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的胃口不大好,心慌慌的,體重雖然曾幾何倍數增長,但是,精神卻未見好轉,秦玉見了,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打算陪我去醫院檢查一下,我不想去醫院,不管去到哪家醫院,都讓我想起了孟宇,想起在醫院門口的那一場激變,我怕遇上孟宇。
秦玉彷彿知道了我心中所想,道:“桑眉,他不會去的了,你還不知道吧,他現在很忙。”他的嘴角微露了譏諷之意,“他正忙着合併雷氏公司呢!”
他望着我的時候,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心痛,彷彿他並不在乎自己企業的逐漸弱勢,而是爲我心痛。
我道:“這個人,我已然不認識了!”
我們誰都沒有提及孟宇的名字。
我終於聽從秦玉的勸告,來到了醫院,我沒敢再帶犬犬去醫院,只是讓蚊子跟着,隨時傳送消息,而犬犬則留在了秦家,監視着秦老爺子的一舉一動。
掛了專家號,在等待看醫生的時候,蚊子忽然間告訴我:“桑眉,我剛剛出去逛了一圈,你知道我遇見誰了?”
我的心不由撲通的跳了一下,左右望了望,坐在我身邊的秦玉見我莫名的不安,打量了我一眼,問:“什麼事?”
我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秦玉便沒有再多問。
蚊子道:“桑眉,不是孟宇啦,你別緊張!”
我地心撲通着又掉入了心臟。他道:“我遇見了七柺子。他也在醫院。看地是跌打科。你說奇不奇怪。有誰能傷得了他?”
“他傷得嚴重嗎?”
“聽醫生講。他出了車禍。腿被撞斷了。還好生命沒有大礙。你要不要去看一看他。打聽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我走出洗手間地門。看了看秦玉。不知道要找什麼樣地藉口。才能找機會去看望七柺子。打聽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遲疑着向他走了過去。卻聽見手機鈴響。他拿出手機接起了電話。臉色一瞬間變得嚴峻。我走了過去。聽見他恩恩了兩聲。關上了手機。望着我。道:“桑眉。我不能陪你了。家裡出了一點事。要我馬上回去。你一個人。行嗎?”
剛剛還在找藉口怎麼才能把他調開呢。想不到不用我找。機會就來了。我道:“沒有問題地。反正是日常體檢。有什麼事。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啊!”
他還是不放心,反覆的叮囑我,一定要我及時的打電話給他。
好不容易送走了秦玉,我在蚊子的帶領之下,向七柺子的病房走去,還未走到病房,蚊子忽然間道:“桑眉,孟宇在那兒,我們最好避一避……”
我地心不知道爲什麼一下子跳動得非常快,我忙避在一根大柱子的後面,屏息靜氣。
走廊的那一頭,走來幾名西裝筆挺的男子,其中一位,就是孟宇,他還是那幅模樣,只是憑添了幾分威嚴,眉頭緊緊地皺着,彷彿有無數的心事,我一直看着他們轉了一個彎,向醫院門口走去。
看來,他也是來看七柺子的,不過比我先行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蚊了提醒我:“桑眉,我們的動作要快點。”
我才急急地往七柺子的病房走去。
病房極爲寬敞,七柺子就躺在牀上,左腿打了石膏,被高高的吊着,他本來在閉目假寐,聽到人聲,倏地睜開了眼睛,見是我,臉上驚喜不已,道:“大侄女,是你?好久沒有看到你了。你去了哪裡?”
我心裡猜測着他話語的真實性,他當真不知道我去了哪裡?蕭伯母來到秦府,想必不是偶然的吧?
我沒有回答他地話,問道:“七叔,你的腿,怎麼回事?”
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我搭孟宇的車出去,不小心出了車禍,跟人家撞了,就成了現在地樣子。”
“那孟宇……?”
“你放心,那天孟宇剛好沒有在車上!”
他是什麼意思?表示這場車禍並不普通?讓我心中一涼的是,這場車禍是衝着孟宇來地?我擡起眼望着七柺子,七柺子卻沒有再說下去,完完全全的點到既止,我倒不好再問他什麼了。
這個時候,手機聲響起,我一看,是秦玉打來了電話,他問我有什麼事沒有,我想起來根本沒去看過醫生,告訴秦玉沒什麼事之後,便急急忙忙地向七叔告別。
“七叔,我還有事呢,下次再來看你吧?”
七叔卻阻止了我,問道:“大侄女,你還好吧?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還好,只不過肥了一點。”
七叔仰躺在牀上,撐着手臂,上半身立了起來,望着我:“看來,你生活得還好,大侄女,幫我削一個遞一個蘋果過來,如果削了,則更好。”
我走過去,到櫃子上拿了蘋果,忽然間醒悟,把蘋果放了下來,笑了笑道:“七叔,你按鈴叫護理員吧,我要走了。”
七叔有些尷尬的頭向後仰躺下,他找不到藉口留我了,我上了一次當,難道會次次都上當嗎?
我向門口走去,病房地門卻被人一下子推開,我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卻只有苦笑,我本不該來的。
孟宇出現在門口。
他看見我,卻沒有以往驚喜地神色,彷彿早已知情,淡淡的目光掃過我的臉與腹部,道:“怎麼急着走呢?”
他目光淡然,眼神之中沒有了以往的熱烈,我掃了他一眼,他的眉間還是緊皺着,下巴之上隱隱有一圈青色的鬍子,整個人顯然憔悴而消瘦,他沒有等我回答,反而走到七柺子前,道:“七叔,走到樓下,才發現忘了東西,你收着了吧?”
七柺子點了點頭,指向側邊的櫃子,他走過去,拉開櫃子,拿出裡面的一個公文包,回過頭來,見我還站在那裡,道:“桑眉,好久不見了。”
他叫我桑眉?
我定了定神,道:“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
以往的熱烈與癡纏在他眼中已然不見,他看着我的樣子,彷彿看着一個陌生人,醫院裡的燈光鋪撒下來,把他的臉龐照成銀白之色,再着一種說不出的慘然。
他道:“我有事,要走了,你走嗎?”
我喃喃的道:“當然,我準備走的。”
七柺子道:“大侄子,你幫我送送大侄女吧?”
我道:“不用了,我搭的士就行了。”
孟宇便靜默良久,道:“還是我送你吧,你現在這樣不方便!”
我想拒絕,他卻道:“你放心,再不會那樣的了。”
他的眼眸中一片淡然,望着我,又彷彿沒有望着我,我知道他什麼意思,他的意思,再不會像以前那樣的糾纏,再不會強制着我,可爲什麼,我的心中隱隱一痛?
我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以前那種迫人的壓力,現在的他,將鋒利隱藏在了身體裡。
不由自主的,我跟着他走了出去,潘哥在樓下等着,見我出來,怔了一怔,卻沒有說什麼,打開了車門。
望着車門,我忽然間有些後怕,上還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