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就在眼前,距離僅有三尺。這個距離,凌楓可以將手中的水果刀當飛刀攻擊,也可以突進與來敵進行貼身肉搏。無論是哪一種方式,他都有信心制服來敵。可是,他的心裡還是免不了緊張。
他想到了那個半個月不曾露面的鴨舌男,也想到了革蘭素生物科技公司。
自從上市A先生的行動失敗之後,革蘭素生物科技公司就老實了許多,沒有再派新的人員來攻擊他。這當然與他不斷提升的實力有關係,他現在身邊隨時都跟着三個厲害的保鏢,對方想要動他,還真得考慮一下動手之後的後果才行。
那麼,如果不是革蘭素生物科技公司的人,難道是煞忌利教的教徒殺手?
一時間,凌楓的心裡充滿了猜測,卻拿不定門外之人的身份。
門外之人又移動了幾步,站着了門的正中。然後他停留在門邊,沒有再做進一步的行動。
凌楓從門板與地磚之間的縫隙裡看到了一抹陰影,他越發確定門外正站着一個人了。
時間流動得異常緩慢,凌楓感覺每一秒鐘都像是平常一分鐘那麼漫長。終於,在一分鐘之後,他突然伸手拉開了房門,手中的水果刀也飛快地從門框後面飛刺了出去。他的打算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水果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先發制人。
門開了,同一秒鐘水果刀也刺出去了,但門口卻空蕩蕩的。
沒有拿着槍的人,卻有一隻蹲在踏腳墊上的加菲貓。
這隻加菲貓圓滾滾的,有着濃密的棕色毛髮,眼睛也大大的,萌萌的,很有喜感。它也看見了凌楓,還有他手中的僵停下來的水果刀,不過它一點都不害怕凌楓。它衝着凌楓搖了搖尾巴,然後叫了一聲,“喵。”
這一聲貓叫把凌楓的魂給喚了回來,事實上,他看見加菲貓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不敢相信他的直覺,他的判斷力居然被一隻貓給騙過了。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他被一隻貓給戲弄了。或者可以說,他自己戲弄了自己。
“喵,喵。”咖啡迷站了起來,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一下凌楓的光腳杆。
凌楓用腳背輕輕地撒嬌的加菲貓推開,一邊苦笑地道:“你是誰家的貓?沒事你跑我這裡幹什麼?快回去,快回去,我這裡可沒貓糧蹭。”
加菲貓沒有離開,對面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了。一箇中年女人忽然看到了果體站在對面門口的凌楓,啊一聲尖叫又猛地關上了房門。
凌楓這才發現他身上沒有任何衣服,尷尬得要死。
這時對面的房門忽然又打開了,那個中年女人紅着一張臉喚道:“湯姆,快回來,不要和一個變態在一起!”
“喵!”加菲貓扭動着一隻毛茸茸的肥屁股跑進了對面屋裡,它的女主人又狠狠地關上了房門。
被人罵變態,凌楓還沒法反駁。他光着屁股站在伊蓮娜的家門口與一隻加菲貓說話,人家沒罵他是神經病就已經很客氣的了。
“一隻貓,我居然會被一隻貓給戲弄了,真是好笑……我這是怎麼了呢?總是疑神疑鬼的。”凌楓苦笑着關上了房門。
然而,那種讓他緊張的直覺卻並沒有因爲事情的結束而消失,它還是存在的,且與剛纔一樣明顯。
凌楓的耳廓輕微地動了動,忽然轉身,手中的水果刀嗖地脫手飛出,狠狠地往窗戶的方向扎去。
同一時間,窗簾陡然楊了起來,一道寒光也直奔凌楓扎過來。
那是一把柳葉狀的飛刀,與迦陀莎喜歡使用的飛刀一模一樣。
不過,躲在窗簾後面偷襲的人肯定不是迦陀莎。
叮!一個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一團火花在空中迸射,然後消失。與此同時,一個墩實的男人從窗簾後面閃身出來,一揮手,又是一把飛刀扎向凌楓。
凌楓的武器只是一把水果刀,剛纔扔出之後就兩手空空了。對方的身上卻不知道藏着多少飛刀,這就是劣勢。
寒光乍現,凌楓一個橫向一動,躲開了飛刀的飛行路線。情急之下他一把抓起沙發上的一件物什向對方扔了過去。出手之前他沒有發現那是什麼,等到那東西在空中張開的時候他才發現那是伊蓮娜的情趣小內內,網眼的……我擦!
嗖!闖進屋的殺手快速發射了第三把飛刀。
他一聲不吭,出手很辣,要取凌楓性命的目的鮮明得很。
凌楓從沙發上跳到了沙發後,躲閃的時候順手抓住了伊蓮娜的小衣。他順勢一兜,怒射而來的飛刀頓時扎入泡沫軟墊之中。刀尖穿透了布料,但沒能扎破網眼狀的布料。因爲凌楓使了巧勁,飛刀入小衣的時候,他將小衣甩楊起來,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道。
凌楓伸手抓住了飛刀的刀柄,這一下他又有了武器。對方的手裡出現了第四把飛刀,但凌楓的手中多了一隻網眼小衣,關鍵時刻它甚至可以充當一面藤盾使用。這麼一來,光着屁股的他似乎還佔了一點優勢。
三次出手都沒能傷到凌楓,對方並沒有貿然將他的第四把飛刀甩出手。
凌楓也沒有貿然進攻,他的視線死死地鎖定着入侵的殺手。
直到這個時候凌楓也纔有機會仔細看看面前的殺手。
殺手帶着一頂鴨舌帽,臉蛋黑黃,鷹鉤鼻,還有一雙陰狠的棕色眼睛。
這是印度斯坦人的面貌特徵,而且就他身上的氣質,還有他頭上的鴨舌帽,凌楓便可以確定他就是半個月前的那個鴨舌男。
這半個月的時間,他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直到今晚,他纔等到出手的機會。原因很簡單,平時凌楓的身邊總是跟着三個保鏢,而且一個個都不好對付,再加上凌楓更是一個高手,他貿然出手的話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希望。今晚,凌楓撇開他的三個保鏢和伊蓮娜幽會,他就有了出手的機會!
