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楠嘴角一彎,澄澄故裝老氣橫秋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好想抱在懷裡揉揉親親啊!
老頭兒則暗暗鄙視地看着衆人,想欺負我老大?你們就等着老大好好‘寵幸’你們吧!
禹鐵眼中射出兩道精芒,看向衛澄,這女娃……
衛澄‘慈祥’地看着禹書墨,禹書墨俊臉發黑,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多謝主母了。”
“你這孩了,跟曾祖母客氣什麼,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曾祖母就是看你這孩子順眼,來,告訴曾祖母,今年多大了?你爸爸是哪位?”衛澄笑眯眯地問道。
禹書墨英俊的帥臉此刻已經漆黑一片,盯着衛澄的漂亮眼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她一定是故意的!
“咳,主母恕罪,書墨這孩子被我寵壞了,主母別跟他一般見識。”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有些尷尬地走了出來道。
那中年男人長的也是氣宇軒昂,與禹書墨有着五分的相似,衛澄微微一笑,“你是書墨這孩子的爸爸?”
書墨這孩子……這五個字從衛澄一個軟萌萌的小女娃口中說出來,有着說不出來的怪異,真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故意的了。
禹風炎尷尬地輕咳一聲,“是的主母,書墨是晚輩的兒子。”
“哦,原來是風炎大孫子你啊!”衛澄恍然,瞪着圓圓的貓瞳,軟軟糯糯地道:“大孫子,你也是來跟祖母要禮物的嗎?彆着急啊,祖母一會兒的紅包也有你的份兒!”
噗!人羣中不知誰帶頭噗笑出聲,有了開頭,就有了後續,於是寂靜的大堂之中,接二連三響起難耐的噗笑聲。
禹楓也憋紅了臉,他同情地看着禹風炎和禹書墨父子,招惹主母,真是可憐,他敢保證,這兩位一定會最先變成肥羊,敢跟摳門兒的主母要禮物,嘖嘖,勇氣可嘉!
禹風炎憋紅了臉,怒瞪了一眼開頭的兒子,道:“多謝主母。”說完,他火燒屁股一般拉着兒子退回了人羣中。
大長老怒瞪了兩個不爭氣的後輩一眼,深邃莫測的目光落在衛澄身上。
“楠楠,我一下就有了這麼多後輩兒孫,真是感覺撿了大便宜啊,就是不知道他們孝不孝順!”衛澄扭頭對禹楠說道。
“調皮!”禹楠眼中都是寵溺。
有了前車之鑑後,那些輩份小於衛澄的紛紛老實了,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緩緩響起,“主母果真不愧爲主母,大方周全,慈愛晚輩,想必主母也是出身世家,恕我冒昧,不知主母的家族是?”
此言一出,所有人紛紛看向衛澄,沒錯,主母的出身來歷,背後家族,都是他們目前最想要知道的。
衛澄緩緩看向說話的女人,女人五十歲左右,穿着一身白底青花的旗袍,五官倒不是絕美,但卻端正清秀,總之不是醜的。
只是,女人揚着下巴,微微上挑着眼角,神態沒有五十歲年紀的人該有的內斂,反而多了一抹張揚跋扈,楠楠果然說的沒錯,這個女人被寵壞了,她正是三長老禹增的孫女禹果,也是木字輩的,和禹楠一個輩分,論年齡,禹楠還得叫她姐。
禹楠黑眸淡淡地掃了女人一眼,溫和的目光多了幾分冷意,除了這個女人,幾乎沒人敢問主母的家世。
“你想知道我以前的家族,還是現在的家族?”衛澄不答反問,貓瞳圓溜溜地盯着女人,十分晶亮可愛。
這,家族還有以前的,現在的?衆人一愣,都看向禹果,他們都等着禹果問吶。
禹果也是一愣,然後就是冷笑一聲,“真有意思,主母的家族倒是多,我都想知道呢!”
“好吧,看在你這麼好奇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我姓衛,以前的家族當然是衛家了,蘇城衛家,很出名的,你應該聽說過吧?現在的家族呢,自然就是禹家了。”衛澄十分認真地答道,小臉帶着幾分稚氣。
“蘇城衛家?哈,完全沒有聽說過!不過肯定是血統高貴的家族吧?倒是我短見了,居然沒有聽說過蘇城衛家。”禹果冷笑道,眼中露出明晃晃的嘲諷之意。蘇城,那是個普通小城市而已。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禹果話語中的諷刺之意再明顯不過,恐怕這位小主母要生氣了吧!
