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皺眉，說，“可是這裡的人不一向很在意這個。雖然對我來說，也就一張紙。可是葉沙月也要那玩意兒的，說什麼不辦，沒辦法給孩子辦戶口，我覺得是鬼扯淡吧。不過辦了也就辦了，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
陸小北說，“可能在國外呆久了，覺得也是沒意思吧。能不能在一起，靠得也不是一張證件啊。結婚也可以離婚，這樣要是真的分開了，還少了一層麻煩。多好啊？”
“哈……”焰聽到話笑開了。
然後說，“陸小北，我現在是越看你越順眼了……”
“他又說，“還記得以前，好像五年前，那時候，我見到你的時候，人還不這樣的，鬱鬱寡歡，總是藏着點心事兒，動不動就不高興，做什麼都是磨磨唧唧，很讓人煩的，現在你可能是和在一起混久了，被我傳染了，終於開始有點像是以前我最開始認識的那個陸小北了。麻利的，利落的，那些東西算什麼？如果想多了，讓自己不開心，那都不是好東西，不如都讓他們滾蛋，得了……幹嘛給自己過不去？”
陸小北皺着眉毛說，“我有那麼挫嗎？五年前？”
焰說，“想想，我爲什麼老是讓你陪着我打球？”
“那是因爲你寂寞……”
焰卻說，“是怕你活不了。傻瓜！”
說這話的時候，焰還在笑，繼續開車，戴着墨鏡，陸小北轉過頭來看他，也看不到表情，只看到他嘴角翹着的。
她看了他有一會兒，他就伸過手來，摩挲了下她的短髮，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男神啊？”
陸小北就“噗嗤。”一聲笑開了。
其實，的確如此，就像是焰所說的，曾經，曾經在那個五年之前，或者是在那五年之中，她的確是有一段又一段時間非常的糟糕。
有人說，無論做什麼事情，千萬不要鑽牛角尖，可是那時候就好像陷進去了似得，明明知道怎麼想都不會有別的出路，明明知道怎麼做都是無濟於事，可還是會去想，去做，去煩，去發瘋，有時候情緒不能控制得程度，感覺隨時想要結束這一切似得。
最糟糕的狀態，也無外乎想到死這個字，有感情的原因？但可能更大程度上的，是小陵兒。
陸小北會想，他是不是不在了，然後在還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她沒有照顧好他，如果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他也沒有人照顧怎麼辦？
他那麼小，發燒了怎麼辦？拉肚子了怎麼辦？吃不飽怎麼辦？穿不暖怎麼辦？餓到了怎麼辦……很多時候，小陵兒在她的印象裡，竟然還停在那個很幼小的年歲裡，還沒有長大，就那麼小，需要彎下腰來才能抱起來，功課總是逃了再逃，想着辦法不去上學，很多，很多真的就停留在了那個年紀裡。
往事不再提。
現在想通了很多，又或者是因爲過去了實在太久，知道沒有辦法，只寄希望於等待，還有上天的照顧。
接下來陸小北的情緒不太高，可能是想起了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