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知畫與她肚子的孩子平安無事,樑薪的心頭大石總算是落下了。
破虛立道的功法樑薪默寫給了楊戩,但是樑薪沒有想到的是破虛立道根本就不適合太監修煉。而楊戩強行修煉最後會練出一門什麼樣的武功,這個懸念還得留待以後再揭曉。
暫時樑薪還不適宜將知畫帶進樑府,最起碼也得通知了詩音再說嘛。於是乎樑薪先把知畫安頓在了樑薪旁的那個小院子裡。以前楊戩沒送樑府大宅給他時樑薪就和詩音住在那裡,之後一直有人在定期打掃,所以那院子也很乾淨。
將知畫安頓好後梁薪必須立刻出城一趟,他得趕去押送自從蘇杭應奉局抄家得來的金銀珠寶,以及蘇杭應奉局那些被抓的官員。雖然有印江林和林沖在負責樑薪完全可以放心,但樑薪自覺自己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樑薪與樑瑞偷偷的出城,然後一路和林沖他們聯繫,終於在林沖他們快到大名府的時候樑薪和樑瑞與他們碰上了。面對趙偲和趙凝萱的詢問,樑薪打了個哈哈敷衍了過去,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謹防說多錯多。
重新回到汴京,樑薪先將那些金銀財寶和犯人安置在了西廠,然後便進宮面聖。聽聞樑薪歸來,最近心情一直比較抑鬱的趙佶倒是微微振奮了一下心情,因爲早在樑薪回京之前樑薪那摺子就已經遞進宮了。
摺子上樑薪提到自己已經將蘇杭應奉局連根拔起,同時還查抄了大量財物,雖然沒寫明確的數額,但大量兩個字已經讓趙佶有些期待了。
在艮獄之中見到趙佶,樑薪跪地行禮道:“微臣樑薪,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吧。”趙佶揮揮手道,很明顯他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此時只是強打的精神而已。
等到樑薪站起身,趙佶問道:“你上的那摺子朕已經看過了,只是裡面的內容有些不盡不全,你仔細跟朕說說,這一次江南之行究竟完成的怎麼樣了。”
樑薪對着趙佶行了一禮道:“回皇上的話。此次微臣奉旨徹查蘇杭應奉局,共計查抄白銀應該是五百三十二萬九千七百兩,黃金四十三萬兩,另有古董字畫若干價值暫未估算。另外此次一共抓捕蘇杭應奉局官員八十三人,另外還有十人尚未實行抓捕。”
趙佶身爲帝王富有四海,但是聽見那五百多萬兩白銀以及四十多萬兩黃金也着實嚇了一跳。甚至趙佶都已經開始在幻想自己可以用那麼多銀子收集多少奇異花石,建造多少宮殿。
緊接着趙佶又聽見樑薪說還有十個人沒有實行抓捕,趙佶眉頭一皺:“爲什麼?這等禍國殃民的賊子就應當抓起來處以極刑,還等什麼?”
樑薪從懷中取出那暗賬賬本遞給趙佶:“皇上。此十人位高權重牽涉甚廣,所以微臣不敢貿然做主。”
趙佶看了看那暗賬賬本,最近他殺氣有些重,只是看了幾個人名字後就把賬本扔回給了樑薪,然後說道:“抓!這些竊據高位不思報國,只懂得蛀蝕江山的畜生。全部給朕抓了,然後挨個抄家。”
“是,皇上。”樑薪行禮領旨。
談完了正事,樑薪見趙佶一臉倦容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皇上,微臣觀皇上氣色不太好,不只是否龍體有恙?”
