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情況下創作出來,完全有可能捲進抄襲的旋風,陳海的雙拳握了起來,怎麼辦?張子怡是自己最大的救星,而且借用了張一謀的聲名,華星能夠再次高調地回到大衆的視野,淡化黃博跳槽的公衆印象。
陳海抱着自己的腦袋,思忖了很久,《思念》的作者叫什麼來着?那個姓很特別,特別到陳海現在想不起來了,陳海有些鬱悶了,但他最終下定了決心,就算到時候要被人噴,背上侵權的罪名,這一步,他也要走下去!
陳海拿起筆,在紙上寫上了名字——我的父親母親。
這部電影對於張子怡來說十分重要,在她原本的生命軌跡裡,應該是在兩年後被張一謀發掘,主演電影《我的父親母親》,獲大衆電影百花獎最佳女主角及影片獲柏林國際電影節銀熊獎,成爲炙手可熱的明星。
一年以後,也就是九九年,張子怡參演了李岸導演的《臥虎藏龍》,該片獲得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獎,張子怡由此躋身國際影星的行列。
二零零五年,張子怡獲美國電影金球獎最佳女主角提名,是迄今唯一獲該殊榮的華人影星。作爲中國在世界影壇最具影響力的代表人物之一,張子怡連續兩年擔任奧斯卡頒獎嘉賓,亦曾是戛納國際電影節最年輕的評委,美國《時代週刊》更稱其是中國送給好萊塢的禮物,張子怡成爲繼鞏俐之後,又一位在國際上聲名鵲起的內地演員,而且是女演員,風頭一時兩無。
現在,這麼一位運氣和實力兼備的演員將會來到自己的身邊,她的星途能否平坦上揚發展,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了,陳海的心情沉重起來,用自己的手與腦加速一些人的進程,要麼成功,要麼,就可能毀掉別人的一生,張子怡遇上自己,是她的幸呢,還是不幸呢……
陳海下筆如飛,作爲一名合格的行業研究員,筆上的功夫是必須的,而且陳海十分喜歡看網絡小說,這在二十一世紀十分常見,土豆、番茄、魚人、三叔等人,這些曾經在他心目中十分崇高高大的人物,現在都要被自己甩在身後了。
《我的父親母親》是一部靠溫情至上的電影,裡面包含的愛情和親情十分細膩感人,整部電影以倒敘的形式進行,父親過世,年邁的母親向自己的女兒講訴着她人生中最難以忘懷的初戀,畫面倒轉,父親母親的愛情故事開始了……
母親乳名招娣,年輕時是遠近聞名的美人,不僅心靈手巧,而且勇敢地成爲十里八鄉第一個自由戀愛的女孩。
她暗戀上生子的父親——一個淳樸幽默的青年教師,她以自家的青花大碗爲記號,給心上人花樣翻新地送最好吃的派飯;她通宵達旦織出最豔的房樑紅裝點他的教室;爲了聽到教室裡的琅琅書聲,她不惜繞遠路去擔水;爲了引起他的注意,她每天在送學生的路邊等着他。終於,招娣的美麗和誠摯打動了青年駱老師的心,他們很浪漫又很傳統地相愛了。
一隻塑料紅髮卡就是他給她的愛情信物,然而,就在心靈剛剛撞擊的那一刻,悲劇降臨了:駱老師莫名其妙被打成右派,招娣特意爲他做的晚飯蒸餃子沒吃上,就被帶走了。她瘋了一般,懷揣蒸餃沿路追趕,人摔倒了,蒸餃爛了,青花碗也碎了……
技藝精湛的鋦碗匠鋦好了青花碗,卻彌合不了姑娘破碎的心靈,招娣決心拖着病弱的身體去縣城尋找心上人,瞎媽媽的淚水阻止不了招娣的決心。她蹣跚上路了,卻昏死半途,被村裡人接回。
這個時候,得知情況的駱老師偷偷逃回村裡來看望她,卻在天黑前又被人帶走。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得以團聚的日子又推遲了好幾年。後來他們終於相聚,此後他再也沒有離開她一步,兩個人相守四十年,相濡以沫,心心相印。
丈夫的葬禮後,年邁的招娣在悲慟中又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那是駱老師自編的識字歌——讀書識字,多長見識;能寫會算,是件好事;大事小情,提筆就記……招娣沿着當年的小路向學校走去。教室裡,她的兒子駱玉生像當年的駱老師一樣,以淳樸、清朗、穿越時空的聲音在教孩子們讀書。頓時,兒子和丈夫的身影在她眼中模糊,在她眼前,又出現年輕盈巧的招娣穿着碎花紅襖雀躍在讓她走不完初戀的那一條小路上……
當年,這是一部深深打動過陳海的電影,對於中間的細節,陳海還記憶猶新,慢慢地將自己也代入了進去,一顆心被自己的筆下融化,淚水涌了出來,陳海覺得自己筆上的功夫還需要再細膩一些,再感人一些,這樣才能引發別人的共鳴,可是,時間很緊,陳海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拳出擊了!
沒日沒夜地創作讓陳海顯得有些癡呆了,吃飯的時候也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周大紅不得不用筷子敲打着桌面:“幹什麼,幹什麼呢,這飯還吃不吃了?”
陳海一擡頭,雙眼迷朦,這讓周大紅有些吃驚,這孩子今天回來後,一聲不吭也就算了,不好好說話也算了,現在眼睛是散光了嗎?“你,你是不是生病了?”周大紅摔下筷子,抱着陳海的肩膀:“兒子,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啊,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行……”陳海喃喃說道。
“看醫生不行?”周大紅沒有聽到她想要的答案,就看到陳海雙手抱着頭,一幅難受的樣子:“咋了,頭疼?”
“疼得很。”陳海氣呼呼地說道:“怎麼就寫不出來那種感覺呢?”
“你要什麼感覺?”周大紅問道。
“初戀的感覺啊,那種單純的感覺。”陳海恍過神來了,自己這也是抽瘋了,老孃怎麼能夠明白那麼細膩純粹的感情?
周大紅“切”了一聲,笑得大牙都露出來了:“我還以爲是什麼呢,這個你得問我啊,我不是女人嘛。”
“就你和我老爸那經歷?”陳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光知道我和一個鉗工過了小半輩子,你還知道什麼?”周大紅頭一回變得這麼正經起來:“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陳海愣住了,夾的菜都忘記放到嘴巴里了,老孃現在……好酷!周大紅輕輕地咳了一聲:“在我們那個年代,愛情要麼就是沒有,要麼就是純粹,你不要看你老孃這幅身板,以前那也是走蘇杭路線的……”
陳海嘴裡的飯就噴出來了,他看着老孃的水桶腰,一說話臉上就發顫的肉肉,實在是憋不住笑了:“老孃,你要說你是東北,西北系吧,我還能夠接受,這蘇杭路線……”
周大紅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今天我不拿點證據出來,我就不是你老孃!”
老孃是真毛了,這讓陳海沒有想到,周大紅鑽進了裡屋裡,拿出一張照片來,拍在桌子上面:“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陳海看了,而且下巴險些掉下來了,這照片上的人是自己的老孃?這是一張黑白登記照,上面的姑娘梳着兩條烏黑油亮的大辮子,與現在的三層下巴不一樣,照片上的姑娘是典型的瓜子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正充滿希望地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