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李毓似乎聞言有些驚訝，“目的呢？”
薛行衣：“我的目的你無需知曉。你只要告訴我，你要不要。”
李毓但笑不語。
薛行衣用手指沾了點茶水，然後在桌上緩慢地畫了起來。
李毓看着看着，臉上不由得若有所思。
薛行衣畫完之後停手，“這是賀大人交給五皇子的計劃圖，我看過之後大致能猜到你們的計劃。如果我要阻止你，就算你最後僥倖能成事，也會損失慘重。可是如果我幫你，你便能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文登營，這個買賣對你而言很划算，不是嗎？”
李毓卻抓住了薛行衣話中的重點，挑眉問道：“買賣？”
薛行衣挑了挑眼角：“自然是買賣，憑什麼白白幫你。”
李毓點了點頭：“說說你的條件。”
薛行衣看着李毓說：“我要你與賀家的人保持距離。”
這一夜，賀林晚睡得十分不安穩，她從躺下就開始做噩夢。
“你要文登營的將士都聽你的號令？你想做什麼？”李毓想了想，問道。
薛行衣面無表情：“沒有半分關係。”
薛行衣冷哼一聲：“既然配得上你，你爲何不肯娶？”
李毓問道：“這樣的女子也是你心目中的完美妻子人選嗎？”
薛行衣有些疑惑，“李毓，在你心裡那些跟隨你出生入死的將士還比不過一個女人嗎？”
薛行衣想了想說：“或許現在她對你的大業沒有助益，但是她會是一個很好的妻子。她知情識趣，聰明而不自負，溫順而不軟弱，相夫教子，管理內宅都不在話下。只要你給她妻子該有的尊重，她便能讓你在外面沒有後顧之憂。這不是所有男子都想要的完美妻子嗎？”
李毓也笑：“那我拭目以待。”
李毓說：“令妹才貌雙全，何來配不上之說？”
李毓右手的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面，這是他思考問題的時候的動作。
薛行衣冷笑：“話別說得太滿，小心栽跟頭。”
薛行衣也沒有再糾結那些情情愛愛的問題，“我勸你在我前兩個條件中選一個。”
薛行衣看向李毓，“這對你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於文登營相比，賀家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武將家族，對你來說，並非是並不可少的助力。”
薛行衣答應得很乾脆：“好。”
李毓也很乾脆：“兵符和軍令我會找人交給你。”
薛行衣對於李毓的拒絕並沒有太多的反應，面無表情地說：“第二個條件……娶我妹妹。”
“這是最簡單的一個條件，你確定要拒絕？”薛行衣垂眸道。
“還有別的條件嗎？”李毓回到了正題上。
薛行衣並沒有多勸，“第三個條件，給我一枚兵符，再寫一張空白軍令，文登營所有將士聽我號令一次。”
李毓微笑：“抱歉，做不到，你說第三個吧。”
李毓道：“不能以任何名義讓他們無辜枉死。”
薛行衣淡聲道：“無可奉告。”
可是賀林晚強迫自己停了下來，不想聽剛一停下腳步，一道風刃便朝着她的臉上劈來，賀林晚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風刀以摧枯拉朽之勢氣橫空劈來，她無奈閉眼想要忍受疼痛，不想那風刀砍在額頭上的感覺就像是蝴蝶輕輕落下又飛走般的輕輕軟軟。
李毓本想反駁，但是想了想，薛行衣怎麼看待男女之情與他又有什麼相干的？
李毓搖頭：“我拒絕。”
李毓聞言不由得雙眼微眯，沒有迴應。
薛行衣嘲諷道：“你不必想我會用你的人去做什麼。殺人放火，栽贓嫁禍，反戈相向都有可能。所以我勸你在前兩個條件中選一個，畢竟不用承擔任何風險。”
李毓沒有理會薛行衣的嘲諷，他認真考慮了片刻，然後道：“我有一個要求，只要你能做到，我的人可以借你用一次。”
“哦？”薛行衣挑眉。
薛行衣皺了皺眉：“你覺得薛晚晴配不上你？”
她彷彿一直在拼命往前跑，她的周身都是濃霧，看不清前路也看不到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只是有個聲音在她耳邊反覆說：快跑！不跑就沒有命了。
這句話對一個想成大事的男人而言是多麼嚴厲的指責和鄙夷！但是李毓聽了卻沒有惱怒之色，他彎了彎嘴角道：“保護自己愛的女人，信任自己共患難的兄弟，這纔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和膽量。”
薛行衣垂下眼眸，濃密的眼睫遮掩住了他漆黑的眸子，透不出半分情緒，“男女之愛不能讓一段關係維持一輩子，但是夫妻之情可以。”
李毓聞言一愣，似乎沒有想到薛行衣會提出這麼一個條件來，以至於他沉默了許久纔開口：“抱歉，我做不到。”
李毓看着薛行衣的目光有些複雜：“那你會愛她嗎？”
薛行衣沉默了片刻，“是。”
薛行衣聞言有些驚訝，似是沒有想到李毓居然會答應他的第三個條件，他頷首，“說吧。”
“難道配得上的就要娶回家？”李毓失笑。
京城四美人之一的薛晚晴是很多人追逐的對象，家世好，相貌好，才華過人，李毓自然也有過耳聞。
“那你提難的好了。”李毓似笑非笑。
李毓道：“殺人放火，栽贓嫁禍，反戈相向……薛行衣，你以爲指揮一支軍隊靠的是兵符和軍令嗎？我答應了你的條件所以給了你一個承諾，僅此而已！”
他來之前不知道自己與薛行衣之間的談話會是這樣的，他甚至不知道薛行衣提出這種條件是認真的還是玩笑。
這個條件讓李毓陷入了沉思。
李毓聽到這一句居然有些語塞。
“你與賀家有什麼關係？”李毓問道。
賀林晚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的頭從脖子上掉落而下，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不想接住之後一看竟然變成了李毓的頭。
李毓如同往常一般朝着賀林晚笑着，她伸手去撫摸，那枚人頭開口道，“喜歡嗎？送給你好不好？”
賀林晚嚇了一挑，驚醒過來。
“不……”
“不什麼？”一個不該有的聲音在賀林晚房裡出現，竟然近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