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那毛十幾二十年之後長了出來,恩,我這是按人間的年曆來算的。
話題扯遠了,說回到這白止少君與蟠桃園小仙那一場明開生面的爭鬥。
到最後,白止少君與蟠桃園小仙都被踢下來凡。
天帝他老人家真是一碗水端平,非常的公正啊,這一刻,我真的非常崇拜他老人家啊。
什麼叫王子犯罪,與庶民同罪,這就是的。
當然,我是有點兒懷疑,天帝他老人家是不是閒得發了慌,拿自己那古板的兒子做戲子,讓他在凡間演演戲給他老人家看?
當然,這話也就是我的肚子裡嘀咕兩下,是絕對不敢往外說的。
在白止下凡的前一天晚上,他把我叫人去,給了我的個極秘密的任務,這個任務就是,在必要的時候,幫他解開身上施加的兩生咒。
他自己在自己身上施了兩生咒,我聽到這個消息,很吃驚,白止少君也像他那天帝父王一樣,閒得發慌?
他看見我很有些吃驚的模樣,便道:“下了凡,如果不找點事情來做,是很無聊的!”
我認爲,他這是對那蟠桃園小仙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這小仙讓他丟了極大的面子,他不找回來,怎麼像他的所作所爲?
所以。我很擔心這小仙。
其實。我還是很喜歡這小仙地。能讓幾萬年都一張微笑死人臉地白止。動了動容地人。地確不簡單。
可是。下一代帝君地命令我能違背麼?
不能!
我只有悽悽慘慘地接受了他地命令。
只是。王母娘娘她趁火打劫。居然把我弄到了倪魚串地身上。我那非常悽慘地下凡歲月啊。
在我經常搞不清楚自己是男是女,經常性地犯糊塗的歲月裡。我也挺過來了,多得那位蟠桃園小仙幫我。
她的人緣真是好,居然讓她找關係躲過了喝忘川水那一劫。
不得不說,在小一輩兒的神仙裡,我也是非常憧憬她的,她代表了我們不敢做。不敢說的神仙內心世界。
其實,我在凡間地日子,有她與其它兩位陪着,倒也其樂融融的,只可惜,我還是記着自己的任務,我的任務,就是幫我們的白止少君在適當的時機去除他身上的兩生咒。
他飲了忘川水,已經不記得他原來是什麼人了。當我三番五次的告訴他,他身上落了咒的時候,他居然不想去除了。原因無他,他不想傷害蟠桃園小仙。
因爲我告訴他,去除了兩生咒,或許,他就不會再象以前那麼對桑眉真情外露了,不會一門心思地對她好,也許,感情會由濃轉淡,最後不了了之?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這樣。
兩生咒,是讓兩個原本無情的人臉上扮出情深款款的絕佳地表情,但是,原本有情的呢?
誰也沒有試驗過!
可我知道,如果我不完成任務,我就不能迴歸仙位,凡間雖然好玩,但是。要我長久的呆在一個女人的身體裡,我可受不了!
而且,有一個意外發生了,我居然對一個男人蠢蠢欲動,這個念頭非常可恥,我好不容易抑住了這個念頭,我想,我得快點兒上天,要不然。我成了一個披上了女人皮的斷袖!
這可是天上幾萬年沒有過的奇聞!
只可惜。孟宇依舊不肯解開兩生咒。
我又不能告訴他,他就是天帝的兒子。下一代的天帝,白止,以前在天庭威風着呢,不會這麼猶豫遲疑不決的。
可惜,我地任務不包括這一項,天上神仙下凡,都飲了忘川水,不能利用以前的種種作弊,所以,我只能時不時的打個電話給他:“要解麼?解不解?”
他不解,我的任務就不能完成,我只好在這幅女人的身體裡呆下去。
那一天晚上,他終於打了電話給我:“你過來吧!”
我接着這個電話的時候,是應該高興加興奮的,我終於可以完成任務了。但不知爲什麼,我卻高興不過來,因爲,我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心如死灰般的沉寂。
他不再害怕傷害桑眉了嗎?
還是,他與桑眉之間已經徹底決裂了嗎?
我來到他地身邊,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喝一杯酒,就抽一口煙,誰也不見,就連他的父親都被他拒之門外,我才知道,原來,他心臟病發被送進醫院,卻自己偷偷的跑了回來,關入房間,就再也不見任何人,除了我。
我走進房間,他從煙霧中擡起頭來,問我:“如果解開我身上的兩生咒,是不是可以不再想她,不再念着她,是不是可以完全的忘了她?”
我想說,我不知道,這兩生咒彷彿與人內心的想法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做一個假相出來,但看見他目光閃閃的望着我,面下巴長滿了青色的鬍鬚,我應該偷笑地,不可一世地白止少君,終於吃癟了一次吧!
