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咖啡已經冰涼,帶着些許苦澀的香味終於蓋過了消毒水的味道。
王藍君朝着艾宇萌眨了眨眼睛,對他剛纔及時的替自己開口表示感‘激’。
賀蘭德澤一聽王藍君可能能夠把他體內的蟲子取出來,不由得就有些‘激’動。
對於艾宇萌提出的條件,他毫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
他絲毫不覺得這個條件有什麼不妥,反而還覺得王藍君考慮的很周全。
王藍君見賀蘭德澤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與艾宇萌對視一眼,倆人的眼中不約而同的就泛起一絲喜‘色’。
王藍君在之前就已經將賀蘭世家與‘女’媧一族的恩怨糾葛跟艾宇萌說了。
一來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就應該坦誠相待。
二來她害怕賀蘭世家真的是隱藏的很深的十惡不赦的大惡人,而艾宇萌被其‘蒙’在鼓裡,萬一毫無防備的受到傷害,那就得不償失了。
艾宇萌在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後,雖然沒有對賀蘭世家產生懷疑,但是爲了讓王藍君徹底‘弄’清楚這件事情,他始終都保持着支持她的態度,站在她這邊,幫助她尋找真相。
兩人保持默契,雖然彼此無言,卻彼此心靈相通。
而賀蘭德澤則還被‘蒙’在鼓裡,完全不知道他們此時正打着什麼主意。
於是,治療就從基本的問話開始了。
王藍君讓賀蘭德澤躺在他的臥房當中,仔細的號脈以後,她便在賀蘭德澤的體內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陰’邪之氣。
微弱的‘陰’邪之氣好似信號燈一般,不斷的在賀蘭德澤的體內閃爍着,不斷的朝着他的四肢百骸發‘射’着信號,一點一點的侵蝕感染着他的整個身體。
無疑,這個散發出‘陰’邪之氣的不明物體便是那黑‘色’的蟲子沒錯了。
王藍君發現,這條蟲子正在不斷的朝着賀蘭德澤的大腦方向移動着,速度很慢,活動的幅度也很小,很難被察覺。
王藍君感應了半天,確定賀蘭德澤的體內只有一條黑‘色’的蟲子以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這條黑‘色’的蟲子有着超強的繁衍速度。
如果這條黑‘色’的蟲子如同蝸牛一般是雌雄同體的話,或者是單體繁殖物種,那麼很快,賀蘭德澤的體內就會繁衍出成千上萬的黑‘色’蟲子。
這些成羣上萬的黑‘色’蟲子進而會佔據他的整具身體,滲透進他的血液,吞噬掉他的血‘肉’,使他全身如同針扎般疼痛,最後爆體而亡。
好在,以現在的現狀來看,這條蟲子似乎只是意圖侵入他的大腦而已,並沒有繁殖的徵兆。
王藍君微微鬆了一口氣,她快速的轉了轉眼珠子,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
她仔細的查看了一下賀蘭德澤的體質,以及現在的身體機能,發現他現在除了‘精’神壓力大,神經比較脆弱以外,身體可謂是壯如牛,一點病症都沒有。
轉了轉眼珠子,王藍君突然改變主意了。
與其顧東顧西,瞻前顧後的套話,倒不如直接查看一下賀蘭德澤的記憶,直接從他最真實的記憶裡查看一下關於賀蘭家與‘女’媧一族之間的恩怨情仇。
人的記憶總不會是篡改的,它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但是從人嘴裡吐出來的東西,卻不一定就是真的了。
人出於潛意識的自我保護與習慣‘性’的遮掩自身缺點的慣‘性’思維,在回答問題時,總會潛意識的美化自己而掩飾自己的過錯,有重大過錯時,有時還會因爲一念之間的罪惡心理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在別人的身上。
這樣一來,從人的嘴裡得到的話或多或少都是存在着一些水分的。
王藍君將號脈的手收回來,對着賀蘭德澤緊張的有些過分的眼睛暖暖一笑,“伯父,你的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在你的體內,的確存在着一條蟲子。”
王藍君的暖暖一笑本來是想要讓賀蘭德澤舒心的,沒想到反倒是起了反作用,讓賀蘭德澤誤以爲他死期到了,沒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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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聽到“的確的存在着蟲子”一句,賀蘭德澤的眼珠子狠狠的顫了顫。
他的心底泛起強烈的恐慌,他蒼白着臉‘色’,下意識緊緊的攥緊了手底下的‘牀’單,眼神一瞬間就變得有些渙散。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一直到他緊緊攥着‘牀’單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手指頭由紅轉白,他的眼神才一點一點的聚攏了起來,有了焦慮。
他有些無力的扭過頭來,將目光對準了李香蘭,張了張嘴,又合了合嘴,最終,他長嘆了一口氣,強作灑脫的感慨道,“老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忙着生意,也沒有騰出時間來好好陪陪你,甚至都沒來得及親手爲你做一頓飯……我……我對不起你……如果有,如果有來生,換我爲來爲你‘操’勞……老婆,對不起!”
