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到孩子哭,奶孃今日又不舒服早睡了,她怕女兒半夜帶孩子辛苦趕了過來。
誰知道卻聽見女兒被赫連少華誘騙出了實情,這下糟糕了!
赫連少華面色從未有過的黑暗,他被騙了,被孫雪倩騙了,被靈柩夫人騙了,更被最愛的女人騙了!
他不能自已的道:“憂兒,你爲什麼這樣對我?啊~,爲什麼~?”
一股黑色的氣流從他的胸口蔓延而出,順着血液流竄到五臟與四肢。
那些驅散的心魔再次凝聚他的心,並更加的變本加厲,使得瞳孔露出詭異的幽光,頭頂的髮絲如章魚般展開,血管變成了黑色,粗暴的浮現在肌肉,而肌肉又被那延綿的黑色滲透而膨脹的碩大……
整個人都粗狂了好幾圈,看去好像變身的魔鬼,好可怕。
孫雪倩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門外的靈柩夫人已經面色發白,她問道:“娘,他這是怎麼了?”
“倩兒快走,不然他會殺了你的!”靈柩夫人焦急的喊。
物極必反,赫連少華驅散的心魔會在顛覆的刺激之下凝結重現,並變得瘋狂。
如今算十個夙沙無憂與他燕好三百次也是無力迴天了!
“少華,你……”孫雪倩還想問問赫連少華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被衝進來的靈柩夫人拉住往外跑。
她連外衣都來不披,孩子也險些掉了。
赫連少華一把拉住孫雪倩的肩膀,抓的死死的瞪着她,“不許走!”
他眼仁一會兒全黑,一會兒正常,來回交替,好像某種恐怖的訊號。
孫雪倩嚇得哆嗦,從娘擔憂的臉猜到了赫連少華變化的原因,她頓時懊悔被他的溫柔所迷惑。
吞嚥唾沫,緊緊的抱着孩子,聲音發抖,“少華,你放開我啊,你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孩子?
赫連少華向下看去,那皺着小臉的平兒因爲沒吃到孃的奶水想要再次哭泣,小胳膊小腳跟着踢騰,“哇~哇~哇~”
“給我!”他陰沉的說道,想要去搶平兒。
靈柩夫人怕他傷到孩子,對孫雪倩搖了搖頭,“別理他,咱們走。”
可孫雪倩的肩膀被拉得太緊,根本走不了,“娘,他抓的我好痛!”
赫連少華見孩子哭的小臉兒憋紅,着實可憐,眸子的顏色恢復正常。
一隻手輕輕的在孩子的臉摸了摸,回到了幾分父愛的模樣,再次說道:“倩兒,這是我的孩子,給我。”
孫雪倩覺得血濃於水,虎毒不食子,或許孩子可以平息他心再次暴漲的魔。
忐忑的遞給了他,“少華,你慢一點,孩子小,你別嚇到……”
“嘭~”一聲,一個如鋼鐵般的拳頭砸在孩子的頭……
頓時骨肉撕裂,血液嘭濺……
他道:“這孩子是我的,可不是我和憂兒生的,我!不!要!”
孫雪倩看着手孩子的血漬,聞着空氣漸漸瀰漫額的血腥味,以及地散落的已經四分五裂的血肉。
她已經完全傻了,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她做了一場噩夢對不對?
靈柩夫人知也是心痛萬分,多麼可愛的一個孩子啊,這樣丟了性命。
赫連少華此舉足以證明他不再只是心魔纏身,而是已經成了完完全全的魔!
趁着赫連少華還在對着地成了血漿的孩子揮拳時,靈柩夫人拖着孫雪倩往外跑,“倩兒,走!”
“啊,孩子,我的孩子,不要,那是我的孩子……”孫雪倩這才如夢初醒,整個人都虛脫的軟了。
大腦跟着恍惚,眼前重複着赫連少華對孩子揮拳的那一個畫面。
他親手打死了他們的孩子,他打死了他們的孩子!
赫連少華扭頭看來,靈柩夫人還在吃力的把驚叫的孫雪倩往外拽。
他一看到這對兒母女,有種迅速膨脹的憎恨,幽沉的指着她們,“都是你們的錯!”
一個空翻截住了孫雪倩,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是你讓我失去了憂兒,憂兒愛別的男人了,她不愛我了,她不愛我了!”
靈柩夫人雖靈物衆多,但半夜三更出房看女兒也不可能隨時將靈物戴在身。
她撿起一塊大石朝着赫連少華的後腦砸去,並喊道:“快跑,娘來拖住他!”
赫連少華稍稍側步躲了過去,石頭砸了個空。
他放開面色憋紅的孫雪倩,轉手擒住靈柩夫人,“你這個老不死的,都是你出的餿主意,今日我要了你的命,來祭奠我和憂兒的情!”
“咯嘣~”靈柩夫人的頭顱和身體在赫連少華大大力撕扯下,分了家,斷了的脖子處鮮血噴涌……
孫雪倩再一次被這血淋淋的畫面給驚風了,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凝結,她的至親變成了一灘血泥,驚聲尖叫,“娘~!”
女人聲嘶力竭的呼喊回蕩在漆黑的夜……
南榮府。
燭臺燃盡,夜色沉朦。
夙沙無憂從牀下爬了出來。
藉着窗戶紙外透入的淡淡微光,看着牀睡的安穩的一男一女,女人嘴角帶着甜甜的笑,而男人緊緊抓着女人的手。
這畫面,很溫馨,卻刺痛了她的眼。
如果,她能早點兒認識到南榮千君對她的重要性,如果,她能將自己和他拴在一起牢牢的……
可是沒有如果,因爲她身揹負的太多,太重。
所以不過人家兩夫妻兩小無猜二十幾年,不過不悔不怨不離不棄的感情。
更無法讓南榮老夫人像認定李美柔爲兒媳婦這樣認定她。
呵呵,不,她什麼都不過的!
南斌悄悄溜進房裡,拍了拍夙沙無憂的肩,示意她可以走,不然被李美柔醒來發現完蛋了。
夙沙無憂還想要去摸一摸南榮千君的臉,卻被南斌阻攔。
謹小慎微的提醒道:“夫人,一會兒門外的輪值換班,你走不了了。”
夙沙無憂閉眼,深深吸一口帶着南榮千君的空氣,有着滲入心扉的酸澀,轉身離開。
或許這是她的命,永遠求不得!
一路懶懶散散,慢慢悠悠,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南榮府,怎麼會的宮,又怎麼躺在了牀。
只知道自己喉嚨很難受,好像要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