還有,蘇城衛家,哪怕以前不出名,現在,恐怕是要飛黃騰達了啊,改天一定要去打聽打聽這個蘇城衛家,能討好就一定要討好啊。
衛澄倒是不生氣,而是嘆了口氣,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禹果,“沒錯,你的確是短見了。你說說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居然就這點見聞,我也不知是該說你什麼好了!”
禹果臉色一寒,眼閃過寒光,凡是女人,都不喜歡別人說她年齡大,可衛澄偏偏說她一大把年紀了,禹果哪裡受得了?當即揚高了聲音尖刻道:“主母真是好教養,你就是這麼對族中長姐說話的?最起碼,主母也該叫我一聲長姐,就是家主,論年齡也得這麼叫。”
衛澄默,的確是如此。不過,這個女人故意挑釁,她可不想被她就這麼欺負。
她瞪圓了眸子看着女人得意冷笑的嘴臉,猛地站起身,眼睛一眨,小嘴一癟,眼淚就掉了下來,擡起小手抹了把眼淚,女孩兒小臉上全是委屈之色。
大堂之中剎時一片安靜,連呼吸都緊張起來,一雙雙目光都盯着正在哭鼻子的小主母。
這……主母果然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啊!
除了冷笑連連的禹果和不以爲然的三長老,其他人都變了臉色,主母,這是被氣哭了?第一天來禹村就被氣哭,以後的日子可咋過?主母的威嚴徹底地蕩然無存了啊!
禹楠臉色一變,溫和的表情頓時隱隱有些發寒,他正要起身去安慰女孩兒,衛澄卻先一步動了,她竟是朝着禹鐵跑了過去!
像是普通小盆友受了委屈會跑到爸爸媽媽身邊告狀一樣,衛澄跑到禹鐵身邊,小手拽住對方柔順的長鬚,揪着用力晃了晃,貓瞳淚汪汪地看着禹鐵道:“爸爸,那個老女人欺負我?她是誰?他的身份比主母還高嗎?她居然罵我沒教養,我現在的監護人可是楠楠,爸爸,還有爺爺!”
女孩兒的聲音軟軟糯糯,還帶着哽咽,在寂靜的大堂裡迴響,所有人都覺得,女孩兒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所以,主母這是在向家長告狀嗎?而且,主母的監護人是家主!老家主!老老家主!
禹果的身份當然沒有主母高!試問,一個臣子的女兒敢說她的身份比皇后高嗎?哪怕這個臣子也是皇親國戚!
禹鐵的冰塊臉出現一瞬間的猙獰和扭曲,因爲他平時哪怕是睡覺都怕壓到的美須,此刻,正被女孩兒毫不憐惜地揪在手裡,而且,他敢保證,絕對有不下三根被揪掉了,因爲他感覺到了刺疼,嘶!他的美須!
禹鐵覺得他心都疼了!但是,禹鐵現在真的顧不上他的美須了,因爲衛澄正癟着小嘴,用那雙淚汪汪的貓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對上那雙無辜可憐的眼睛,好像不幫她出氣,就是天理難容一樣。
老頭兒在一旁,看到衛澄手裡揪着的長鬚,他驚恐地縮了縮脖子,眼神崇拜無比地看着衛澄,老大果然就是老大,不同凡響啊,連冰塊臉的鬍子都敢揪!
禹楠則脣角一彎,女孩兒的舉動着實出乎他的意料,不過,澄澄這一招實在乾的漂亮,向爸爸告狀的孩子真是萌的他心都要化了!
禹鐵心中暴燥的想殺人,都怪那個該死的女人,若不是她欺負了這女娃,這女娃就不會跑過來向他告狀,這女娃不過來向他告狀,也就不會揪他的美須!他的美須!
於是,禹鐵冰寒刺骨,殺氣騰騰的目光就轉向了禹果。
禹果在衛澄向禹鐵告狀的那一瞬間就呆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主母這麼沒節操,換了一般人,難道不是盡力維持自己的威嚴,故裝堅強挽回顏面嗎?
怎麼這位主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受了委屈就哭鼻子找家長告狀,你是主母,主母知道嗎?堂堂主母找家長告狀,你就不嫌丟人嗎?就算你不嫌丟人,但你的節操呢?節操最起碼應該有吧?
