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靜悄悄地,武士們都冷着臉,沒有聲音,而被圈禁的歌手們都心情不安,一種壓抑的氣氛充斥在他們中間。
他們呆呆地望着長袍怪人,雖然不明白他在幹什麼,但本能地知道不是好事。
煎熬的氣氛在一分分過去,衆人沉默着,越來越難以忍受,終於長袍怪人頭一擡,睜開了眼睛。
衆人不由精神一振,難道要完事了嗎?心裡不由微微一鬆,不過很快又緊起來。
只見長袍怪人睜開眼睛,臉色有些更蒼白了,似乎有點疲憊。而且表情很難看。
此時,長袍怪人皺起了眉頭,他已經用精神力搜索了完了圈子裡的歌手,包括後來被揪出來的那七八個,一個也沒少,但仔細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爵爺吩咐要找的目標,雖然人羣中有一個鬥氣士,但只是初段的,在他看來不過是螻蟻一般的人,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差別,離要尋找的目標相差甚遠,他根本就沒有重視。
他有些心煩起來,完不成任務,會使自己在男爵心中的地位大爲下降,也會影響在莊園衆人面前樹立的威風形象。
想到這裡,心中更是煩躁,不由怒氣勃發,立時僅有的一點顧忌也拋到一邊。
衆人只見長袍怪人神情變幻,臉色陰冷,突地將手中木杖一揚,接着杖上的晶石倏然放出奇異光芒,陣陣的空間波動放射出來。衆人看得目瞪口呆,正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猛然,一股強烈的感覺襲來,衆人心中忽地生起一陣劇烈的恐懼感,這恐懼感來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彷彿要撕碎人的心靈。
“啊!!!”
圈子人羣中有人發出淒厲的慘叫,彷彿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怪物,接着更多的慘叫聲響起,許多人高舉雙手,或是抱着腦袋,瘋狂地跳着叫着,如同發了瘋一般。
這是怎麼了?
周圍包圍的武士們都不禁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大廳中央忽然發瘋的歌手們,不知道這些傢伙中了什麼邪。
愣了片刻,有武士回過神兒來,有幾個內圈的武士離歌手們較近,於是上前幾步,想伸手抓住跟前抽風的歌手,將其制服,弄清楚怎麼回事。
誰知剛走上前幾步,身體突然僵住,臉上出現古怪表情,肌肉顫抖,不過他們表現要比歌手們要好,沒有發瘋,也沒有失態,只是站在那裡微微顫抖,臉上出現掙扎的表情。
武士們看到這一出,更發傻了,不知道這幾個同伴又也中了什麼邪。
要說,還是普林隊長反應比較快,雖然出事後也愣了會兒,但很快意識到是可惡的魔法學徒搞的鬼,居然把事情弄成這樣,簡直一團糟。可惡之極。
他強忍住心中的不快,對武士們大聲喊道:“大家都不要動,不要靠近圈子裡面。”然後叫人找繩套把那幾個中邪的武士套住,拉出了圈外。很快,這幾個武士恢復了正常。
隨後,他走到長袍怪人面前,輕咳了一聲,道:“苟特大師!這樣不好吧,還是把魔法收了吧,這樣下去會給爵爺惹來麻煩的。”
苟特大師瞥了他一眼,鼻中輕哼,淡淡道:“你懂什麼?這震恐術只是一個零級法術,不會對人的生命有任何危害的。 雖然只是一個小法術,卻可以使某些心懷鬼胎的人顯出行跡來。”
普林暗罵一聲:“該死的傢伙,要不是爵爺讓我聽你的指揮,我非要你好看不可。”既然這傢伙不聽,他也就不多說,反正出了問題,這傢伙自己扛着。
歌手們一片混亂,此時的李西源看上去也與衆人一樣,發狂、哭喊、驚慌失措,上躥下跳,樣子似乎也是很狼狽。
可實際如何只有其自己明白。李西源從明白這傢伙是魔法師後,就心裡有了防備,時時注意。
因而,他一看到那個木杖的晶石發亮,同時感到一陣陣強烈的能量波動襲來,就有了思想準備。當他發現這襲來的能量波動只是給人帶來一種恐懼感,擾亂人的情緒,不具備殺傷力,就放下心來。
這種程度的干擾也就對一般人有作用,對他這樣靈識強大的修士,根本無法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他不由冷笑地想着。
