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滾開!”馬背上的曹瑾也看見了道路中間的小‘女’孩,嬌喝一聲,‘啵’的一聲,撒開了手中三米長的馬鞭。
“哧”馬鞭在空中蜷曲一圈,如被逆鱗的蛟龍,徑直向愣在街道中心的小‘女’孩‘抽’了過去。
馬鞭全是用獸筋結成,足足有兩指粗細,曹瑾本身是煅體四重的實力,又在疾馳的馬背上,她這全力一鞭,‘抽’得空氣都噝噝爆鳴,其威力,足以‘抽’斷‘玉’石。
這一鞭如果‘抽’打在小‘女’孩的身上,就算不會當即斃命,小‘女’孩也肯定會落下殘疾。
街道四周的行人全都瞪圓的眼睛,目光中充滿驚駭,彷彿已經看見小‘女’孩被鞭撻到半空,鮮血綻放的場面。
而剛纔的美麗少‘婦’,小‘女’孩的母親,則是一聲尖叫,直接昏死當場。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從街道斜刺裡衝了出來,擋在了被嚇呆的小‘女’孩的身前。
“停下!”一聲暴喝如萬鈞雷霆,炸響在街道上每一個人的耳裡。
“滾開!”曹瑾見竟然有人膽敢冒犯自己,一咬紅‘脣’,馬鞭‘抽’下的速度又凌厲的幾分!帶起了一陣虛影。
剛纔出鞭,她還留了幾分力氣,這次卻是全力施爲。
這條街本來就是屬於曹家,在這條街,從來還沒有人膽敢阻止她曹瑾!
可是,鞭子就要落在馬前的人身上的時候,曹瑾只看到對方右手動了一下,然後馬鞭另一頭便有一股大力傳來。
“給我下來!”楚陽最見不得這種恃強凌弱之輩,此時見曹瑾連一個小‘女’孩都不放過,心中大爲光火,單手抓住馬鞭,一聲暴喝,右手用力一掄,曹瑾便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馬背上倒飛而出,轟然摔在旁邊一堆爛菜葉中。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旁觀的人只看見一個黑影從街道旁邊衝出來,然後曹家三小姐曹瑾便飛了出去。
行人還來不及訝然是誰膽敢在這裡對曹家三小姐動手,更驚險的一幕隨即出現,曹瑾的馬匹並沒有因爲主人不在自己背上而停下來,嘶鳴着衝向擋在小‘女’孩身前的男子。
馬匹距離男子已經不到四米,誰都能夠看出,男子已經不可能躲開。更何況,男子身後還有嚇呆了的‘女’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中爲這個能夠替他們出手教訓曹瑾的人暗暗祈禱。
楚陽看着疾馳過來的奔馬,整顆心也懸在了半空。以他的速度,他有信心自己能夠避開這發狂的野獸。
只是,他如果讓開,身後的小‘女’孩勢必會變成蹄下亡魂!
楚陽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嚇得臉‘色’發青的小‘女’孩,那雙靈動的眸子似乎也正打量着他。
“艹了!拼一把!”楚陽嚥了口唾沫,雙眼凝視着狂奔過來的馬匹的四蹄,屏住呼吸,兩‘腿’微壓,身體中心略微向前傾斜。
“噝……”狂暴的奔馬眨眼已經到了楚陽身前,眼看馬蹄就要落到楚陽身上,街道上空響起一片‘抽’氣聲。
就在這一瞬間,楚陽如脫籠的猛虎,微躬的身體猛然前傾,左手撒開五指如鷹爪一般扣住奔馬的口鼻,右膝微曲,右手如電,在馬蹄踢到自己身上的瞬間,搭在了馬匹兩隻前‘腿’的中間。
“喝!”一聲暴喝,楚陽牙關緊要,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全身力量都凝聚在了托住馬匹的右手上。
“呼……”在四周行人訝然的目光中,疾馳的奔馬就這麼被楚陽託得凌空而起!
曹瑾的這匹坐騎,是秦嶺山脈深處的良駒烏蹄馬,有日奔千里的體能,生得高大健碩,這匹馬肯定超過四百斤!竟然就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凌空舉起!!