“你是三長老家的孫女吧,你想反了是嗎?尊卑有別,這麼簡單的教養你都不懂,是被狗吃了嗎?虧你一大把年紀了欺負一個孩子!來人,給我把這個不分尊卑,冒犯主母的女人拉出去按族規處置!”禹鐵寒聲道,聲音冰冷徹骨,讓聽到的人血液都能凍結。
“不要啊,老家主,果兒她不是這個意思,她沒有想冒犯主母的,她只是一時口誤,是無心的!”
三長老慌了,對於禹鐵的冰塊臉,他們都是怕的,這位可是真正的翻臉不認人,曾經鐵血家主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他處事完全是決絕不留後路,更不會像一般人大多時候都會‘做人留一線’,這位可完全不信這個,他是真的敢殺人啊,惹惱了他,他誰、都、敢、殺!
“我親耳聽到的,他辱罵主母,目無尊卑,怎麼,三長老是覺得我耳背?”禹鐵冰冷的眼眸,帶着濃烈的肅殺之氣掃向三長老,只要三長老敢說他耳背,他連三長老也不放過。
三長老也是跋扈的性子,此刻卻是硬生生被禹鐵眼中的殺氣震的軟了骨頭,忙告饒道:“是果兒的錯,還求鐵家主您大人大量,從輕責罰!”三長老跪了下來。
“哼,她得罪的人可不是我!”禹鐵冷哼一聲道,眼神扭曲地抓着自己長鬚的那隻白嫩小手,這隻小手,不,爪子真是太太太可惡了!。
三長老馬上看向了衛澄,禹果眼中也閃過怯意,她天不怕地不怕,囂張跋扈,可唯獨怕禹鐵啊!禹鐵那張冰塊臉,沒幾個人不怕的。
“求主母大人大量,饒過果兒這次吧,老夫代她向主母道歉,還望主母看在老夫一大把年紀的份上,饒了她吧?”三長老說道,換了一般人,一定會趁機下臺,饒過禹果,畢竟,主母初來乍到,第一天就真的處置了三長老的孫女,未免不太好。而且,三長老都如此低聲下氣地求饒了。
大堂中的衆人是這樣想的,三長老和禹果也是這樣想的,禹果甚至陰沉地盯着衛澄,暗暗思量着以後如何整一整這個小主母,最好讓她怕了自己纔好!
哪知,衛澄卻是摸了把眼淚,板起小臉認真地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是很正直的主母!三長老你別想讓我循私枉法,那是不對的!”
三長老一噎,禹果也瞪大了眼眸,二人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其他人也是愣住,目光深沉難辨地再次認真審視起這位哭鼻子找家長告狀的小主母。
很快的,禹果就被兩個黑衣侍衛架了起來,向外拖去。
“不,放了我,放了我,家主,你說句話啊,爺爺,爺爺救命啊——”禹果尖銳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
“難聽死了,跟殺豬一樣,又不是要殺了她,只不過是二十板子的事兒嘛,堵上她的嘴!”衛澄噘起粉嘟嘟的小嘴說道。
二十板子,那還不得打的血肉模糊啊?禹果這輩子被寵的無邊無天,恐怕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而且,主母麻煩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能不能把臉上的淚豆子擦乾?你掛着兩顆淚豆子,軟軟糯糯地說着打人的話,真的像樣嗎?
禹果尖叫的聲音很快被堵上了,只能發出壓抑的‘嗚嗚’聲,三長老眼睛赤紅,憤怒地瞪着衛澄,“主母,你當真要打她?她會這樣都是我教導無方,你打她不如打我吧,你打我吧!”
“閉嘴,吵死了,你都一把年紀了,萬一打死了算誰的?不許欺負澄澄,小心我揍扁你!”老頭兒端起茶杯,瞪大小眼睛就朝着三長老丟了過去,一臉的任性。
‘啪’的一聲,茶杯在三長老腳邊碎成渣,三長老一呆,一時沒了反應,整個大堂雅雀無聲,所以,這是爺爺和爸爸都在給小主母做主了嗎?
“現在可以放開我的鬍子了吧?”禹鐵回頭,眼神兇殘地瞪向衛澄。
“爸爸,沒想到你是這種外冷內熱的人,難怪楠楠說你很好,一開始我還不相信,現在我相信了,你真是個好爸爸,以後澄澄要是被人欺負了,澄澄就來找爸爸等着,爸爸你一定要給澄澄做主!澄澄看好你哦~”衛澄放開禹鐵的長鬚,小臉萌萌噠看着他說。
禹鐵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種人。
簡直……簡直厚顏到讓他無顏以對!
