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你在書房裡嗎?”一個女孩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這是安佳的聲音,凌楓很熟悉。一年多的時間,她的漢語已經相當標準了。
沒等凌楓答應,周軍就敲了一下門,然後說道:“老闆,安佳要見你,你要見她嗎?”
凌楓說道:“讓她進來吧,哦不,還是我出來吧,她坐着輪椅不方便。”說完他起身向門口走去。
這時門打開了,身材高挑,金髮碧眼的安佳出現在了門口,白皙的臉蛋上掛着笑容,很是歡喜的樣子。
看見她,凌楓頓時愣了一下,這一次,安佳居然沒有坐在她的輪椅上。
安佳小心翼翼地邁過了門檻,走進了書房,一邊激動地道:“凌,你看見了嗎?我能走路了!我能走路了!”
凌楓這纔回過神來,笑道:“這是好事啊,我得給你姐姐安娜打一個電話,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不不不,不要告訴她。”安佳連忙擺手。
凌楓有些不解地道:“爲什麼呢?”
安佳抿嘴笑了一下,“我想給她一個驚喜,請你暫時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凌楓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好吧,我暫時替你保守這個秘密。對了,你能走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我一直在練習呀,真正能走路是今天早晨的時候,我都在我的房間裡練習大半天了,熟練了我就過來了,我就是想讓你親自看看我走路的樣子。”說着,她又在凌楓的面前走了幾步。
安佳有着一雙很長的鉛筆腿,超短的牛仔褲僅僅遮掩了腿的那一部分,前面露出雪白白皙的兩段腿,後面卻連一小部分後面都曝露出來了,青澀之中又夾帶着誘人,非常誘人。這樣一雙腿走路,確實很好看。
“真爲你感到高興,安佳,以後你就能用這腿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了。”凌楓心裡很是歡喜。一年前,這腿乾癟,皮膚枯黃,沒有半點光澤和水色,甚至用針去扎都沒有半點感覺,但是他治好了她,給了而她一雙豐滿漂亮的腿。這讓他感到驕傲。
“凌,謝謝你,我要爲你跳一支舞。”
“還是不要了吧,你現在剛學會走路,還不穩定,等你的腿穩定之後再給我跳吧。”凌楓有些擔憂地道。
“不,我要給你跳。”安佳對着凌楓欠了一下身,然後邁腿旋轉。
她剛轉了一個圈,腿就失去平衡往地上栽倒下去。
凌楓趕緊上前將她抱住,微責地道:“看你,差點摔倒不是?不要跳了,等你徹底康復了之後再跳不遲。”
安佳眨巴了一下藍寶石一般的眸子,咯咯笑道:“我要摔倒的時候你就抱着我呀,就像這樣,我不就沒摔着嗎?”
凌楓有些無語了,他怎麼可能每次都能扶住她呢?
卻就在這時,安佳忽然湊過來親了一下凌楓的臉頰。
鮮嫩溼潤,帶着淡淡的少女的幽香。
她的神色正常,沒有半點羞澀的反應,凌楓卻有些尷尬臉紅了。他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安佳的眼眸,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門外,周軍識趣地掩上了房門。
安佳柔聲說道:“凌,謝謝你,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凌楓將她扶了起來,“沒事,不用客氣。我是醫生,這是應該做的。”
“不,我要謝謝你。”安佳很認真的樣子。
凌楓笑了笑,“那我也謝謝你,也要謝謝你姐姐安娜。”
“你謝我什麼呢?”安佳奇怪地道:“我又沒有爲你做什麼。”
凌楓說道:“怎麼沒有,你讓我的醫術更完善了嘛,所以我得謝謝你。”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還有你姐姐,她幫我管理公司,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所以啊,你還是別客氣了,我們就像是一家人一樣,嗯,以後你就當我是你哥哥吧。”
安佳在懸壺莊園的一年,凌楓其實早就把她當成來看待了。
安佳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好啊,哥哥!”
“哎。”凌楓爽快地應了一聲。
“我去找我姐姐去了!”安佳往外跑。
“你小心點,妹子。”凌楓叮囑道。
“知道了,哥!”安佳的笑聲傳了回來,充滿了喜悅。
凌楓碰了碰被安佳親過的臉頰,苦笑道:“西方的妹子,就這個習慣不好,回頭得給她上一堂東方禮節的課。”他又嘆了一口氣,“妹子有了,老婆卻還懸着……琳子姐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年輕的心充滿了煩惱。
兩天後。
豪華遊艇劃開海水向着船峽島駛去。李滄海的神賜醫院就在船峽島,那座島上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是那裡的真正的國王。
長這麼大凌楓還是第一次乘船在海上航行,他被大海的寬廣和壯美的景色所折服了。
“凌醫生。”嚴一春走到了凌楓的身旁,也站在船舷看着前方的大海,一邊說道:“第一次出海嗎?”