不過,樣子還是要裝裝的。
這場鬧劇,最後足足折騰了一個上午,當一個又一個歌手筋疲力盡,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的時候,不但周圍的武士一陣陣地感到不安,連兩個帶隊的隊長也有些坐不住了,雖說他們要聽客卿的指揮,出了問題主要由客卿負責,但事情如果真鬧大了,自己也是要承擔一些責任的。
要真死上幾個,雖說對於男爵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不難壓下去,但終究還是對男爵的聲譽有點影響。
況且,眼看小姐的成年禮晚會要召開了,搞出點事情,很是影響男爵的心情,這可是爵爺最疼愛的女兒,絕不允許女兒的晚會出現任何差錯。
普林想到這裡,朝另一個隊長溫尼使了個眼色。溫尼與他關係不錯,能明白他的意思。而溫尼與那個魔法學徒相處的也比普林好。
溫尼點點頭,是該收場了,他也這樣認爲。
溫尼走到長袍怪人面前,恭敬地行了個戰士禮,然後輕聲道:“苟特大師,您看,快到中午了,是不是……”
苟特大師看了看天,是快到中午了,而且魔法的作用也快到時間了,震恐術雖只是個零級魔法,消耗不了多少魔力,但這一上午的時間,也放了十八個震恐術,將自己魔法學徒那點不多的魔力也用得差不多了。連魔杖儲備的魔力都用掉了,要恢復還得一天時間。
他轉過頭,有看了溫尼一眼。嗯,這個溫尼還不錯,對自己非常恭敬,不像那個普林,總在自己面前擺出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很是令人討厭。對於溫尼,還是應該給些面子。
想到這裡,苟特大師點點頭道:“好吧,今天就到這裡吧。讓普林帶人收拾一下,我們先回去吧。”說完,收了魔法和法杖,也不看普林一眼,轉身離開。
溫尼衝着普林努努嘴,有些抱歉地手一揮,手下隊員立時集合,然後一起跟在苟特大師身後,簇擁着大師離去。
剩下的是滿臉鐵青的普林隊長和他的隊員,以及大廳裡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猶如挺屍一般的歌手們。
普林咬着牙對旁邊的管事說道:“去叫僕人們過來。”
※※※※
李西源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直到那兩個把他擡回臥室的僕人走遠了,才緩緩坐起來。
陰沉的臉上浮出冷笑,李西源慢慢屈起手臂,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開始檢查身體,身體沒有受什麼損傷,畢竟他是一個修士,身體也曾受過鬥氣的改造,這樣的折騰還對他造成不了多大的損傷。
而且,體內各種玄妙能力,在那個魔法師離開後,立刻恢復了,李西源知道,這是古鏡又救了自己一回。
但是這次的惡劣事件,卻給他留下深深的烙印。
魔-法-師!
李西源輕輕吐出這幾個字,伸手摸了摸下巴,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
※※※※
夜色降臨,整個紅楓葉莊園樓宇的窗戶閃着點點的燈火,居住在這裡的人很多還沒睡。
頭髮半百的華服老者,也就是男爵大人,此時正坐在客廳的主座上,聽取着下面的人報告今天的調查結果。各個管事和各個守衛隊的隊長,以及一些親信的家臣,都坐在下面,各自將調查的結果彙報給爵爺。
男爵沉着臉,聽着下面一個個報告,而下面的人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整個會場的氣氛很是壓抑。
能不壓抑嗎,這次行動動用莊園幾乎全部有生力量,折騰了整整一天,幾乎把莊園翻了個遍,將內外人員也查了個遍,弄得客人們怨聲載道,也沒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可以說是勞民傷財,卻什麼結果也沒有。
※※※※
此時,離莊園大約兩裡地不遠的地方,一個身着學者長袍的身影顯現了出來,他轉過頭,看着莊園,淡淡笑了笑道:“既然你們這麼喜歡玩遊戲,我就陪着你們玩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