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念念已然在小牀上睡着了,而憐心守在旁邊,也支着下巴打瞌睡。
“憐心,好了,你去樓下睡覺吧!”
唐清雪喚醒了憐心。
憐心點了點頭,起身向銀魂十九行了一個禮,這便要走出去。
銀魂十九叫住了她,“你來我書房,我有事情跟你說。”
“好的,表哥!”
憐心跟着銀魂十九走出去。
唐清雪看着他們的背影怔了一會,猜測大約是銀魂十九要跟憐心談阿武的事情吧!
想到這裡,她也沒有多想了,換了睡衣之後就上了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唐清雪被一股涼意給驚醒了,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漆黑冰冷的石頭地板上,身體還浸泡在冰冷的水中,這是怎麼回事?
她從地上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睡衣已經全部被打溼了。
這裡已然不是臥室,幽暗的光線下,可以隱隱看清楚這是一個石洞,一個非常空曠,幽暗的石洞,耳際是滴水的聲音,不遠處,可以看到石洞的中央了,地上用石頭圍了一圈奇怪的符號,圓圈的中央豎着九根高大的十字架,每根十字架都起碼有兩米以上,經歷了漫長的歲月,這些木柱早已經是發黑,上面隱隱吊着九具死去的屍體。
蛇眼祭祀洞?
唐清雪心裡陡然驚慌起來,她明明睡在自己的臥室,怎麼就跑到這地底下的石洞裡來了?
心中惶恐,光着腳踩着冰冷的漬水一步步朝着祭祀中央的十字架走過去。
吊在木樁上的人明明只有阿武和李斌兩個人,可以現在已經有了九個人,其他人到底是誰?
儘管心裡無比害怕,她還是一步步地走了過去。
第一個是阿武,第二個是李斌,第三個是個女人,繩索勒住了她的脖子,她的長裙很奇特,是那種淺藍色的百合裙,晃揚在空中飄揚着,垂下來的長髮遮擋住了她的臉,看不清楚長相。
唐清雪瑟瑟着繼續往前走……可是,身後傳來了一陣奇怪的笑聲,妖豔而且詭異,充滿了誘惑,又像是女人的喘息聲。
她轉過身,竟然看到了燈光,那盡頭是一個房間,房間裡散發着淡色的燈光,就像酒吧裡的紅燈區。
有燈光就意味着有人,她不想再繼續看這些死人了,轉過身拼命地奔跑着。
近了,那笑聲更明顯,就像一個女人在與男人盡歡發出來的浪笑聲,還夾雜着一些曖昧不清的囈唔。
她什麼也顧不上了,哪怕是不禮貌地闖入,也總比在黑暗中嚇死的好,房間的門虛掩,輕輕一推就開。
她進門便發現,房間的中央是一張圓形的木榻,絲絲紗帳垂落,隱隱可以看到兩具白淨的身子纏在一起,空氣之中都男人的粗喘聲以及女人的歡叫聲。
一陣風吹來,紗帳層層飛揚,帳中的人物盡露顯出來,那女人身形曼妙,飽曼有致,她騎跨在他的身體上,一襲黑髮遮擋着雪白的後背,玉手抓着男人的手臂,在盡情地扭動着。
男人發出舒暢的低吼聲……
就在她愕然的時候,這一對盡歡的男女似乎發現了有陌生的人來訪,一起停下了動作,朝着她扭過頭來。
那男人……竟然是銀魂十九。
而在他上面的女子,妖豔致極,長着一張蛇精的臉,朝着她詭異地一笑,一裂嘴,滿臉都尖細的牙齒,腥血的雙眼裡也有血流下來。
唐清雪受到了這樣的驚嚇,倏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睜開眼睛,她雙緊緊地抓着牀單,盯着天花板,拼命地呼吸着。
“表嫂,表嫂……”
良久,她才聽見有人在耳邊呼喊着她。
她這才轉過頭,看到憐心正擔憂地看着她,“表嫂,你這是怎麼啦?爲什麼一臉的汗啊?”
唐清雪這才從牀上坐了起來,窗外,已然天亮了。
幸好,那只是一場可怕的惡夢而已。
“沒事,我做了一場夢!念念呢?”
“念念麥克在看着呢,我來喊你吃早餐的……”
“嗯,明白了!”