“轟!”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後,烏蹄馬被楚陽直接丟出了四五米遠,轟然砸在地面,將青石鋪就的路面都砸陷下去了幾分。
“呼……”楚陽將馬匹丟開之後,直接撐着刀柄跌坐在了地面。強烈的緊張感,讓他剛纔流逝了大量體力。
“籲……小子,你竟敢對……”跟在後面的曹家管家曹雷,此時回過神來,勒住奔馬,目光‘陰’毒地看着楚陽,正要發作,卻被旁邊的洶涌的行人給生生擠了回去。
“啪啪啪……”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四周突然響起了陣陣掌聲,見小‘女’孩得救,所有人都高興得雀躍歡呼。
此時此刻,再沒有人對楚陽手中握着的長刀,‘露’出鄙夷之‘色’,目光深處,剩下的只有敬佩。
神州雖然以劍道爲尊,但這只是武者的派別之爭,對於這個邊陲小鎮的普通人來說,他們更願意尊敬願意幫助的自己的強者。
“小妹妹,你沒事吧?”楚陽想起身後的小‘女’孩,轉過身問道。
小‘女’孩身穿一襲綠繡竹葉梅‘花’領棉服,外披‘玉’‘色’鳳紋煙紗,微風吹過,輕紗飛舞,配合着那一臉晶瑩的淚痕,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
楚陽注意到小‘女’孩粉白脖頸前懸掛着的一塊漆黑小牌,小牌三指寬,像是一個令牌,他卻看不出牌子是用什麼材質打造的。整個小牌沒有任何紋飾,中間就是一個大大的‘獸’字,似一個獸頭,獠牙豎眼,猙獰粗獷,並不像是普通飾品。
小‘女’孩臉‘色’烏青,不過聽到楚陽的問話,卻是倔強地搖了搖頭。
“真是個堅強的姑娘!”楚陽‘摸’了‘摸’小‘女’孩‘肉’嘟嘟的臉蛋,看着旁邊剛纔昏死過去的年輕‘婦’‘女’,笑道:“快過去找媽媽吧,以後要小心點哦。”
小‘女’孩兒點了點頭,步履蹣跚地向被衆人扶住的年輕‘婦’‘女’走了過去。每走兩步,她就會回頭望楚陽一眼,模糊的視線中,楚陽的面貌她並沒有看清,但是那一把豎直在大地之上的長刀,卻是銘刻在了小‘女’孩的腦海中……
見小‘女’孩回到了自己母親的身邊,楚陽這才吐了一口氣,長刀回鞘,拍了拍衣袂,轉身向鎮外走去。
“啊!!!”一聲尖叫突然在街道旁邊炸響,打破了整條街道此時溫馨的畫面。
“是誰?”曹瑾蓬頭垢面地從爛菜葉子堆中爬了起來,一雙丹鳳眼眯成了一道冷鋒,在人羣中掃視了一眼,最後停在了背刀離去的楚陽身上。
“給我站住!!”曹瑾現在氣得發瘋,她從小到大都沒被人打過,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醜?尤其是身上的陣陣爛菜葉子味道,讓她恨不得將楚陽生吞活剝。
“小姐。”曹家管家曹雷看見曹瑾,立刻從馬背上翻身下來,低頭站在曹瑾身邊。
曹瑾不理曹雷,見楚陽視自己爲無物,更是火冒三丈,撿起地上的馬鞭,擡手便是一鞭向楚陽‘抽’了過來。
“啪!”馬鞭未及‘抽’到楚陽身上,就被楚陽反手抓在手中。冷冷地掃了一眼曹瑾,楚陽吐字如釘:“滾開!不要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你!!”曹瑾什麼時候被這樣羞辱過,當即就要‘抽’回鞭子,可是這是她才發現,她竟然拉不動馬鞭!
楚陽現在已經是煅體八重巔峰的實力,而曹瑾纔剛剛踏入煅體四重,兩人的實力,完全不在同一個檔次上。
“雷管家,給我殺了他!!殺了他!”曹瑾此時才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聲音尖銳地對旁邊的曹雷道。
“哼!”楚陽冷哼一聲,將馬鞭一撒,曹瑾立刻身形不穩,直接噔噔後退了四五步才被曹雷扶住站穩。
楚陽看着曹瑾,將背上的長刀重新取下,朗聲道:“光天化日縱馬行兇,你們真以爲這天塑鎮是你們曹家的?能隨便草菅人命嗎?”
