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好好的哭聲稍微斷了一下,過了片刻,她才輕輕地擡起頭,她長長的睫毛上,像是水洗了一樣,溼噠噠的,她的臉上都是淚水,眼底還蓄滿了一層潮溼,彷彿隨時會有大顆大顆的淚滴墜了下來一般。
良辰的手一下子就頓在了景好好的肩膀上,彎着身,望着她這樣的面孔,面上的血色,一點一點的褪去。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發現自己像是得了失語症一樣,難過的發不出聲,最後只剩將手輕輕地挪到了她的手臂處,用力,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拖了起來。
景好好像是木偶一樣,隨着他的力道,緩緩地站了起來,她面色蒼白的站在他的面前,微垂着腦袋。
良辰盯着她毛茸茸的頭頂看了一會兒,伸出雙手,捧起了她的臉,面色有些嚴肅的用手指,小心翼翼一點一滴的將她臉上的淚滴擦得乾乾淨淨。
良辰這才發現,自己指尖的觸覺,冰冷的有些嚇人,他皺了皺眉,手指就握上了她的雙手,發現冰涼如雪。
良辰擰着眉心,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罩在了景好好的身上,替她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從兜子裡摸出來手機,給司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就牽起了景好好的手,往小巷的外面走去。
景好好腳上穿的是高跟鞋,走了好幾個小時的路,現在腳早就疼的寸步難行,被良辰這麼一拉,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良辰耳尖的頓足,扭頭,盯着她,帶着明顯的擔憂:“怎麼了?”
剛剛大哭過的景好好,精疲力盡的有些不想發聲,抿着脣,搖了搖頭。
良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瞬間就明白過來她怎麼了,蹲下身,握住了景好好的一隻腳,脫掉了她的鞋子,看到她的襪子上,已經沾染了一層血跡,想必是走路太多,磨破了腳。
良辰將景好好的另外一隻鞋也脫了下來,然後轉身,蹲在了她的面前,說:“上來,我揹你。”
景好好望着面前寬闊挺拔的背,沒有動彈。
良辰扭身,擡起頭,看着垂頭盯着自己的景好好,伸出手,抓了她的手腕,把她拽趴在了自己的後背上,然後用手托住了她的雙腿,輕鬆優雅的站起身,揹着景好好,沿着光線暗淡的小巷子,慢慢的往前走去。
景好好趴在良辰的背上,耳邊是他身上特有的淺淡清香,他步伐不緊不慢,並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的顛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