“回你的位子上坐好!站在這裡做什麼?”禹鐵忍無可忍地怒吼一聲。
預想中迷惑了他兒子的主母居然是這幅德性,所謂心機深沉,野心勃勃他是沒看到,但他卻是看到了一個厚顏無賴,沒底線沒節操的小破孩,他也不知是失望多一點,還是難過多一點,總是沒有一絲慶幸感。
“澄澄知道啦,爸爸你是怕澄澄站在這裡累着嗎?澄澄這就回去坐,爸爸你放心,澄澄不會累到的。”衛澄說完,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禹鐵氣的鬍子顫了顫,臉色鐵青一片!他修身養性多年,哪怕是殺人,情緒也沒這麼劇烈起伏過!
衛澄一回到禹楠身邊,禹楠就心疼地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乖,澄澄不哭,讓澄澄受委屈了!”
衆人目光復雜地看着這一幕,主母真的受委屈了嗎?
禹書墨目光復雜地看着衛澄,果然,能被禹楠看上的女孩兒,不是真的無害啊!他們都輕敵了!主母看似哭鼻子告狀有些丟人,但是,經過這一招,誰還對她出言不遜?誰敢?沒人敢!沒人想成爲第二個禹果!
老家主和老老家主,分明都是在護着這個主母的!所以,別管什麼招兒,達到目的就是好招兒!
“好了,時間都差不多了,我要帶主母去祠堂裡拜見各位祖宗,大家先散了吧,晚上家宴的時候大家再聚!”禹楠環視了衆人一眼,淡淡說道。
家主發話,自然沒有人敢有異議,一衆人就此散去。
“澄澄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禹楠端起茶杯,遞給女孩兒。
“有點渴了。”衛澄接過茶杯喝光裡面的水,然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楠楠,我們現在就要去拜祠堂嗎?”小塵說禹鼎就在祠堂裡,她還等着用禹鼎煮飯呢!
禹楠在女孩兒眼中看到了一絲雀悅,顯然,澄澄是真的在惦記着用禹鼎煮飯,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真是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纔好。
“澄澄,你要是真的和爺爺一起胡鬧,我真的會打你屁股的!”禹楠嚴肅地說。
衛澄小嘴一癟,馬上就要落淚。
“停。”禹楠馬上叫停,“我說澄澄,最近你這掉眼淚的技能是大暴發吧?怎麼說哭就哭?”禹楠好笑又寵溺地看着她調侃道。
衛澄收了淚水,小嘴一撇,轉身就給了禹楠一個後腦勺,“楠楠不帶我去祠堂裡了。小塵,咱們去玩吧?”
“好呀好呀,咱們去玩,老大,我帶你去東邊的林子裡玩,有果子吃!”老頭兒拍手歡呼,拉着衛澄就要走。
“給我站住!”禹鐵大喝一聲,臉色鐵青地大吼一聲,“你看看你們,簡直不像話!”
衛澄和老頭兒雙雙回頭,均是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兩人的眼神簡直如出一轍。此時大堂裡就他們祖孫四人,禹鐵可不會講究什麼孝不孝順,他冷冷地瞪着老頭,“禹塵,你給我老老實實去密室裡閉關去,在外面野了這麼久,也該收收心了吧?”
老頭兒老臉一苦,頓時成了苦瓜狀。
然後禹鐵又瞪向衛澄,眼神更加兇狠猙獰,“你膽子不小,敢揪我鬍子,以後再跟你算帳,現在,馬上,跟禹楠到祠堂裡拜祖宗去!”
“你是壞人,一沒人你就欺負新媳婦,你真是太不講究了!”衛澄不滿地瞪大了眼睛,委屈地大聲斥責道。
“去不去?”禹鐵寒聲道。
衛澄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地看向禹楠。
禹楠以拳抵脣,掩飾脣邊的笑意,他輕咳一聲走到衛澄身邊,牽起她的手,“澄澄乖,咱們先去拜祖宗,不理爸爸了好不好?”
“好。我不理他了,他要是再兇我,我一定會揍他的!”衛澄揚起小拳頭。
“澄澄剛纔不是還說爸爸很好的嗎?”禹楠牽着女孩兒邊走邊問。
“哼,我那是在恭維他,他剛纔兇我,我當然生氣了。”衛澄用鼻子冷哼一聲。
看着兩人走遠,禹鐵的冰塊臉上寒氣越發濃重,看了一眼傻站着發呆的老頭兒,怒吼一聲,“還呆着幹嗎,快滾去密室裡修煉去!你看看你,一身的煙火氣,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懂得修身養性,成天就知道瞎胡鬧!”
