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霆說，聲音很輕，很舒緩，他說，“以後別這樣了，行不行？我真的很累了，已經很不舒服了，你不要這樣了，行不行？”
“我剛纔閉着眼睛的時候想了很多，想了這十多年很多事情，就像是重新將這十年多走了一遍似得，才發現，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很少……”
“從很早，我也很清楚，不知道爲什麼，我在你身邊，到現在也是這樣，就會很怕……”
“不敢對你發脾氣，也不敢生氣，不敢晚回家，不敢漏接你的電話，有時候進門也要看看手機，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說到這裡，陸小北卻打斷了一下，她說，“是不是和阮阮在一起就不會？”
厲少霆可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不是和她不會，是和任何其她人都不會……”
“你在轉移話題？”
厲少霆說，“是，你說得對。是不會。因爲我有把握，我就會很囂張，對她也不好，隨便發脾氣，砸東西，耍酒瘋，也經常，我心情不好了，也可以對她發火，說好聽的很少。我說，我不愛她，只愛你，也是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我沒怕過她傷心，也沒怕過她難過，更沒怕過她離開，她也不會，她對我太順從了。從開頭，就是她追的我，表白了兩次，我最後也才勉強和她在一起。因爲那時候，我的確很孤單，寂寞，事業各種不順，而我也想找個人陪我，而她也恰好出現。還有就是，我會想，反正你都不在了，我再怎麼樣，也所謂了，反正已經這樣了……”
厲少霆說了半段又沒再說下去。
陸小北問他，“怎麼不說了？”
厲少霆說，“沒什麼好說的了……”
厲少霆好像在想什麼，沉默了一會兒，陸小北卻開了口，她說，“你有沒有感覺到，你和她在一起很輕鬆，可能還很開心，可是我們，你卻感覺很累？很辛苦？”
聽到這裡的時候，厲少霆卻好似冷笑了一下，才說，“你又要變成我腦子裡的蛔蟲了，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了……每次都這麼着，你累不累……”
“難道你就沒想過，你自己的問題？就比如剛纔，難道我沒有覺得很開心？很放鬆？我說讓你咬，無論你咬多種重，我都會很開心……而不是一直沒有動靜，又是玩消失……一個人閉着眼睛站了有半個小時，渾身都開始發僵了，你覺得我心情會很好？你總是喜歡變着法子折磨我，我不開心了，你還說我是因爲和你在一起不開心……這，有意思嗎？”
陸小北說，“我只是想知道，你睜開眼睛的時候，沒有看到我，是什麼樣，可是你就一直沒睜開……”
厲少霆說，“你不回來，你不叫我，我就沒打算過睜開眼睛……”
“那我要是直接回去睡覺，不理你了呢？”
“那我就直接躺地上睡覺，也不會睜開眼睛……”
“爲什麼要那麼固執？有意思嗎？”
“沒意思。我無聊。反正你不回來，我死也死那，不會睜開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