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洋洋灑灑,如數家珍,將最近發生在劉敬業身上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就連劉敬業救小孩子她都知道,難怪當時覺得有人跟蹤,卻沒感覺到殺氣與敵意。
劉敬業緊緊的盯着她,女人仍然是一副風輕雲淡,成竹在胸的摸樣,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但是,女人的額頭也冒出了不易察覺的冷汗,因爲她似乎感覺到了從劉敬業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殺氣。
就在這時,劉敬業忽然指着她大喊一聲,女人嚇得幾乎有種拔腿就怕的衝動,難道他要發飆,殺人滅口嗎?
忽然,只見劉敬業一臉的驚喜,興高采烈的說道:“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電視上那個,吃什麼都‘入口即化’的妹紙嘛?”
啊?陳雨欣險些一頭栽倒,苦笑着看着劉敬業,想起入口即化她就生氣,好多人用這個詞和她開玩笑。
所以,她憤怒的說道:“那些食物本來就是入口即化!”
“包括上一期的雞脆骨炒西芹?”劉敬業反問道。
陳雨欣漲紅着臉,岔開話題,道:“現在是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知道,我隨時可以把你的事情報道出去。”
劉敬業無所謂的聳聳肩,道:“我也很奇怪,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不好好做你的家政女皇,調查我做什麼?”
陳雨欣撩了撩耳邊的流蘇,道:“因爲這是一名職業記者的新聞嗅覺釋然,從我第一次看到你輕鬆的將兩個壯漢打傷,就覺得你不同尋常,後來我又在對黃薇薇的採訪中發現了你的身影,所以好奇的調查了一番。”
“我勸你還是不要過多的瞭解我,更不好把握的事情宣揚出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劉敬業叼上根菸,認真的說道:“沒準還會給你招來禍事。”
“是嗎?”陳雨欣揚了揚眉毛,一副吃定你的摸樣,道:“作爲一名記者,揭露黑暗,宣揚正義是我的責任,更有責任去了解和公佈真相。”
“我也可以選擇拒絕接受採訪。”劉敬業插科打諢道。
“當然可以。”陳雨欣無所謂的說道:“哦,對了,還有一點我忘了介紹,劉淑琴阿姨的飯菜做得非常可愛,把我都喂胖了。”
“你認識我二姑?”劉敬業大驚道。
“不僅認識。”陳雨欣的臉蛋微紅,拿起手機,調出一張照片,上面正是劉敬業多年前的樣子,青春年少,風華正茂,陳雨欣得意道:“劉阿姨不僅廚藝好,爲人也很熱心腸,前些天非要給我介紹對象,說是她侄子,人品好,素質高,家世清白,前途無量。”
“你,你就是二姑介紹的相親對象?”劉敬業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陳雨欣可愛的抿着嘴點點頭,腮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煞是可愛。
“只不過我最近工作太忙,沒時間坐下來相親。”陳雨欣道:“但又不好意思駁了劉阿姨的面子,我怕她把食物做的太美味把我喂胖,所以我就要了他侄子的電話號碼,本想冒充電話調查員,套出一些他的基本資料,可是他一點都不配合,對嗎,姓付,單名一個欽賜的欽先生?”
劉敬業這次徹底驚呆了,這小妞簡直讓人防不勝防啊,他無奈苦笑道:“大姐,你到底是記者還是狗仔,只所謂的新聞嗅覺是八卦之魂吧?”
陳雨欣沒理會他的嘲諷,徑直走進房間,道:“現在你總該有興趣和聊聊了吧,你要是當成相親見面會也可以。”
劉敬業算是看出來了,想要攆走這狗皮膏藥一樣的女人是不可能了,大家都鄙視狗仔,其實狗仔纔是記者的至高境界,黏上你就不放,知道他們滿意爲止,爲此不惜跟蹤,偷拍,等不光彩的手段。
劉敬業與她面對面而坐,吐出一口煙,把小妞嗆得直咳嗽,陳雨欣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道:“爲了您和他人的健康,請勿吸菸。”
“爲了安定團結,請尊重他人隱私。”劉敬業回敬道。
陳雨欣一怔,沒想到他如此犀利,剛想開口,卻不劉敬業搶先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很喜歡你……做的節目!”
他說話大喘氣,把陳雨欣嚇了一跳,他繼續說道:“我還認識幾個朋友,更是你的鐵桿粉絲,每天都在電視機前等着你,看完了你播報的新聞,立刻就會轉檯去看你的廚房節目,最喜歡你那經典的‘入口即化’。”
“我……”陳雨欣想要開口。
卻再度被劉敬業搶白道:“我真不明白,你明明是多個節目的主持人,爲什麼又做起了記者呢?”
