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是龍威廉的人自己起內訌自相殘殺,可是……”警局一間辦公室裡,吳正義一臉困惑的樣子,“可是這件事怎麼給人一種讓人想不明白的感覺呢?”
同在辦公室裡的龍江也是皺着眉頭,一副困惑的樣子。他也覺得凌楓做了什麼,不然那些槍手不可能平白無故地開槍射殺自己的同伴。可問題就在於無法查到凌楓做了什麼,更沒有證據來證明他心中的猜測。
“龍老總,要不我們把那小子轉移回基地再審問吧,在這裡不是很方便。”吳正義提出了這個建議。
龍江搖了搖頭,“如果沒出木婉音這事,我們倒是可以將他轉移回基地,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爲什麼不可能?”吳正義說道:“他不過是一個企業家,而且也沒什麼大人物站在他那一邊,我們將他轉移到基地之中調查審問,他能拿我們怎麼樣呢?”
“糊塗!”龍江不悅地道:“他交出這個視頻,木婉音是與我們合作的,她現在放下綁架和間諜罪,你想把這件事捅出去嗎?還有,這其中還有一個龍威廉!現在的情況就是隻要我們一動凌楓,他那些英國記者朋友就會將事情捅出去,大炒熱炒,我們怎麼來收場?”
吳正義閉上了嘴巴。
“你去把陳小七給我找來。”龍江說道。
“她就在警局裡,這會兒正和凌楓見面。”吳正義說道:“我這就去把她叫過來。”
“去吧。”龍江目送吳正義離開,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
警局審訊室裡,凌楓和陳小七隔桌而坐。凌楓的手上沒有戴手.銬,面前還有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這已經算是受到禮遇了。不過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木婉音勾結有美國軍方背.景的龍威廉覬覦他的來生丸和藥方,龍江肯定是不會給他這種禮遇的,這會兒沒準已經押到47號院去關起來了。
“兒子,你打算怎麼辦呢?”陳小七小聲地問道。
凌楓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牆角的監控攝像頭,然後又給陳小七眨了一下眼睛。
陳小七苦笑了一下,她是什麼出身,她豈會不知道這間審訊室裡有監控的道理,不過她是在很擔心凌楓,也擔心事態的發展會向着不利於凌楓的方向發展,所以纔會忍不住問一下。真正的來生丸和藥方都在她的手裡,只要她交出去一切的問題就都解決了,可是在這麼做之前,她還想徵求一下凌楓的意見。
之前凌楓有告訴她,待到他走投無路的時候就上交,可現在看來他已經挺過來了,那麼來生丸和藥方豈不是就可以不上交了?這就是讓她躊躇難決的原因所在。
“回去再說吧。”凌楓說,跟着又轉移了話題,“媽,龍威廉被送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陳小七說道:“他在醫院接受治療,警方已經派人看守了。他逃不了法律的制裁,你也別操.他的心了。”
“黎倩呢?”
“當然也在這裡,有警察給她做筆錄。”陳小七說。
凌楓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真想好好睡一覺。”
陳小七看着凌楓,小聲地道:“兒子,我去說說,你又不是罪犯,老是把你留在警局也不是一回事。你等着,我去去就回來。”
“媽,你是去找龍江嗎?”凌楓說道:“算了,那傢伙脾氣臭得很,你去找他一定被他訓一頓。”
陳小七笑了一下,“也就只有你敢這麼說龍老總,這事我不去找他說找誰說啊?警局的局長管不了這事。”
凌楓忽然站了起來,湊到陳小七的耳邊低聲說道:“媽,我總懷疑這事沒那麼簡單,你能不能查一下龍江和龍威廉是什麼關係?我是說,這兩人會不會是什麼親戚呢?”
陳小七頓時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凌楓突然提出來,她有些犯懵。
這時吳正義推開了房門,“七姐,龍老總讓你過去一下。”
凌楓結束了耳語,回到了座位上,他看了吳正義一眼,不過連一個招呼都不想和吳正義打。
“兒子,媽去去就回來。”陳小七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吳正義走了過來,坐到了凌楓的對面,“凌楓,今晚的事你以爲你能推掉一且責任嗎?我告訴你,你最好老實一點,好好配合我們的調查,不然你會有大.麻煩的。”
凌楓喝了一口咖啡,笑道:“那麼你準備給我安一個什麼罪名呢?未經許可就擅自營救被綁架的人質嗎?還是提供了讓人不高興的證據呢?”
“你——”吳正義氣結,與凌楓鬥嘴,他就一次都沒有贏過。
“吳先生,我們還是省省口水吧,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我,今晚你還能不能活着都是一個問題。還有,你也別想在我的身上立什麼功,藥和藥方我就算要交上去也不會經過你的手。”凌楓說。
吳正義的臉色鐵青,“你最好別犯事,如果你落在我的手裡,我會讓你後悔今日跟我的話。”
凌楓苦笑着搖了搖頭,懶得理他了。這樣的威脅對他來說簡直沒有任何威脅。
這時一個警察來到了門口,客氣地道:“凌先生,請你跟我去拍一張照片。”
凌楓不解地道:“拍照?拍什麼照?拍照幹什麼?”