趙佶搖搖頭,“朕沒事,只是最近煩心事太多,所以寢食不安而已。”
樑薪深鞠一躬:“還望陛下保重龍體啊。”這句話樑薪說的情真意切,因爲他心裡確實對趙佶懷有一定的愧疚之心。當然,這也是因爲夏知畫沒死,如果夏知畫死了,樑薪對趙佶懷有的就不是愧疚之心而是仇恨之心了。
趙佶見樑薪對自己的關心不似作僞,心中頓時有些感動,繼而臉色也緩和了下來。趙佶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不過朕還有很多地方要倚重你,所以你也得多保重身體。去吧,趁着臨近過年的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年後你的事還多着呢。”
“爲皇上效勞是微臣的福分。”樑薪乾淨利落地說道,然後跪地行禮:“微臣告退。”
趙佶點點頭,樑薪慢慢退出去。
出了延福宮,樑薪一路上都沒有碰到楊戩。想到快要過年了,樑薪轉去皇宮準備去看望一下小春子。
小春子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他對權勢的追求並不高。儘管他與樑薪識於微時,儘管現在樑薪已經權勢滔天,但是小春子從來沒有主動向樑薪要求過要升官發財,即便樑薪幾次提起小春子也推辭了。
這樣的行爲在很多人看來也許是傻,但樑薪卻認爲小春子那纔是大智慧。獨自一人把守着御藥院,不參與世事紛爭,何其逍遙自在。
樑薪心裡還在想着是否要帶小春子出宮好好喝兩杯時,突然一道聲音傳來:“樑薪。”聲音一落,樑薪便看見一個人影衝進了自己懷中,然後抱着自己就大聲哭道:“母后死了,母后死了。樑薪,我母后被我父皇給殺死了。嗚嗚嗚……”
瞬間,樑薪的肩膀被紫霞的眼淚給溼透了。樑薪四下看了看,自己和紫霞眼下正站在大路上,要是被過往的人看見了未免影響不好。樑薪拍了拍紫霞的後背,輕輕將她推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紫霞點點頭,紅着雙眼道:“那到我的紫霞宮去吧,我那裡現在就只有我和我的貼身侍女蘭馨了。其餘的人已經被父皇下令撤走了。”
那不就是一個冷宮了嗎?樑薪看着紫霞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一個失了寵的公主最終等待她的結局必然是將她遠嫁他國,樑薪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也把紫霞弄出宮去。但是他轉念一想,弄出宮了自己又怎麼安排呢?要是讓她知道了自己跟她媽還有一腿,她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樑薪一陣頭痛,於是甩甩頭逼迫自己暫時不去想這些事。
紫霞宮如同紫霞所說那樣,以往負責服侍她的宮女太監已經全部被撤走。唯一留下的蘭馨剛剛出去給紫霞宮領過年所要用到的一切年貨了,以往這些事哪裡需要紫霞宮的人親自去領,布庫房那邊自會有人送過來。皇宮之中人事就是這麼現實殘酷,你高高在上時他們就捧着你,你落魄時他們也不會介意來踩你幾腳。
樑薪隨着紫霞進入宮中,剛一坐下紫霞就哭着說道:“樑薪。你帶我走吧,我不想留在這裡了。母后一死,我如果再留在宮裡就會被嫁給那些什麼吐蕃王子,大理王子之類的。我不要,要我嫁給他們我寧願去死……”
“這……”樑薪又開始頭痛了,他感覺自己的思緒很亂,於是說道:“紫霞。帶你離開皇宮這件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實行的,必須得從長計議才行。”
紫霞狐疑地看着樑薪,有些弱弱地問道:“你……你是怕被我連累嗎?”
“傻瓜。”樑薪堅定地搖搖頭,忍不住愛憐地替紫霞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我怎麼會怕你連累我呢。只是你的身份非同小可,所以得慢慢替你謀劃一下才行。”
“那好,你發誓你一定會帶我出宮。”紫霞仍然不放心,舉起右手豎着三根手指頭道。
樑薪笑了笑,拉下紫霞的手道:“我們之間還需要發誓嗎?你放心,我說了會帶你出宮就一定會信守承諾的。”
“好吧。”紫霞點了點頭,她站起身來說道:“樑薪,我想喝酒,你陪我喝吧。”
樑薪看着紫霞眨了眨眼睛,然後笑着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我們別喝多了。”
“嘻嘻。”不知爲何紫霞就破涕爲笑了,轉身去拿了一壺酒和兩隻酒杯過來。紫霞先給樑薪倒了一杯,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紫霞將其中一杯遞給樑薪道:“來!我們先喝一杯。”
樑薪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但是紫霞卻把自己手中那杯酒給倒點了。樑薪有些疑問地看着紫霞,紫霞有些悲傷地說道:“第一杯酒,我先敬母后。”
樑薪點點頭,然後紫霞又給他倒了一杯酒:“來,這一杯我們喝。”
紫霞端起酒杯就喝了,樑薪想了想也把酒喝了下去。喝完之後樑薪舔舔嘴脣道:“不知道爲什麼,這酒的味道感覺有些怪怪的。”
“味道當然有些怪,因爲我在裡面放了春風一度散。”紫霞自然而然地說道。
“春風一度散?”樑薪微微一驚,“天下第一春-藥?”
紫霞點點頭:“你別擔心,我剛剛喝的那杯酒裡也放的有這個。”
“爲……爲什麼?”樑薪不解地問道。同時他感覺身體開始發熱起來。這樣的反應讓樑薪更是一驚,因爲他赫然發覺自己那百毒不侵的體質竟然不能抵抗春-藥,難道……春.藥不算是毒藥?
聽見樑薪問爲什麼,紫霞一下站起身脫掉外套道:“不爲什麼,因爲我要和你把生米做成熟飯。”
樑薪腦袋一暈,心中悲嘆一聲:“蒼天啊,我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給逆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