可是,我卻笑不出來。
爲了完成任務,我只得卑鄙無恥一回,我含含糊糊的點了點頭,他便道:“那麼,解吧!”
在那一瞬間,我看見他眼眸之中地光芒熄滅了。
我真的很想告訴他,解了兩生咒,該想的還是會想,不願意想的還是不會想,兩生咒,只不過是一個戲子的面孔,與你想不想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我卻說不出來,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而且,我發現,具有五彩石心的他,來了凡間,居然犯上了心臟病。病因不明。
醫院裡也查不出病因,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兩生咒成了他得病的催化劑。
我不得不給他解開了他下凡之前加在自己身上的法術。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照道理來講,我應該高興的。可是,我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原來,一個人不管擁有什麼樣的心臟,一旦被情所困,心還是會被傷得傷痕累累,情之一字,原本是入骨毒藥,就連他的五彩石心都抵擋不了。
白止少君,看來。真在要栽上一個大跟頭了。
他幾萬前之前在妖族公主上贏了一場,讓整個仙族從此風光無比,但是。這一次,卻要栽在一個蟠桃園地小仙手裡,可見,天理倫環,報應不爽,這句話是說得不錯的。
我就要上天的,也要向幫助了我的蟠桃園小仙道個別,道聲多謝,做爲一個老神仙。這點兒自覺還是有的,想一想,我以後,就要在天上過着那平靜如死水一般的神仙生活,我又有點兒捨不得這裡,如果不是王母娘娘讓我上了一個女人地身,我真不想回去了。
彷彿知道我要去找桑眉,當我解開孟宇身上的兩生咒的時候,他道:“她出了海。你去找她吧!”
他這叫做忘了她嗎?
我看,恐怕很難。
只不過,也許,他以後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再對桑眉感情外露,倒是真的。
他的面容倒恢復了幾分天上白止少君的冷漠淡然,望着你的時候,那一雙眼睛,仿如磐石。
他原本的如陽光一般地表情。被石樣的冷漠代替。我望了他一眼,心底又有了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他如果做了天帝,就不能再醉了的感覺。
我期望,我沒有接這個任務,讓兩生咒,長久地在他身上施了下去,雖然是一幅假面孔,可也是一幅充滿了人氣的假面孔。
現在的他,雖然是一幅真面孔,可是,我卻寧願對着的,是那幅假面孔!
當他解除兩生咒的時候,我很想從他的身邊逃開,做爲一個老油條仙,我知道,這種想法是可恥的,但是沒有辦法,雖然他現在是一個凡人,記不起以前,但是,我一望着這位與天上白止一模一樣的表情,我心裡就發寒,我就害怕,在這一點上,無論老不老油條,都是一樣的。
想想以後,要被這樣地人領導千幾萬年,還不知道多少年,我能不及時行樂嗎?當我與孟宇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看到恢復平靜的孟宇,他的父親鬆了一口氣,問他:“宇兒,要不要我向她解釋一下?”
他淡淡的道:“不用了,從此,我們是路人!”
他的行爲變幻太大,讓他的父親怔了一怔,有些不敢相信。
說老實話,我也不敢相信,真的,從此兩人就是路人嗎?
他雖然擁有一顆石心,不也出現了裂痕?
可我卻不願意再多嘴,因爲,他用淡淡的眼神望着我地時候,我多不了嘴!
不虧是未來天庭領導人,我一接觸他的眼神,我就發寒又害怕。
我深深的後悔,給他解什麼兩生咒?
我想,我還是上天吧,這種情情愛愛的事,我這個長了白鬍子的老神仙,實在是研究不出什麼!
我決定向桑眉告別以後迴轉天上,還是繼續過我死水微瀾的神仙生活的好,在天上,摸摸仙娥的小手,還是沒有人告你性騷擾的。
於是,我去見了桑眉最後一面,見到她地時候,她正在跟我以前地暗戀對象釣魚,那一刻,我的感覺是心微酸,不是吃醋,而是爲了白止,可憐地白止,到底擁有一顆石心的人狠心,還是擁有一個肉心的人狠心呢?
我這個人就是心軟,心裡盼望着白止栽上一個大跟頭吧,卻又見不得他栽一個大跟頭。
說到底,人家白止,也是我們未來的天庭領導人啊。
看到桑眉並不如表面上那麼鎮定自若,我的心纔好受一點,算了,我還是提點提點她吧。
想不到,她也說了這麼一句話:“從此,我們是路人!”
以我旁觀者的身份,我很想告訴這兩個人,你們倆是路人,很難!
可我終究還是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