陳雨欣仰起頭,一臉驕傲的說:“我的本職工作就是一名職業記者。至於主持的工作指示兼職,你也可以理解爲能者多勞。”
“是嗎?”劉敬業問道。
“當然。”陳雨欣說道:“我可不是爲了什麼曝光率和知名度,指示臺裡知道我從天朝電視臺調過來,摸樣也還過得去,就要捧我做臺柱子,成爲城市的標誌,所以纔會主持多個節目。”
“那你身兼數職,受到臺裡力捧,還有諸多粉絲,作爲你來講,是不是壓力很大?”劉敬業問道。
“壓力肯定會有。”陳雨欣甩了甩頭,說道:“不過還好啦,我認爲我有能力勝任。”
“那你當初爲什麼會去天朝電視臺呢?”
“其實這也是巧合,我原本只是想去新聞部應聘記者,沒想到卻被文藝頻道的一位製片人看重,邀我去做主持人。”
“那你覺得,哪個節目是你最滿意的?”
“目前還沒有最滿意的,我覺得我還有能力,做更多更好的節目,下一個吧,也許就是我最滿意的。”
“有這麼多粉絲喜歡你,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個當然沒有,目前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沒有時間談個人問題。”陳雨欣有些羞赧的說:“但我相信,該出現的時候,他自然就會出現了。”
“這麼說,你是一個很相信緣分的人嘍?”劉敬業忍着笑,不動聲色的連續追問道。
“是的,我很相信緣分。”陳雨欣道:“我總覺得,一切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數,命裡有時終須有。”
“那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你?很好啊,高大魁梧,陽光帥氣還有一點野性。”陳雨欣不假思索的說道。
“做你男朋友怎麼樣?”
“好……個屁!”陳雨欣終於反應過來了,登時拍桌子怒道:“咱來誰採訪誰呀?”
“都行。”劉敬業哈哈大笑道,
陳雨欣滿面羞紅,她的自信與能力,讓她可以很從容的面對任何問題,不知不覺被劉敬業耍了。
“真沒想到,你這種人竟然也貧嘴。”陳雨欣說道。
劉敬業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
陳雨欣想了想,直言不諱道:“我覺得,你應該是那種鐵血硬漢,說起話來聲如洪鐘,動輒就會粗脖子紅臉的吵吵一頓,但大部分時間惜字如金,但又言出必踐。”
“大姐,你電視劇看多了吧?”劉敬業苦笑,隨後道:“到我了,到我了,讓我來分析分析你……首先你是一個女人,是一個富有才華,自信心極強,又是金錢如糞土,是名利如浮雲的清高女子,你樣貌清秀,體態均勻,眉尖未散,雙腿合併無縫,走路穩健不搖曳,應該還是處女吧?”
“我……”陳雨欣艱難的忍住沒有爆粗口,第一次看到有男人竟然如此直言不諱,毫不遮掩的評價一個女人。
“好了,請你別打岔了好嗎?”陳雨欣紅着臉,咬牙後槽牙,努力保持着冷靜,說道:“還是讓我們來談談你,這麼好的身手,神準的槍法,肯定不是尋常人。你到底是特工還是殺手,你的所做作爲,是爲了幫助警方,還是自發的除暴安良,行俠仗義呢?”
劉敬業無奈的撇撇嘴,看樣子她肯定不會走了,這是一個執着的,刨根問底直至祖墳的記者,看來只能繼續忽悠她了。
劉敬業點上根菸,面沉似水,語氣低沉的說:“我不是什麼特工,更不是殺手,其實,我是一名囚徒,剛剛刑滿釋放,我對付黃星,是想要親手瞭解他,報一段血海深仇。”
“啊?”陳雨欣吃驚的張大了嘴,這與她想象的截然不同,她連忙拿起錄音筆,道:“繼續說下去。”
劉敬業故作出神狀,要想着當年,語氣悠悠的說:“記得那是我在高中的時候,我有個很要好的女朋友,我在球場上踢球,她在場下爲我歡呼,給我擦汗,我們攜手去食堂,她吃包子我吃麪,每天恩愛又纏綿,那是我人生最快樂的時光……
可是,黃星這兔崽子出現了,他硬生生的把我女朋友搶走,玩弄了她之後又把她拽了,她是一個個性剛強的女孩子,最後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自殺。
我悲痛欲絕,決定找黃星報仇,可煌潮勢力太大,我不但被他們毒打一頓,還被投進了監獄。
這些年來,我始終倍受痛苦的折磨,不斷的挑戰極限,突破自我,終於讓我找到了報仇的機會……可是,報了仇又怎麼樣,我的女朋友卻再也回不來了,快樂的時光永遠不會再有了……”
劉敬業聲情並茂的說着,甚至有淚光再閃動,陳雨欣也被感染爲之動容,眼眶也是紅紅的,吸着鼻子說:“你說着這本小說我也看過,只可惜後來作者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