警察解釋道:“是這樣的,你和黎小姐的筆錄已經做完了,我們需要整理成一份檔案,你們的資料當然要完善才行。沒事的,就只是拍一張照片而已。”
“好吧,我去。”凌楓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警察局裡人來人往,一片忙碌的景象。深夜裡出現這種景象一點都不正常,只因爲發生在康正藥業的事情。不過人雖然很多,但沒有一個閒雜人等。這樣的事情肯定要封鎖消息。
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凌楓看到了擺在地面上的三十幾只屍袋,那些屍袋一字排開,整齊得讓人背皮發涼。他忽然想到了木婉音,心中莫名傷感,他忍不住去想,她會躺在哪一隻屍袋之中呢?
人的情感真的是非常複雜的東西,以前凌楓恨木婉音恨得要死,可她真的死了,他卻又爲她的結局感到可悲。
“你這又是何苦呢?如果你不來搶我的東西,不陷害我,你老老實實地過你的公主生活又有什麼不好呢?”凌楓的心中暗暗地道。
“凌先生,這邊請。”帶路的警察客氣地道。
凌楓這纔回過神來,他卻駐足,對着三十幾只屍袋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他的雙手沒有沾上任何人的鮮血,可他卻非常清楚,這裡躺着的三十幾個人都是因爲他才死的。
尊重對手就是尊重自己。
“師姐,安息吧。”凌楓呢喃地道。逝者已逝,他們生前做了什麼事情就不重要了。叫木婉音一聲師姐,這沒什麼。
帶路的警察將凌楓帶到了一個房間之中,他看到了黎倩,還有一個負責拍照的女警官。
“師父!”看見凌楓,黎倩忍不住跑了過來,一副喜不自禁的樣子。她似乎是想撲到凌楓的懷裡發泄一下情緒的,可是一想到他的黎浩的師父,她又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你沒事吧?”凌楓擔心她的精神情況。
“我沒事,剛纔我還看了一下股票。”黎倩笑着說道:“又漲了一角,咯咯。”
凌楓有些無語了,不過他已經很清楚地知道黎倩屁事沒有了。
女警官分別給凌楓和黎倩拍了照,帶路的警察又將兩人帶到休息室休息。這之後便無人來找兩人,兩人在休息室中閒聊。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啊?”黎倩不滿地道:“身上髒死了,我想回去洗個澡。”
凌楓苦笑道:“我也想回去,可是這裡的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再等等吧,等我媽和龍老總談完之後再說吧。”
“我好睏,我想睡一會兒……呵欠……”黎倩打了一個呵欠。
凌楓說道:“睡吧,這裡也沒別人,要是有事我叫你。”
“師父,我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啊?”黎倩說,眼巴巴的樣子。
“靠吧,你想靠就靠吧。”凌楓說。
黎倩靠在了凌楓的肩頭上,閉上眼睛小憩。她飽受驚嚇,現在鬆懈下來,她很快就睡着了。凌楓的肩頭比較寬厚,她靠着也舒服,但靠着靠着,她乾脆就滑到了凌楓的懷中,頭枕着他的大腿睡覺了。
看着小貓一般粘人的黎倩,凌楓的心裡不免就想起了過去與她一起做過的那些荒唐刺激的事情,他苦笑道:“明明是我的女人,卻將我忘記,搞得我摸不能摸,碰不能碰,這叫什麼事呢?”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碰,他輕輕地撫摸這她的秀髮,給她帶去安寧。
黎倩睡得很沉,渾然沒有察覺。
幾分鐘後,門外忽然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凌楓將黎倩的螓首輕輕地捧了起來,給她墊了一個抱枕,然後才起身走出休息室。
一些警察正在往外跑,一些則在打電話指揮安排什麼,給人一種很混亂的感覺。
“發生什麼事情了呢?”凌楓心中很是奇怪,就他所看到的而言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一個警察從走廊另一頭跑來,一邊跑一邊整理身上的武裝帶。凌楓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警察正是將他和黎倩帶到這個休息室裡的警察。
“警官,發生什麼事了?”凌楓攔住了那個警察。
“我們送到醫院治療的那個疑犯被人劫走了!”警察氣憤地道:“我們死了四個兄弟!可惡,如果我發現他,我一定給他一槍!”
龍威廉被劫走了?
凌楓頓時愣在了當場,這是什麼情況?
“凌先生,我不和你多說了,你留在休息室休息吧,我得去抓人去了。”警察邊說邊走。
“再見,注意安全,警官。”凌楓也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