聽到楚陽這話,四周看熱鬧的羣衆當即醒悟。
這次災難沒有降臨到自己頭上,但是說不定下次就是自己。所有人都自覺地將腳步向楚陽一側移動。
“楚陽!你是楚陽!”曹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她注意到楚陽背上的長刀,突然尖聲笑了起來:“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修煉四年,境界都沒有絲毫進展的廢物!!”
曹瑾曾到重陽鏢局去過幾次,見過楚陽,此時認了出來。
“是我又怎麼樣?”楚陽也不解釋,只是聲音變得愈加凜冽,雙目緊緊盯着曹雷。
今天一場惡戰恐怕是避免不了了,曹瑾沒什麼威脅,唯一讓楚陽擔心的是早已經煅體九重的曹雷。
“小姐,鏢隊已經出發了,少爺叫我們快點跟上去。這次的事情,事關重大,耽擱不得,現在不宜繼續在這裡糾纏。”曹雷見事情愈演愈烈,附在曹瑾耳邊,小聲提醒道。
曹雷現在是進退維谷,曹瑾的吩咐他不得不遵從,憑他煅體九重的實力,他也沒有將楚陽放在心上。
但是,曹瑾已犯衆怒,現在‘激’進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畢竟這天塑鎮,曹家並不代表一切。天塑鎮鎮撫,可並不是一個‘花’架子。如果繼續鬧下去,等城衛隊來了,恐怕麻煩不小。
曹瑾咬了咬嘴‘脣’,最後狠狠地跺腳,終於將馬鞭盤起,翻身騎上已經重新站立的烏雲馬。
端坐在馬背,曹瑾斜睨楚陽,一雙丹鳳眼眯成一條冷鋒:“楚陽,這次便宜你了。不過這件事情沒完!等我從鳳嘴城回來,我一定讓二哥將你扒皮‘抽’筋!”
“駕!”調轉馬頭,曹瑾一鞭‘抽’在馬‘臀’上,烏雲馬立刻四蹄翻飛而去,曹瑾尖細的笑聲回‘蕩’在街道上空,久久不散:“楚陽,忘記告訴你一點,我二哥馬上就要突破煅體六重!你最好不要害怕得逃跑!哈哈……”
曹雷見曹瑾絕塵而去,也翻身上馬,快速追趕上去。只是在經過楚陽的時候,他瞥見那一雙毫無‘波’瀾的漆黑眼眸,不由得回想起剛纔楚陽單手將烏蹄馬摔倒在地的情形。
“他真的只有煅體五重的實力?”不知怎的,看着楚陽,一股涼意爬上了曹雷的背脊……
……
“煅體六重麼?”楚陽收起長刀,目送曹瑾遠去,嘴角牽起一絲冷笑:“希望到那天,你還能說出今天一樣的話……”
“楚陽?你是重陽鏢局楚鐵山的兒子?”等曹瑾的身影隱沒在城‘門’之外,靜隘的街道立刻沸騰了起來,一個年長老者走到楚陽身邊,開口問道。楚鐵山實力不俗,爲人正直,所以在天塑鎮小有口碑。
“嗯。”楚陽點了點頭。
“哈哈,真是虎父無犬子!楚陽,你今天可是給我們大家出了一口惡氣!”老者朗聲一笑,指着旁邊的豆腐小店道:“楚陽,不知道你吃過早飯沒有。如果不嫌棄,嚐嚐老兒親手研磨的豆腐怎麼樣?”
“老何,你那豆腐半點油水都沒有,也好意思拿出來?楚少俠,爲了慶祝今天教訓了曹瑾這丫頭,我山嶺酒樓免費待客一天,你來我們這裡吧……”張何的聲音剛落下,旁邊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立刻接腔道。
有兩人一開頭,整條街的氣氛立刻高漲,所有商販都邀請楚陽到自己的店裡小憩一下。
曹家張揚跋扈,被曹家禍害的鄉鄰不少,楚陽今日教訓了曹瑾,算是給他們出了一口惡氣,大家都願意拿店裡最好的酒菜貨品來招待的楚陽。
“謝謝各位的好意,只是我今天還有要事在身,所以對各位的好意只能夠心領了!”
因爲這次意外,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如果不趕快上路,恐怕在天黑之前到達不了山陵城。
山陵城作爲邊關重地,晚上都實行宵禁,楚陽可不想第一次出遠‘門’就風餐‘露’宿。當即謝絕了鄉鄰們的好意,即刻啓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