凌楓說道:“是啊,第一次。”
“感覺如何?”
凌楓笑了笑,“還不錯。”
“能談談嗎?”嚴一春看了凌楓一眼。
凌楓說道:“我們不正在談着嗎?”
“我可不是來和你談風景的,我想和你談談這次的事情。”嚴一春說道。
“我連病人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我們談什麼呢?”
嚴一春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這一次我是負責人,你是來協助我的,所以在島上,開始治療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有什麼方案,你都要告訴我。我批准了,我同意了,你就能做。總之,一句話,你是我的助手,你不能單獨治療那個病人。”
凌楓這才明白他要談的是什麼了。
他都還沒有開始治療那個病人,這個中醫協會的會長就旗幟鮮明地來搶功勞了。
凌楓淡淡地笑了笑,“我明白了,我們的合作有一個主次之分,你是主,我是次。不過,要是治不好,那個病人有個三長兩短什麼的,那是不是也算嚴會長你的啊?”
“你……”嚴一春頓時語塞。
凌楓笑道:“嚴會長,我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不要往心裡去。我不是第一天才入社會的愣頭小子,好多事情你就是不說,我也懂得起。你放心吧,看了那個病人之後,我們商量商量怎麼治,我需要什麼藥材,我會給你開一份藥材清單的。”
現在可不是跟嚴一春撕破臉的時候,他還得靠嚴一春搞到太歲和那幾樣珍罕的藥材呢。
聽凌楓這麼一說,嚴一春的臉色這才和軟了一些,“這樣就好,到時候你需要什麼儘管開口,我一定會爲你準備好的。”
“這算不算我們達成了某種協議了呢?”
“嗯,算是吧。”嚴一春點了點頭。
凌楓觀察着他的臉色,試探地道:“那麼我們現在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如果嚴會長還對我保密,不告訴有關的情況,那未免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你想知道什麼?”
“那個病人是什麼身份?患了什麼病?”
嚴一春說道:“病人是什麼身份,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對這個國家很重要,這事已經驚動了最高層,還特意下了批示的。至於他患了什麼病,說實話我目前也不清楚,我和你一樣,我也沒有見過那個病人。”
“你也沒有見過那個病人?這怎麼可能呢?”凌楓很驚訝地道。
“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好幾批專家教授聯合會診過,但都沒有用。我們這個中醫團隊被視爲最後的希望,與我們一起來的那些人,都是中醫領域中的精英,有的還是古老流派的傳人,掌握着流派的秘密醫術。”嚴一春說。
“原來是這麼回事。”凌楓總算是掌握到了一點有價值的信息了。
“你慢慢欣賞海景吧,我要進去了,我受不了這鹹溼的海風。”嚴一春說。
凌楓說道:“嚴會長你請便。”
嚴一春進了船艙,凌楓看着波浪翻滾的大海,心事重重。
那個病人的身份竟然能驚動這個國家的最高層,還特意下了批示,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呢?他患的又是什麼樣的疾病呢?前面幾批專家教授都沒能治好。
“可以想象的是,在這個中醫團隊之前,那個病人肯定已經經歷了好多專家組的會診,所動用的醫療設備和藥物也必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先進和最好的,但依然沒得治。嗯,這個中醫團隊,說是被視爲最後的希望,但恐怕讓中醫團隊出馬的人也是抱着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吧?”凌楓搖頭苦笑。
正想着這些事情,兩個穿着唐裝的男人向凌楓走來。
一個年齡稍大,五十出頭的樣子,留着山羊鬍子,頗有點中醫的風範。一個年輕很多,三十出頭的樣子,身材頎長,一表人才。這兩人面相掛相,結合着他們的年齡來看,不難看出他們是一對父子。
“凌醫生,鄙人劉一針,不知道凌醫生有沒時間討論討論鍼灸之術?”年長一些的唐裝男子開門見山地道。
凌楓看着他,沒說話。
凌楓的冷淡反應讓劉一針有些不爽了,口氣也有些衝了,“凌醫生,中醫寒涼派劉完素聽說過嗎?那是我劉家的老祖宗,寒涼派就是我家老祖宗創立的。”
中醫七大流派,傷寒派、脾胃派、滋陰派、寒涼派、溫補派、溫病學派和火神派。這個流一針所說的寒涼派就是其中之一,創始人也確實是劉完素。凌楓自從玄機子那裡接受了衣鉢成了一箇中醫之後,他學的可不僅僅是《黃帝外經》,其它的醫書和餘中醫有關的典故他也是與專門學過的,所以他也知道寒涼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