賀蘭德澤說着說着,突然就哽咽了起來。
他滿眼不捨的凝視着自己的老婆,心裡眼裡,滿滿都是那張貴氣又美麗的容顏,心中是深深的遺憾與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他的商業帝國纔剛剛創建起來沒多久,他的人生正值黃金年華,他的貌美嬌妻陪伴他的幸福日子纔剛剛苦盡甘來……
李香蘭聞言,眼眶一瞬間就紅了,緊接着,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她擡手緊緊的捂着嘴巴,另一隻手緊緊的攥着賀蘭德澤的手,一邊不贊同的搖着頭,一邊嗚咽道,“不,老公,老公你別這麼說,你會沒事的,你別說這樣的話,我真的受不了啊我!我不能沒有你,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命啊!老公!”
李香蘭的嗓音沙啞,眼眶通紅,她的臉上滿是絕望,甚至連鼻涕哭出來都沒有絲毫察覺。
王藍君一看賀蘭夫‘婦’倆這架勢,就明白,這兩位是誤會了她說的話了。
她有些無語,正準備進一步解釋時,李香蘭突然就衝過來,抱着她的‘腿’跪倒在地了。
她一邊痛苦的哭着,一邊緊緊的抱着王藍君的大‘腿’嘶聲哀求着,“王大師,大師!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我老公!我,我願意用我這條命換他的命!我願意!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啊?求求你……”
李香蘭聲嘶力竭的哭着,哭的驚天動地,昏天暗地的,令王藍君原本要吐出的話語一直卡在嗓子眼裡,始終沒有機會說出來。
一旁的賀蘭聖哲看着王藍君的眼睛已經噴火了!
他滿臉怒容的衝上來,直接一把就掐住了王藍君的脖子。
他狠狠的咬着牙齒,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一雙眼睛彷彿要噴出滔天怒火,彷彿下一刻就要將王藍君生吞活剝了似的。
賀蘭聖哲的動作太過於突然,也太過於快。
別說艾宇萌了,連帶着王藍君本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王藍君被賀蘭聖哲狠狠的掐着脖子,一瞬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下意識的伸手扣住了賀蘭聖哲的手腕,心裡卻在驚訝賀蘭聖哲的出手速度。
王藍君的五感天生很靈敏,體術更是一等一的高,而賀蘭聖哲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特殊之處也在於他是‘女’媧石的轉世者而已。
但是他竟然擁有這麼可怕,這麼強大的爆發力!
甚至令她這個堂堂的天階九星巔峰的‘陰’陽師都沒有反應過來。
難道說,這纔是賀蘭聖哲的真正面目?
王藍君原本偏向於賀蘭世家的想法一瞬間因爲這一變動而變得再次猶豫不定起來。
艾宇萌也沒想到自己的兄弟竟然當着他的面兒上就這麼狠辣的對待自己的心愛的‘女’人!
要知道,王藍君可是他此生最大的逆鱗!
即便是對方是他的兄弟,他也絕對不能容忍!
艾宇萌臉‘色’一冷,面‘色’‘陰’鬱的上前一步,直接擡手就從後面緊緊的掐住了賀蘭聖哲的喉嚨!
他一手掐住賀蘭聖哲的喉嚨,一手直接就抵上了賀蘭聖哲脊椎上的‘穴’位。
他掐着他脖子的手用力,抵在他脊椎上的手也毫不留情。
他的聲音‘陰’沉的厲害,更是冷的好似千年寒窟,“賀蘭聖哲!放開她!否則,今天這裡的人都得死!”
賀蘭聖哲聞言,明顯一愣。
他根本沒想到他最好的兄弟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對他下死手!
抵在他脊椎上的手的觸感那麼的明顯,他很清楚,只要艾宇萌稍稍用一點力氣,他輕則癱瘓,重則死亡。
賀蘭聖哲突然冷笑了一聲,掐着王藍君的手的力度不減反增,他有些痛心道,“艾宇萌,你爲了一個‘女’人,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兄弟的嗎?你爲了一個裝神‘弄’鬼的瘋‘女’人,要殺了我?”
艾宇萌看着王藍君明顯紅了的脖子,眼睛都紅了,他的面容冷的可怕,雙手更是青筋暴起。
他掐着賀蘭聖哲的脖子毫不留情的加大力度,連帶着聲音也加重了幾分殺氣,“你‘弄’疼她了!我告訴你!王藍君就是我艾宇萌的命,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別怪我心狠手辣!鐵血無情!”
艾宇萌的話語一字一句的迴響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邊,清晰的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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