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清晨起來的陽光太美好,要不然他怎麼會在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能夠看到她。
路是那麼遠,人生是那麼長,而他卻算是個特例,今天活着,明天就不知道是否還能活着。
那一瞬間,有很亮很亮的光,從窗戶裡照射進來,恰好打落在她的臉上。
她睡着了。
銀白的光在她的側臉間縈繞出一層淡淡的輪廓,精巧的鼻,纖長的睫毛,雪白的剔透的肌膚,烏黑的發,散在脊背的中段那裡,一絲一縷的很細很柔和。
雷紹想伸手去摸一下,擡手間卻看到了手腕上的輸液管,白色的膠帶。
他皺了眉,四下的看,才發現,自己特麼的竟然在醫院!
我靠!他發現這是真真的時候,差點給嚇尿了!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反正就是腦子裡還可能有那麼點不清醒,然後就是拔了針頭就往外走了,小心翼翼的開了門,就趕緊的出去了。
他身上還穿着病人的衣服,也來不及換,心裡只想着,這特麼的什麼情況,這女人怎麼在這了?
這是誰特麼的那麼作死?把她給整來了?
出了醫院,他才喘口氣,他站在馬路邊打車,也來不及去管身上的衣服,只是很快的伸手又伸手,但就是沒人理他。
好不容易打到車了,麻痹的,一摸口袋沒有錢!又沒上,還被那司機給罵了一頓。
“沒錢你打車,兄弟,你有病啊你!”
好吧,他是有病!不僅有病,還病得不輕!只顧着出來,衣服也沒換,錢包也沒帶,手機也沒拿!他這是特麼的要自生自滅嗎?
草,這日子都過成什麼腦殘樣兒了?
他正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再喘一口呢,背後突然有人貼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幾乎是衝過來的,弄得他身子都有點往前衝,差點撞在車上,要是真撞過去,這特麼的就真真沒命了。
這誰啊?哪裡來的腦殘!你特麼的想抱帥鍋也不能這法子啊?
後來他就知道是誰了。
就沒敢轉身。
也沒敢回頭。
她就在後面抱着他,好像在哭,很輕很細很柔和,可是淚水有點多,不斷的往他衣服裡面滲啊,滲的,弄得他後背溼乎乎的,還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就開始有點暴躁,擡手撓了撓腦袋上的碎髮就有些不耐煩的說了句,“你能不能別哭了?”
你猜不到這女人說什麼?
真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
這大庭廣衆的!
這女人竟然說,“你親親我,我就不哭了!”
靠!他沒動。
可是後來他還是轉了身,她就踮起腳尖,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小臉上還都是淚,眼睛鼻子都是紅紅的。
她竟然還把他臉蹭過去說了句,“給你,親吧!”
靠!很髒的,好不好?滿臉都是淚!真的很髒!他就露出了那種很嫌棄的表情。
後來她就主動了,她主動了,他就往後躲。
不斷的往後躲,最後還是沒躲開,最後還是親住了,味道有點鹹鹹的,但又有點甜甜的,軟軟的,親起來又有點輕飄飄的。
那滋味兒還不錯!
有點像在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