍾,否則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你還是別對我客氣了,上吧。”陳瀟沒工夫跟他拖延,道。
松竹冷哼一聲,道:“看招!”箭步踏了上來,一記兇猛炮拳砸向陳瀟面門。陳瀟身子一側,松竹的拳頭頓時砸在東皇神鐘上,東皇神鍾立刻發出龍吟之聲。接着,陳瀟一腳踹出。松竹便悲催的倒飛出去。
夜色如水,月光清幽。陳瀟帶着東皇神鍾與海藍迅速離開。“這個鍾怎麼運走,你事先怎麼不先告訴我大小?”陳瀟向海藍皺眉道。海藍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陳瀟看在眼裡,知道她是因爲欺騙了無名道長而難過。不覺一嘆,這事兒沒什麼好說的。
誰知走出一截,海藍忽然幽幽一嘆,道:“陳瀟。”陳瀟道:“嗯?”
“如果我欺騙了你,你會不會恨我?”海藍道。陳瀟覺得莫名其妙,道:“什麼意思?”心中警惕起來,道:“你說清楚點,是不是這東皇神鍾根本對沈門沒有作用?”
“沒錯!”海藍垂頭道:“這口鐘也不是無名道長的,是國家運過來的。”
陳瀟心中頓時浮現起極度危機的感覺,他又突然感覺到全身的力氣在逐漸失去,神智也開始不妙。憤怒也被這種強烈要睡覺的感覺淹沒,他覺得這口鐘沉重無比
轟,陳瀟再也拿不住這口鐘,轟然落地。他搖晃了幾下,一頭栽倒在地。
陳瀟暈倒後,海藍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這個決定,很痛苦。但是喬老的命令,還有父親的希望。她不得不如此做。當下拿出電話,撥打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