“火氣這麼重,補藥吃多了吧?”老頭不服氣地嘀咕一聲,不情不願地往密室去了。禹鐵可不是禹楠那麼好說話,他說去密室,就一定得去密室,不然他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嗚嗚,老大,你一定要快點來救我啊!
禹果的二十大板用了半個小時纔打完,每打一板,就要歇上會兒,再打下去的時候,疼痛和心理上的折磨就會成倍放大,這種慢性折磨,可比一次痛快的打完折磨人多了。
禹書墨聽着女人痛苦的嗚咽聲,揚了揚眉,看來,那位小主母還是給他留了情的,他走到自家的車前,車子駛離祖宅,不多時回到了大長老的府邸,他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女人悠哉地坐在他家沙發上喝茶。
禹書墨看着那個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女人回頭,淺笑道,“書墨少爺回來了?怎麼樣,今天的戲精彩嗎?”
禹書墨目光一閃,回神笑道,“精彩,無限精彩,我們的主母果然不同凡響,第一天來禹村,就把三長老的孫女打了二十大板!”禹書墨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懶洋洋地靠在靠背上,斜睨着對面的女人。
“哼,她果然還是那麼任性妄爲!”女人正是聞挲兒,她剛到這裡不久,別看她表面淡定,可心中哪裡能真正平靜無波?一想到本該屬於自己的主主位置被別人佔了,心中那種火燒火燎的鈍痛感就讓她陣陣窒息。
“我突然很後悔接你來,那位主母可不是好惹的,我要是因此得罪了她,恐怕會被她整的很慘!”禹書墨漫不經心地說道。
聞挲兒一愣,不明白他話裡有幾分真假,卻是輕笑一聲道:“難不成還有你書墨大少爺害怕的人,我可不相信書墨大少爺會真的怕了她!”
禹書墨輕笑一聲不作聲,不知是認同她的話,還是不認同。
聞挲兒不甘心,“老家主接受她了?”
“爲什麼不接受?老家主雖然鐵血冷酷,但哪裡會和自己的兒子兒媳過不去?更何況主母可是掌握着禹家的半壁江山呢,真惹惱了主母,整個禹家也得晃三晃!”禹書墨嗤笑一聲看向聞挲兒,以前他還覺聞挲兒狠辣聰明,可現在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女人不過是個自作聰明的跳樑小醜。
而且,還愚蠢的厲害,不過,這女人的狠辣無情到是真的,說好聽一點是狠辣,說難聽一點就是沒人性。
再狠辣的人,也不會爲了達到目的而殺光自己的家人,毀了自己的家族,真是愚蠢又沒人性,畜牲也不會這麼幹吧!
而且,這女人還喜歡惺惺作態,表面上大方又爽朗,十幾年如一日,所有人都被她的表面騙了,事實上這個女人的內心陰毒尖酸,目光短淺。
這樣的女人,連給小主母提鞋都不配,禹書墨不得不承認禹楠的眼光不賴。
“今天的晚宴,我也要去。”聞挲兒道,說完,她目光一黯,若是她的家族還在,聞家還是四部家主之一,她又何必如此被動,禹楠做真的可真絕,毫不猶豫讓別的家族取代了聞家,害的她現在想參加個禹家晚宴還得求到禹書墨。
禹書墨心中閃過一絲嘲諷,看吧,明明大好的家世,卻親自動手毀了。就算毀了又如何?禹楠還不是不要你?
“你放心吧,晚宴我幫你安排,一定讓你也參加,洪亦瓊今天可是也來了,那小臉兒白的呀,看來是被打擊的不輕呢……”
“哼,那個賤人,看她還怎麼大言不慚放話要非禹楠不嫁!”聞挲兒刻毒地冷笑一聲。
禹書墨眼神莫測地看了她一眼,“她嫁不成,你也嫁不成啊,可是,她還有家族在,你卻……”
“禹書墨,你閉嘴!”聞挲兒臉色一白,眼中閃過一絲猙獰,這麼多年,她第一次有些後悔毀了自己的家族。
“別這麼激動嘛,注意你的形象,萬一被人看到爽朗大氣的聞小姐這幅失態的樣子,可怎麼辦?我只是隨便說說,好了,我還有事去找我天祖爺爺,晚上見!”
禹書墨說完起身,聞挲兒臉龐扭曲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她一臉大氣溫婉地坐了下來,姿態悠閒適然。
嘖!禹書墨驚歎一聲,這女人變臉的本事可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