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示意身後的爲數不多的大漢動手。
亓官逸雲鼓出最後的力氣,一把推開青兒,拋出摺扇,對她的頭頂灑出數只識路蟲,“我拖住他們你快走!”
青兒的頭髮被識路蟲抓住,但因爲她太胖,一時半會兒根本抓不起來,只能揪着她的頭髮往南方拽。
俊秀男子呵斥道:“想跑,沒那麼容易,快給我追!”
“是!”兩名大漢立刻拔出大刀,朝着青兒的方向追去。
亓官逸雲一躍而起,揮動手的摺扇,“想追她,先過我這一關!”
“好痛,你們這些蟲子,抓得我好痛。”青兒頭皮都要被揪掉了,只能順着蟲子拉拽的方向跑,這樣不會太疼。
回頭一眼,亓官逸雲像曾經第一見她時那樣瀟灑的打開摺扇,對着她的方向寄予希望的微微一笑,再是極快的轉身擋住了那些衝殺過來的大漢。
可畢竟他內傷太重,身體虛脫力氣不足,速度跟着慢了很多,“撲哧~撲哧~”肩胛和大腿被了兩刀,鮮血噴涌而出。
亓官逸雲忍住痛楚腳尖點地騰空而起,摺扇灑出能讓三丈內所有生物化成血水的的“斃命蠱”,當然也包括自己。
這種蠱蟲是在萬般無奈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時候準備的。
頃刻間,那些還想再對亓官逸雲揮刀的大漢,急忙把俊秀男子往一旁推。
但還是慢了一步,俊秀男子的臉頰,手臂,以及大漢們和亓官逸雲自己,被斃命蠱捱到的皮肉都冒出白煙,身體和衣物像烈日下被融化的冰塊一樣,逐漸融化成一灘血水,流落在地……
“逸雲,不~”青兒失聲大叫,眼前的世界恍惚搖晃。
亓官逸雲,爲何你要用這種方法讓我記你一輩子,爲什麼,你對我這麼殘忍……
……
六月的天熱得發了狂,太陽剛一出來,地已像下了火。
林的樹葉像病了似的,掛着塵土在枝打着卷,一些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灰氣低低的浮在空,使人覺得憋氣。
屏樓城外,一座隱蔽的小山,幾名山民結伴狩獵。
其一名虎頭虎腦,年齡十四五歲的小山民看見前面高高側草叢有一團白白的東西在蠕動。
開心的說道:“哇,有野豬,這個獵物是我的!”
他眼疾手快拔出背後的箭,單眼瞄準“嗖~”射了出去,
“噗~”獵物毫無疑問了箭,“嘭~”的一聲倒在草叢裡。
他興奮的大喊:“哦,我射嘍,太好了,看個頭還不小,大家快跟我一起去收獵物。”
“二牛,你真棒,走,收獵物去。”衆人跟着應和,歡悅的跑過去。
扒開草叢,看見被射的“獵物”,衆人頓時都害怕的後退了一步,並驚恐的看着二牛,“你,你射的不是獵物,是人。”
“嗯~嗯,好疼。”青兒捂着箭的肩頭悶哼。
她不過是銀子花完了,又要躲避追她的人,才逃到這個隱蔽的地方,順着山頂掉下來。
發現這裡別有洞天,順便摘點兒野果充飢而已,沒先到這裡還住的有人。
更重要的是把她被當做獵物射,都不知道有沒有她更背的人。
她想要抓住二牛的腿,“你射我,你,這個壞孩子……”
二牛臉色發白頭頂冒汗,一腳踢開青兒伸過來的手,轉身往後跑,“不是我射的你,你看錯了,不是我射的你。”
其他人也怕被這胖女人纏,故意傷人可是要坐牢的,紛紛跟着二牛逃離現場。
“我不是,碰瓷兒的,只是想,有人負責,你們,你們別……”青兒話未說完疼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日頭移到了正。
一個溼漉漉的棉布在青兒的傷口處輕輕的磨蹭,並在她還未完全清醒的情況下猛然拔掉紮在肉裡的箭。
“啊~”一聲殺豬般的吼叫,青兒睜開眼一股腦兒做起來。
她滿頭大汗的看着給她拔箭的人,大口喘息的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你受傷,我給你,包,包起來。”說話的人是一個男人。
或許是因爲經常日曬的原因,這男人的皮膚不怎麼白,如雕刻般的五官有着漆眉秋目,高挺的鼻樑,以及薄薄卻好看的脣。
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因爲天熱而沒有系的太緊,領口露出些許矯健的胸肌,墨玉一般流暢的長髮用細細的布繩扎住,一半束敷,一半披散在寬闊的肩頭,尾部的髮絲隨着微風輕顫。
樹葉縫隙透過的陽光照在男人魁梧身,腰間依舊彆着那把鑲着黑色玉石的匕首,更顯得身軀凜凜,血性方剛。
唯獨那原本面對她時應該是柔和的雙目,卻帶了些傻愣愣的遲鈍感,嘴角三分涼薄的笑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樣。
一身藍色麻布衣裳看去樸素至極,若不是那五官未變,都以爲這是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了。
青兒睜大了眼睛,都忘了自己肩頭有傷,一把抓住這男人的手臂。
激動的說道:“南榮王,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你都不知道我這一路不但要被人追殺,還讓人偷了錢,好不容易乞討了一些銅板兒卻因爲進了一家飯館兒吃飯被宰了,那些人還說我太胖太醜太醜打了我一頓,好在老天開眼,讓我見到你了,嗚嗚嗚嗚……”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男人看着她緩慢的說道。
每說一個字都擦一下她傷處流出的血,怕她失血過多給死了。
青兒愣住了,擡頭看向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雖然面色柔和,但眸子也帶着陌生的距離,他真的誰也不記得了嗎?
“我是青兒啊南榮王,我只不是胖了那麼一點點而已,你不是喜歡我讓我做你的女人的嗎?你好好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啊!”
“我先給你,包紮吧,不然你流血太多,會死的。”男人老實巴交的推開她的手。
再是從自己的衣襟“嗤”扯下一縷布條,開始往她肩膀的傷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