伊蓮娜還在睡夢之中,一隻耦臂曝露在被子外面,嘴角帶着甜美的笑容,不知道在夢裡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就在屋子裡的兩個男人以命相搏的時候,她擡了一下手臂,嘟囔地道:“不要了啦,人家都受不了了,你實在要的話,人家給你親親行不行?”
凌楓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片細密的汗珠來。
這生死攸關的要命時刻,她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伊蓮娜不出聲還好點,她一出聲似乎是提醒了那個殺手。那個殺手一揮手就將第四把飛刀扎向了伊蓮娜。
凌楓將手中的小衣一抖,小衣張開,一隻半圓形的布兜頓時兜住了殺手的飛刀。而他的另一隻手也順勢一抖,將緊握手中的飛刀甩了出去,扎向了殺手的胸膛。
殺手一個滾身,避開飛刀的同時逼近了凌楓。他的袖口之中忽然滑出一把鏈子刀,一抖手邊扎向了凌楓的右腿腳筋。
飛刀,鏈子刀,這簡直是迦陀莎的增強版!
凌楓跳躍起來,裹着飛刀的小衣狠狠地抽向了殺手的腦袋。
殺手有鏈子刀,凌楓有小衣刀,兩人眨眼間便進入快速攻防的階段。鏈子刀撕開了沙發的皮套,填充物被勁氣衝擊起來,飛飛揚揚。小衣刀撕開了地毯,留下一條條裂口。兩人的拳腳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這一交手,凌楓驚訝地發現,對方的內力修爲並不在他之下!
伊蓮娜卻還在熟睡之中,大有雷打不醒的姿態。她偶爾會翻個身,冒出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夢話。
轉眼間兩人攻防轉換了幾十次,無論是凌楓還是殺手都沒有辦法幹掉對方,也沒有辦法讓對方受傷。
譁!鏈子刀的煉製與小衣刀的小衣攪在了一起。兩把鋒利的小刀也垂在了空中,寒芒閃閃。
殺手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猛地運力將合金鏈條往身前一扯。
殺手的意圖很簡單,扯斷凌楓的小衣,那麼他就佔據了武器的優勢。凌楓豈有不明白他的動機的道理,他順勢前衝,一拳轟了過去。
殺手也一拳對轟過來。
兩隻拳頭撞擊在了一起。
轟!勁氣四射,纏鬥的兩人頓時被衝擊力撞開。
嘶!凌楓手中的小衣合金鏈條扯斷,裹着飛刀的那一隻半球掉在了地上。他的手裡就只剩下了半截小衣和一條鬆緊帶。
“死!”殺手的嘴裡冒出了一個冰冷的聲音,一抖手,鏈子刀嗖一下又向凌楓的胸膛飛射過去。
凌楓一個滾身躲開了飛刀,探手抓住了他放在牀頭櫃上的褲子。
褲子的腰帶上有一隻槍套,槍套裡裝着一隻*。薇薇安在印度的時候給了他一支俄羅斯制的海盜槍,那支槍早在離開黑瓦村的時候就處理掉了,這支槍是薇薇安重新給他在黑市上買的。剛纔他一直沒有機會拿他的槍,小衣被扯斷,對方殺他心切,沒有切斷他向牀頭櫃方向移動的路線,這就給了他結束戰鬥的機會。
有槍再手,如此之近的距離,就算對方有一百把飛刀在身也無濟於事!
乍然看見凌楓滾到牀頭櫃邊,抓起了他的褲子,殺手微微愣了一下,忽然轉身一個虎撲,穿窗躍出。
凌楓剛將槍套對準殺手剛纔站立的方向,對方的身體卻已經躍出了窗口。他拔腿追到了窗戶邊,用槍對準樓下的方向。樓下的地面上根本就沒人,他跟着又將搜索左右兩側,可兩邊的牆體也沒有人。
凌楓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跟着縮頭。
叮!一把小刀狠狠地紮在了窗臺上,濺起了一團火星。
他要是再遲一秒鐘,他的腦袋肯定會被對方的小刀貫穿腦袋!
他飛快地從伊蓮娜的梳妝檯上找到了一面鏡子,他將鏡子從窗口探了出去。窗戶上面的牆體上也沒人,對方時候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做,趁着他拿鏡子的時間裡逃走了。
這個殺手是煞忌利教的殺手,而且他與迦陀莎有着關係。這是一番惡戰之後,凌楓的唯一的收穫。
這時伊蓮娜悠悠醒轉了過來,她看見了光着身子站在窗戶旁邊的凌楓,然後又看見了滿地的鴨絨、布條,還有被撕碎的地毯,愣了半響才冒出一句話來,“凌,你……夢遊了嗎?”
凌楓轉身看着她,無語,且君子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