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秀影說道:“你說的這個漫長的過程是多久?我想知道一個具體的數字。”
劉一山頗自信地豎起了兩根指頭。
“兩個月?”漆雕秀影問。
“不,不可能那麼快,需要兩年。”劉一山說道:“給我兩年的時間,我有六成的把握治好老爺子的病。”
漆雕秀影搖了搖頭,“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漆雕小蠻說道:“凌醫生呢?我們要見他。”
嚴一春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了,“我說過,凌楓只是我們這個團隊裡的實力最弱的一個,他來了有什麼用呢?”
劉一針也說道:“是啊,他甚至沒有真正學過醫,他只是一個靠媒體炒作起來的野醫。”
幾個老中醫和各自的門人弟子也紛紛說凌楓的壞話,在他們的嘴裡,凌楓就是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
漆雕秀影很快就聽不下去了,生氣地道:“你們都是國內著名的中醫,在很多人的眼裡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你們怎麼能這樣說凌醫生的壞話呢?”
漆雕小蠻說道:“我讓人去把凌醫生叫過來,真是的,沒他怎麼行呢?”
幾個荷槍實彈的警衛接到漆雕小蠻的命令,很快就去找人去了。
不到十分鐘,剛好走到神賜醫院大樓前的凌楓就被“找到”了,被帶上了十五樓的病房裡。
一大羣中醫界的精英們不懷好意地看着進門的凌楓,尤其是嚴一春,在兩個多小時前,他很瀟灑地將凌楓踢出了這個團隊,但現在凌楓卻又被請回來了,面帶微笑,那麼從容,那麼自信,看着就讓他不舒服!
“凌醫生,你來了,這下好了。”漆雕秀影的玉靨上頓時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你呀,你是不是睡懶覺了啊?”
“沒有啊,我就隨便逛了逛。”凌楓笑着說。
“真是的,我爺爺的病情這麼嚴重,你這個醫生不給病人看病卻跑去看風景去了,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漆雕秀影不滿地道。
“我也想早點來啊,可有人不讓我來啊。”凌楓說。
“不讓你來?這麼回事?”漆雕小蠻的語氣頓時變了。
“呵呵,凌醫生……”嚴一春跟着就打斷了凌楓的話,“你來了就好了,你來說說,如果讓你治老爺子的病,你需要多長時間?”
凌楓淡淡地道:“我來治的話,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吧,*成的把握吧。”
一室靜默。
同樣的病人,同樣的病情,劉一針需要兩年的時間,且還只有六成的把握。說得好聽是六成的把握,說得不好聽其實就是沒有什麼把握。這樣的說法只是想讓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蠻相信他而已。
凌楓卻只需要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而且是*次的把握,也就是說只要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他就能治好漆雕仁山的病。
“姓凌的,你吹什麼牛呢?這麼嚴重的瘋病,當今世上沒有哪個醫生敢說他能在一個月之內將病人治好。你欺騙病人家屬,你是什麼居心?”劉一針不樂意了,跟着就反駁凌楓的話。
嚴一春笑道:“大家不要彼此針對嘛,我覺得劉醫生說得有理,但凌醫生說得也有理,我想將他們兩人的意見綜合一下,效果會更好。你們說是不是?”
兩個多小時前,嚴一春將凌楓踢出了中醫團隊,在漆雕秀影和漆雕小蠻的身上碰了一鼻子的灰。深同察言觀色之道的他早就看出了漆雕家的姐妹倆很信任凌楓,而凌楓也確實有着不俗的實力,所以他跟着就見風使舵,又想將凌楓吸納進中醫團隊了。
橫豎,嚴打會長都要站在最有利的位置上。
嚴一春滿懷期待地看着凌楓,他似乎忘記了兩個多小時前他擺出上位者姿態對凌楓冷嘲熱諷並將凌楓踢出中醫團隊的事情。在他看來,他就是有這樣的權利,就是有這樣的魄力,凌楓還不得不服。
凌楓的視線落在了嚴一春那張笑得很和藹的臉上,也是露齒一笑,“嚴會長,你好像忘記了,你已經將我踢出你們中醫團隊的事情了吧?”
嚴一春的臉色變了變,跟着說道:“那是誤會,我怎麼會將你這麼優秀的中醫踢出團隊呢?我們的目的是治好病人,除了這個目的,其它的都不重要。小凌啊,你如果對我有什麼意見,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我保證讓你滿意。”
“等等。”漆雕小蠻臉色不快地道:“凌醫生,你說他們排擠你,把你踢出了這個中醫團隊了是嗎?”