唐清雪下牀,一顆心還在兀自狂跳個不停,夢裡的情形真是太可怕了。
一場惡夢讓唐清雪睡衣全部溼透了,難怪會夢到那麼潮溼的地底下。
默默地走到了更衣室,拉開衣櫃,打算換一身乾爽的衣服……身後,憐心一邊收拾着房間,一邊說道,“表嫂,說得也真是奇怪,那阿香竟然醒了呢!早上還喝了一碗粥!看來果然是真愛無敵啊。如果不是少清癡情相救,阿香恐怕再也活不過來了。”
現在是正值上午九點,雖然太陽已經出來了,但是小島上的迷霧還沒有散盡,天氣又潮又悶熱,渾身都是粘膩的感覺。
或許是那一場惡夢耗盡了她的精力,她現在全身泛力,雙手無力地翻動着衣服,腦子裡還想着銀魂十九與那女人糾纏的畫面,好真實好震撼……
“對了,憐心,昨晚上,你表哥找你談什麼事情?”
“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他只是給了我一些錢,讓我寄一點回去貼補家用吧!還說,讓我最近好好看着念念,平時要多幫你一下。”憐心答道。
唐清雪沉默了,看來銀魂十九並不打算將阿武的事情告訴憐心,也好!如果她知道了心裡一定更加難過吧!
隨手扯了一條裙子拉出來,站到了更衣鏡面前,將那裙子在身上比劃了一下,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突然尖叫一聲。
“怎麼啦,表嫂?”
憐心聽見尖叫聲匆匆地跑進來,看到一條淺藍色的百合裙掉到了地板上,而唐清雪則是一臉的驚慌,伸手指着那裙子,渾身都在顫抖着,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可怕的事情。
憐心將那條裙子撿了起來,“表嫂,怎麼啦?這裙子裡有蟑螂嗎?”
一邊還檢查了一下,發現並沒有……
唐清雪呼吸微亂,良久才反回過神來,“把這件裙子扔了吧!”“扔了?扔了挺可惜的啊,這裙子你買了才一個月,都沒有穿過呢?”憐心道。
唐清雪已經確認了,她在夢裡看到的吊在木架上的女屍,穿的裙子正是這一件,那麼,這是不是意味着穿這條裙子的女人就下一個即將要死的人?所以,此時,這條裙子在她的眼裡,就是毒蛇猛獸一樣的可怕。
“不,不要了,我的最近的腰長胖了,剛纔試過了,不合適了,你拿去扔掉吧,扔得遠遠的。”
唐清雪心有餘悸地說道,憐心地淡淡地哦了一聲,將裙子收了起來,放進了塑料袋裡,“好的,表嫂,我一會倒垃圾的時候帶下去扔。”
唐清雪重新找了一件白色的上衣和牛仔褲換上,現在對裙子都有了陰影了。
洗了一把臉下樓來,這便看到麥克正在逗弄着念念,一個會發出聲音的鴨子,麥克捏得吱吱叫,而念念哈哈地大笑着。彷彿是看到了什麼很開心的事情。
這童稚而極具感染力的笑聲驅散了堆積在唐清雪心頭的陰影,她長舒了一口氣,也蹲在了念念的面前,“寶貝,你笑起來可真美,將來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兒。”
“少奶奶,您這話說得可不對了。我們家的小姐呀,現在就是一個大美人了!”麥克在旁邊說道。
唐清雪笑了起來,“哈,沒錯,現在就是美人兒咯!”
“對了,十九人呢?”
唐清雪隨口問道,麥克往醫療室那邊一指,“在那邊,聽說那植物人活過來了,這可是奇蹟啊!”
唐清雪側過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銀魂十九白色的身影在忙碌着。
她點了點頭,“植物人甦醒的案例雖然少,但也是有可能的,看來這個少清是中了大獎。”
其實也沒有什麼味口,隨便吃了一塊糕點,洗完手也走進了醫療室,她也很想了解香兒的狀態。
醫療室現在就有三個人。
阿香躺在病牀上,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眼睛睜開了眼睛,卻是茫然地盯着某個方向,一動也不動的。
少清蹲跪在牀病的旁邊,一雙握着香兒的手,臉上的表情是激動歡喜的,“香兒,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要是有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說出來,這位醫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銀魂十九在旁邊熟練地配藥,然後給香兒掛瓶,醫療室裡充斥着各種藥水的味道。
唐清雪進來對銀魂十九道,“病人情況怎麼樣?”
銀魂十九掛好吊瓶,又檢查了一下香兒的恢復情況道,“還沒有完全恢復,目前還不會說話,對聲音沒有反應,耐心治療一段時間應該有效果的。”
“嗯,你去休息一下,我來值班吧!”
“好吧,你來看一會,我正好有點事情!”銀魂十九簡單地交待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唐清雪看着那少清熬了幾個夜晚,雙眼都是血絲,臉色憔悴,脣部也乾枯發裂,便勸道,“你去歇息一下吧,吃點東西,然後再睡一會,四個小時之後你再過來。”
“我不累,我不困,我也不餓……”少清真是一個癡情的男人,對自己的妻子不離不棄的,衣不解帶地守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