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些清冷,我獨自坐在湖邊的大石頭邊,喂着湖裡游來游去的錦鯉。“它們多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自然自語道。的確,我是真羨慕它們。剛纔皇阿瑪派人來傳口諭,讓我明天回宮去。出來半個多月,也是該回去了。但是,回去我就等於失去了自由,偌大的景仁宮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任憑我怎麼走,也走不出紫禁城高高的圍牆。半個多月的自由日子,有我從未體驗過的快樂和自在,我發現我越來越留念這樣的日子,甚至不想回到屬於的家。但我不得不回去,我不能抗旨。
“主子,起風了,回去吧。”不知什麼時候豐紳殷德來了。
我回過頭,見他蹲在我身邊。“你怎麼來了?”我問。
“剛纔去屋裡找你,凝雪說你出來了,我就上園子裡來找你了。”
“我想在這吹吹風,喂喂魚。”
“吹夠了就回去吧,夜風寒,容易着涼。”
“我不想回去!”我突然變了語氣,“你知道嗎。皇阿瑪傳了口諭,讓我明天回宮去。”
“出來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回去了。”
“你都不留我?”
“留也沒用,我們都不敢抗旨。”
“那你也不說說好話騙騙我?”
“傻丫頭,”他蹲下身來抓住我的手,“你那麼聰明,我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還分不出嗎?你不是說最討厭騙人的話嗎。”
“我現在心情不好,就想聽聽好話麼。你知道嗎,回宮後我又沒有自由了。”
“對了,還記得前幾天那個道士說的嗎?他說你年內就會嫁人,到時候不就自由了嗎?”
我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道士的話你都相信,再說,我不點頭也嫁不了啊?”
“好了,會笑就沒事了。回去吧,這麼冷的天總不至於在這坐一晚上吧。”
“哎呦!”興許是坐了太久,雙腿有些
僵直,再加上夜涼露重,泥地溼滑,才站起來我就腳底一滑,重重地摔在了泥地上,花盆底死死地卡在了石頭縫裡。
“怎麼了,沒事吧?”聽到我的叫聲,他問我。
“腳不能動了,怕是扭到了。”我忍着痛說。
他看了看我腫起的腳,無奈地說:“看來還這是傷到了。這麼晚了,也叫不到大夫,我還是先抱你到我房裡塗點藥吧。”說着,不由分說地把我打橫抱起。
進了屋,他把我放在牀上,又拿了個靠墊放在我背後,扶我靠好。“你先靠一下,我去拿藥來。”
他在櫃子裡翻了一陣,不一會兒就拿着一個白瓷瓶回來了。
“這是什麼東西?有用嗎?”我問。
“這是藏藥,治跌打損傷最有用了,我以前扭到、傷到都用它,一個晚上就好。”他邊說邊替我褪下了鞋襪,“上藥的時候得把這淤血都揉散了,不過這揉的時候可是有些疼,你可得忍住啊。”
“恩。”我輕輕地點點頭。他倒了些藥酒在我的腳上,然後順着同一方向,一下一下揉了起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從我腳上蔓延開來,我怕痛得喊出聲,便死死地咬住被單,大滴大滴的冷汗從我額頭冒了出來。
“好了,沒事了。”他收起藥瓶,“怎麼了?很疼嗎?”他見我咬着牀單,面色慘白,關切地問。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坐到我身邊,輕輕地把我擁入懷中,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撥弄着我的頭髮,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我們說起曾經遇到過的種種。
“腳還疼嗎?”過了半晌,他問我。
我搖搖頭,“好多了。”
“那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拽住了正欲起身的他的衣角,“這麼晚回去一定會驚動很多人,還有,我現在的樣子這麼狼狽,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那你打算留在這。”
“恩。”我點點頭,“你能不能陪陪我,就像剛纔那樣子。”
他猶豫了下,還是同意了。我們說到小時候在和府的日子,說到那時候打雪仗的趣事,說到開心處,竟不由自主地打鬧起來。
“好了,別鬧了,看你像什麼樣子。”豐紳殷德喘着氣說。
“我又不想跟你鬧,誰讓你不肯認輸啊!”
“我認輸還不行啊!”說着,他雙手一放,我一個踉蹌,正跌入他的懷裡。從來沒有靠得那麼近,近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愣了一下,我用脣慢慢地靠近他的脣,有些溫軟,有些溼潤,當我的脣觸及他的脣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驚訝。“他會拒絕我嗎?”我暗暗想着,或許,我的誘惑真的有用,很快,我感覺他的雙手環住了我,越來越緊,他開始迴應我的吻,越來越深,越來越溫柔。漸漸地,我感覺越來越熱,越來越難以自拔。
“要了我,好嗎?”我對他說。
他停住了動作,繼而放開我,拉我坐了起來,“對不起,我不能要你。”
“爲什麼?難道你心裡沒有我嗎?看着我,看着我……”說着,我動手解開自己上衣的鈕釦。
“別這樣。”他伸手捂住我微微敞開的衣領,“因爲你還不是我的人。”
“但我遲早都是你的,我都不在乎了,你難道還要在乎嗎?”
他細細地替我扣好衣衫,“是的,我在意,在不能確實你的名分前,我一定不會對你做逾禮之事,我不想讓你落人口舌,懂嗎?”
我點了點頭,“那我還能留在這嗎?”
“如果你不願回去,我會在這陪你的。”
“那我們還想剛纔那樣說說話,好嗎?”
“好!”
夜,靜悄悄地,偶爾傳來幾聲蟲鳥的鳴叫,屋裡燭影搖晃,忽明忽暗。我靠在他的肩上,聽他說着趣事,不知什麼時候,竟沉沉地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