凌楓點了點頭,“是啊,因爲我昨晚沒通知有關領導和你們見了一面,有關領導不高興了,今天一大早就找到我,讓我滾蛋了。我都收拾好揹包了,準備離開了,要不是你的人來得及時,我都去港口了。”
“你——”嚴一春再也沉不住氣了,凌楓嘴裡的“相關領導”說的不就是他嚴一春嗎!他沒想到他這麼一個全國中醫協會的會長,統領中醫界的人物,他都已經給臺階讓凌楓下了,凌楓卻不下,還敢這樣針對他!
卻不等嚴一春把下面的話說出口,漆雕秀影也生氣地道:“嚴會長,這是怎麼回事?昨晚與凌醫生見面是我們姐妹倆親自邀請的,你怎麼能用這件事爲理由將凌醫生踢出中醫團隊呢?”
“我——”嚴一春語塞,解釋不出來。他敢對凌楓隨便發火,但卻不敢對漆雕家的姐妹倆表現出哪怕一點不滿。
“我實話實說吧,讓凌醫生加入你們這個中醫團隊也是我們姐妹倆的意思,我們原本想讓你們輔助凌醫生治好我爺爺,卻沒想到你們嫉賢妒能,容不下他。”漆雕秀影越說越生氣,“好吧,既然是這樣,你們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你們請回吧。”
一大羣中醫面面相覷,顏面掃地,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嚴一春趕緊賠笑道:“這是誤會,這真的是誤會。凌醫生,你幫忙解釋一下嘛,好不好?”
凌楓笑了一下,“嚴會長,你想讓我幫你解釋什麼呢?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野醫,我哪有什麼資格幫你這樣的會長解釋什麼啊,你太擡舉我了。”
嚴一春心裡恨得要死,臉上卻是笑得倍兒燦爛,“小凌啊,你還年輕,好多事情你不懂。”
“我要弄懂什麼?凌楓笑道:“嚴會長,我生性愚鈍,確實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還希望你指明。”
嚴一春都恨不得衝上去掐住凌楓的脖子了,可幾十年的名利場上打滾的經驗卻讓他保持着極好的剋制力,他湊到了凌楓的身邊,壓低聲音道:“小凌啊,有些事情確實我有些欠妥,但你也沒必要一棒子打死吧?得過且過,這裡的事情結束,返回大陸的時候,我給你頒發榮譽證書,嗯,還要親自給你題詞贈匾,好不好?”
這就是中醫協會會長的嘴臉。
凌楓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就是這個中醫會長之前還將他踢出中醫團隊,氣焰囂張得很,但現在卻又如此低聲下氣地來求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而且,他憑什麼就認爲他可以得到原諒,並繼續謀取他的利益呢?
“凌醫生,嚴會長也是出於維護中醫團隊的正統性嘛,情有可原。”劉一針插嘴說道。
不提正統性還好,一提正統性凌楓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看着漆雕小蠻,說道:“你和他們談談吧,他們是去是留由你來做主,我不發表任何意見。”
他沒把話說透,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喜歡與這些所謂的正統中醫合作!
“小凌,你是答應了?”嚴一春的臉皮不是一般地厚。
漆雕小蠻打斷了嚴一春的話,“夠了,警衛,送客!”
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
幾個荷槍實彈的警衛立刻進屋,齊刷刷地往嚴一春和中醫團隊成員的身邊一站,什麼話都不說,冷冰冰的表情和黑森森的槍口就是他們的態度。嚴一春和中醫團隊成員哪裡還敢亂吐一個煙鍋巴,灰溜溜地離開了房間。
少了嚴一春和那些中醫們,房間裡頓時清淨了許多。
“凌醫生,你沒事吧?”漆雕秀影生怕凌楓還在爲嚴一春的事情生氣。
凌楓笑了笑,“沒事,沒事,讓我看看老爺子吧。”
見凌楓不生氣,也還惦記着她爺爺的病情,漆雕秀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跟着說道:“你跟我來吧,他還在書房。”
凌楓進了書房,打眼觀察了一下漆雕仁山,他發現漆雕仁山的氣色比昨天好多了。這一點也不奇怪,昨天他催眠了漆雕仁山,漆雕仁山睡了一個好覺,今天的氣色肯定要好一些。
漆雕小蠻也走了進來,“那些自以爲是的傢伙終於走了,清淨了。當初就不該請他們來,就請你一個就行了,可李滄海卻提出了邀請嚴一春組建中醫團隊的建議,我們真不該聽他的建議。”
凌楓心中一動,暗暗地道:“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李滄海是最不希望我來這裡的人,在來的時候他挑動那些中醫與我作對也是這個原因。不過,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是因爲田偉的原因嗎?”
田偉是李滄海的人,田偉死在了他的手上,從這個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李滄海倒還有合理的動機。不過,凌楓卻又有些懷疑,李滄海是一個追求利益已經到了極致的人,田偉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半點價值了,他會爲了一個死去的人做這種得不到半點利益的事情嗎?
覺得是,又覺得不是,凌楓的心裡也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