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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微藍打賞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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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光烈知道五皇子這時候來請他過府,十有八九是爲了今日三營遭襲之事。
因爲這件事的發生,賀光烈暫時沒有空帶人去雲澤園裡找薛行衣的麻煩了。
五皇子不止把賀光烈叫了過去,還請了文登營新上任的指揮使譚盛桐。
三營指揮使齊聚,可是對於今日發生的事情卻拿不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出來,因爲對方實在是來無影去無蹤,他們連對手身在何處,目的爲何都不知道,談何對敵?
而那些自稱爲前朝的人這次出面似乎也只是爲了給三營一個下馬威,他們雖然在信上說疫病是他們可以控制的,卻沒有提出相應的要求來作爲交換。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現在他們被動,對方主動,除了等對方再次出現來談條件沒有別的辦法。
這一晚的雲澤園十分冷寂,雖然院子裡住了不少人,每隔幾步就有風燈照着路,但是因爲疫病的關係,總讓人覺得少了幾分人氣。此時是八月初,入夜之後漸涼,前些時候還此起彼伏的蟬鳴聲也似乎成了最後的絕響。
一個黑色的身影以一種飄忽的身法在雲澤園疾速掠過,他似乎對園子裡的地形和佈局十分熟悉,竟然成功地避開了守衛,出現在了乙七院的院門前。
湘君冷冷地說:“我爲何要救你?你想多了。”
賀林晚原本沒有動靜,卻在來人的手貼上她側頸的那一刻突然睜眼將他的手擋開。
賀林晚搖頭:“不知。”
穿好斗篷之後,賀林晚又慢慢走回來,她先看了看那位嬤嬤,見她只是昏睡過去之後就沒有再理會。
聽到湘君否認賀林晚也不尷尬,她嘆了一口氣,“雖然我不需要藥,但是我的丫鬟需要。”
賀林晚慢慢走到箱籠前翻出一件厚斗篷,將自己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包裹住,賀林晚穿戴斗篷的時候湘君避開了視線。
來人走到賀林晚的牀邊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探向她的頸側。
賀林晚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水是涼的,她不在意地喝下了半杯,然後才道:“病了。你一開始是想探我的脈搏?”
賀林晚打量着他道:“你今日……是來救我的?”
湘君冷哼一聲說:“趙家的列祖列宗已經被你一把火燒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眼前的小院子,屏息靜氣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貼着牆身翻進了院子。
照顧她的嬤嬤此刻正坐在牀前的腳踏上,仰靠着牀呼呼大睡,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突然,一粒小石子凌空射來,擊中了嬤嬤頭上的某個穴位,嬤嬤原本輕微的打呼聲戛然而止,頭重重落下,後腦勺磕在了牀沿上一動不動了。
儘管看不到臉,賀林晚卻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她淡淡一笑,頷首道:“湘君,許久不見。”
賀林晚腦中靈光一閃,“我記得前朝末年的時候天災不斷,不少城鎮發生了疫病以致十室九空,難道……”
賀林晚坐了起來,擁着被子打量來人。
“你可知這種害人的法子是從何而來的?”陳閎不答反問。
“你……沒病?”黑衣人的聲音嘶啞粗糲,帶着幾分驚訝。
賀林晚的聲音如往日一般平淡沉穩,卻透着無法掩飾的虛弱,她的眼下有些青黑,看上去很沒有精神,這樣的賀林晚並不像是裝病的樣子。
湘君走過去沒有坐,看着賀林晚問道:“你病了還是沒有病?”
“這邊坐吧。”賀林晚指了指房間中間的桌子,當先走過去坐了下來。
來人似乎沒有料到賀林晚會醒,微微一怔,賀林晚趁着這個機會迫使他後退了兩步,讓兩人之間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湘君瞭然道:“疫病初期與風寒的症狀有些相似,加上你做了些僞裝,難怪這裡的大夫沒有看出來。不過這次的疫病與一般的疫病症狀有些不同,你怎麼知道如何僞裝?”
賀林晚聞言一笑,“是,我得的只是普通的風寒,不然現在也沒有辦法坐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賀林晚點了點頭,忽而玩味一笑,“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們居然與皇帝合作了,如此你們對得起你們趙氏的列祖列宗嗎?”
湘君沉默不言。
賀林晚:“……”
來人蒙着面,面罩下還帶着一個面具,這兩樣僞裝將他的真實面容牢牢地掩藏了起來,阻止了所有人的窺探。
“那陳閎手中的藥是從何而來的?不是你們給的嗎?”賀林晚挑眉。
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進了內室,桌上燭臺上的火芯輕輕跳動了一下又很快沉靜了下來。
湘君的視線一直在賀林晚的臉上,他搖了搖頭,肯定地道:“不,你並沒有染上疫病。”
賀林晚聞言一怔,“又是聖門?”
賀林晚起身下牀,剛一起身身子就晃了晃,湘君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扶她,賀林晚卻先一步扶住了牀柱,不着痕跡地避開了湘君的手,湘君默不作聲地將手收了回去。
賀林晚沉吟片刻,突然問道:“你有治疫病的藥?”
“這與我何干?我不是來給你送藥的。”
“你可知當年李氏與趙氏最後的那一戰,爲何趙氏會毫無還手之力,甚至最後潰不成軍?”
因湘君幫了陳閎好幾回,賀林晚才猜測陳閎是從他手裡得到藥的。
“此法來自聖門。”
“我的丫鬟生病了,我見過她的症狀,所以要僞裝起來並不難。”賀林晚淡聲道。
乙七院的正房是點着燈的。內室中,賀林晚正躺在牀上,她此刻似乎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鎖,呼吸沉重,平日裡紅潤的臉蛋此刻顯得暗沉而灰白,嘴脣有些乾裂,任何人看到她這副模樣都知道她正在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原來如此。”湘君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你弄錯了,我們並沒有與皇帝合作,是皇帝抓了我們的人,用了一些手段獲知了此次的滅城計劃,反過來利用我們的計劃剷除異己罷了。”
湘君說的是上次賀林晚在萬蛇窟燒趙氏牌位之事,賀林晚居然難得地被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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