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爵沒動，半晌卻是嘆了口氣，接着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阿衡。”
她答應了一聲，也沒說話。
然後她聽封南爵說道，“阿衡……這樣，對你不好！”
溫之衡卻沒有退讓，避開，她說，“封南爵？”明明是疑問的語氣。
“嗯？”
後來她竟是半晌沒說話。
很久纔再次開了口，“你真不想要嗎？”
“我只是不希望是這種情況，這樣對你……不公平！”
後來她還是半晌沒開口，過了很久才說話，“可是，我想要個孩子，我已經三十歲了，封南爵。”
“我會考慮的，你給我點時間。”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封南爵聽着又是窸窸窣窣一陣，大概是她穿好了衣服，翻身睡了過去。
封南爵半晌沒睡着，想起身又怕她多想，也不敢弄出什麼大的動靜，漸漸的，思緒亂飛也就睡着了。
早晨還是起得很早去跑步，回來的時候，她卻已經走了，跑步回來的時候也才七點鐘，而醫院上班怎麼也要八點半，她卻已經走了。
大概是覺得昨天晚上，怕見了尷尬吧？
封南爵大概發了一會愣，想打個電話過去，又覺得沒意思。
年輕的時候果斷魯莽，什麼事兒都是說幹就幹，也沒什麼顧忌，年紀越大，卻發現顧忌的事情越來越多，反而再也沒有了年輕時候的從容。
就連這種事情也要計較很長時間，有時候還是理不清頭緒，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他也不過是怕兜兜轉轉又傷害了一個女人而已，尤其她還是雅爾的妹妹。
溫之衡上班的時候接到了唐錦年的電話，說要約她見一面，她本來打算不去，可是聽到是涼涼的事情，又答應了。
這些年，涼涼是她的軟肋，而應該也是他的軟肋。
涼涼從很小的時候就跟着她，她把她當做親妹妹，大概感情上，比她和唐錦年還要深一些。
唐錦年大概也明白，因此以往很多次見面也是總是打着涼涼的幌子，而她每次還是都能給中招。
果然這次，涼涼還是沒有來，但談得倒還是涼涼的事情。
她來了他的公寓，很簡單的一個四合院，帶了些復古的氣息，這其實是以前他們住過的，裡面的每一事一物都像是還殘存着曾經的氣息。
溫之衡第一次見到唐錦年的時候大概也就十八歲的樣子，和他在一起大概是二十歲。
她十八歲的時候進了唐家，成爲了唐涼涼的專職老師，教給她說話，認字，認識口型，還有各種生活類，語言類的知識。
前後大約有兩年的時間，算是曖~昧期。
他們的關係真正開始的時候應該是在下着很大的雨的夜晚。
那晚的時候，涼涼發了很大的高燒，他們急的團團轉，後來來了醫生，差不多熬到半夜裡才睡着。
後來就有了他們的第一次。
還是在涼涼的房間裡，燈滅了，很黑，窗外還在下雨，很大，“乒乒乓乓。”的不斷敲打着玻璃窗。
他們都是整夜的守在涼涼的身邊，很久沒有睡，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等到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就躺在他的大腿間，兩個人就這麼交錯着窩在沙發裡。
之後他大概也醒了，她想起身的時候，他卻伸過手來抓住了她的手，他手勁不大，溫之衡大概在擡起臉的時候就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一瞬，心頭是說不出的滋味，只覺得嘭嘭嘭的亂跳。
之後他拉着她坐在了他的身旁，擡手間扶着她額前的發，他喚了一聲她的名字，“阿衡。”
她甚至不敢發出聲響，又或者是發不出，只因爲太緊張。
她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那種情愫，那種她其實有點懂又不怎麼懂的情愫。
那年她不過二十歲，溫家算是保守的家庭，她自小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最初的性~愛知識都是從雅爾姐姐那裡知道的。
她聽着雅爾說了差不多有將近三年的封南爵。
大到她懷孕的事兒，小到一些生活上的瑣事，親密到她和封南爵上~牀的感覺，他喜歡的姿勢，動作，他喜歡的女人的模樣……
她說他有時候很兇，很狠，很莽撞，像是狼一樣，又時候又很溫柔，通常是在那什麼之後抱着她的時候，特別的溫柔。
有時候她盼望着和他做，卻並不是爲了做，而是爲了那一刻的溫暖，是不是會讓人覺得很可悲？
可她就是難以自拔。
她甚至還說，她可以爲他做任何事，哪怕去死，什麼都可以，只要爲了他。
那時候，在溫之衡的青春記憶裡，曾經很深刻的刻上了封南爵的名字，經久不忘，可是他們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只不過有那麼一張照片而已。
清秀俊逸的少年站在白樺林下，攬着那穿着白衣少女的肩膀，陽光下，兩個人的笑容都是那麼幹淨剔透，那是一個最無所顧忌的年紀，因此纔有了他們那樣一場無所顧忌的戀愛。
後來她就和唐錦年做了，第一次就很久。
他大概是沒想到她是第一次，起初的時候有些驚訝，後來竟有些小激動。
或者這也是唐錦年對她，與對其她女人相比有點特別的原因？
呵呵。
不過就是因爲她跟他的時候還是處吧。
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因爲他曾經說過，他是他所有女人當中的唯一一個處~女。
溫之衡在這房間裡打量了片刻，他纔出來。
他正扣着襯衣的扣子，出來看到她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反而說了句，“這麼早來了。”
她微微皺了眉，這個時候卻聽到內室裡窸窸窣窣一陣響，有點探究的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伸手關了內室的門。
接着她就見他已經出了門，說了句，“我帶你去見涼涼。”
那一瞬，溫之衡好像明白了什麼，不由嘲諷的笑了笑。
涼涼住在了隔壁的小院裡，唐錦年走的時候等了她一會，直到走在了一起，差不多肩並肩的，他纔開口，“涼涼說，想和你在北城住一陣？你覺得方便嗎？”
聽到這話的時候，溫之衡愣了下，接着才說了句，“這個……我問一下吧，應該是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