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今時今日的樑薪還是當年剛剛穿越過來時的樑薪的話,他聽見破虛這句話肯定會尖叫着蹦起來。不過樑薪今時早已非當初,聽見破虛如此一番話樑薪雖然內心震撼不已,但是臉上古井無波地笑了笑,然後回頭看了一下道:“幸好我還有影子在,不然師父您這樣說起來我還真得懷疑自己是不是活人了。”
破虛也跟着笑了一下。他搖搖頭道:“人的命數千變萬化妙含無上天機,單純靠人力的推演又怎麼可能將其完全看清楚。也許你的命數就是一個異數,我修爲不夠還不能看清你。”
“不過也是正是我看不清你的命數,所以我最後才決定將寶押在你的身上。七殺、破軍、貪狼三星入宮,天下即將大亂。兩門四家各自在尋找自己的承志人,以求能在這場大亂之中獲得最大的利益。兩門四家之中,佛門的承志人是誰暫未可知。
我玄虛門作爲道門正統選中了你,法家很明顯選的是定王趙偲,墨家似乎選了太子趙桓,至於另外儒家和兵家分別選了誰,這個暫時也還不清楚。不過以我之見,鄆王趙楷背後必定有儒、兵二家之一在背後支持。”
“鄆王趙楷?”樑薪微微一凜,他險些將此人忘記了。如今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發展,樑薪心中暗自決定回到並肩王府後要找人好好關注一下此人。
破虛看着樑薪,他伸手按在樑薪的肩膀上道:“兩門四家之中已知的承志人均是身負紫薇命數之人,或多或少有機會入鼎帝王寶座。但是唯獨你身上沒有,不過我願意將寶押在你身上,之爲你身上還有‘道印’。”
“道印?這是什麼東西?”樑薪微微一愣,他心想咱這不會還要凝結金丹渡劫飛昇吧。正在他滿心期待時,結果破虛卻來了一句:“你學有‘破虛立道’,這就是道門至高聖典。有緣獲得此聖典之人,便是身負道印。”
樑薪頓時翻了翻白眼,他掰着手指數道:“照你這麼說,秦晴、綺雲、蓉蓉都學有破虛立道,那麼她們身上也有道印咯?”
“自然如此。”破虛說道。
樑薪笑着問道:“那這個道印有什麼特別作用沒?”
“妙用無窮,但我還沒參透其中一二,空守寶山而不得其入。”
暈死。樑薪又翻了翻白眼,這說了等於沒說嘛。此刻樑薪再次打量破虛,頓時覺得這個老傢伙身上很有一股神棍的氣息。破虛興許是被樑薪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他擺了擺手道:“好了,今日我們的交談就到此爲止。你自己要多注意練功,爭取早日突破到宗師境界。我還有事,所以就先走一步了。”
“師父怎麼不多留幾日,也好讓徒兒盡一盡地主之誼嘛。”樑薪挽留道。
破虛搖頭:“不必了,無意而來無意而去,一切皆是有緣,不必執着。有緣我們自會再見的。”
“師父,徒兒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做承志人,除了能得到支持以外還有其他什麼責任和義務嗎?”樑薪開口問道,問清楚這個纔是他此行的目的。
破虛點了點頭道:“這個問題問的很好。承志人承志人,這三個字的含義就是繼承志向之人,道門的志向就是一切以無爲法,清虛自守、無爲自化、萬物齊同、道法自然、遠離政治、逍遙自在……”
“得了得了,師父的話太過玄奧,徒兒聽不明白。這樣吧,徒兒努力多看幾天道書,等我對道門思想有一定研究了再問師父得了。”樑薪對着破虛深鞠一躬說道。
等他擡起頭來時,房間裡已經沒有了破虛的身影。樑薪走到窗邊看了看,窗外也沒有破虛的身影。破虛像是突然無聲無息的從房間消失了一般。如此武功樑薪心中升起濃濃的羨慕,以及淡淡的忌憚。
從“雲中仙居”裡出來,樑薪也沒有再看見破道的身影。不過樑薪猜測破道肯定在自己身邊保護着自己,畢竟要培養一個承志人不容易,更何況這個承志人還是江南之主。樑薪搖搖頭,心中不屑與似破道他們那種故作神秘。
從九樓下來走出青雲樓,樑薪徒步往一字並肩王府走。走到王府大門口時樑薪遇到急匆匆往府內走的曹元正,樑薪一把抓住他:“怎麼了?這麼急急忙忙的。”
曹元正回頭看清楚是樑薪頓時反手抓住樑薪道:“王爺,出事了。到處都出事了。”
樑薪皺了皺眉,問道:“什麼事啊?”
曹元正道:“福建路那邊自己窩裡鬥打起來了,蔡攸率領十萬大軍從蜀中地區回到福建路就中了埋伏。十萬大軍全軍覆沒,他本人也是險些命喪黃泉。最後不知道是怎麼逃走了,如今下落不明。福建路如今大部分被鄆王和蔡絛把控,蔡京生死不知。
然後京兆那邊也出了問題。太子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得到了太原宋萬雄八萬大軍的支持,他們乘夜襲擊再加上有奸細裡應外合竟然一舉將童武、韓世忠剛剛打下來的京兆與河中府給拿下了。”
“什麼?”樑薪頓時一驚,他頓時感覺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命運也太奇妙了。趙楷纔不過一個剛剛長大的年輕小夥子,居然將老而彌堅的蔡京給打敗了。還有趙桓那傢伙,具體能夠從童武、韓世忠兩個人的手裡面奪下城池?
樑薪想了想後道:“馬上召集所有團級以上人員到作戰會議室開會,既然他們都鬧起來了,咱們也不能就這樣乾坐着,是時候去湊湊熱鬧了。”
“是!”曹元正立刻跑去發最緊急的飛鷹傳書,江南各地的軍事要官接到飛鷹傳書後立刻開始往杭州趕。因爲杭州的地理位置比較居中,大家趕到的時間相差不大。不過最遠的人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也得需要四天三夜的時間。所以樑薪在這之前先召集了幾個心腹開了一場小會。
這麼一場小會雖然參會人員不多,但是參會的人個個身份尊貴,故而這麼一個會議能決定很多事情。相反四天之後的那個會議倒可能會變成一個簡單的安排性的指令下達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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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府中庭的正廳之中,樑薪、林沖、白乘風、印江林、龍爵、夏琉、南、李墨等人齊聚於此。他們這些人都是樑薪的老班子成員,如今在整個兩浙路的地位都是舉足輕重的。樑薪先讓曹元正將具體的事項給大家說了一下,然後再是大家各抒己見。
首先發話的就是印江林,雖然他已經是一軍主將,但依舊沒能改得了那大大咧咧的脾性。只見他興奮地拍了一下手道:“好啊!咱們的新兵訓練也有一些日子了,是該拉他們出去見見血了。沒想到太子和鄆王這兩個小兔崽子年紀不大本事還不小,寄人籬下竟然還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依我看我們好久沒和太子見過面了,乾脆先派兵出去往京兆走會會太子算了。”
樑薪白了印江林一眼頓時感覺有些無語,這傢伙也就能上陣殺敵,要他帶兵打仗指定抓瞎。他沒好氣地說道:“明明福建路就在我們兩浙路旁邊,我們相互緊挨着的。爲什麼咱們要捨近求遠千里迢迢去找趙桓的晦氣呢?他找你惹你了?”
“還沒招我惹我?當初皇帝老兒被趙偲毒死的時候我們在開封可沒少受他的追殺,那個白眼狼還真是一點沒念四弟你對他的好,說翻臉就翻臉了。這口子我可一直都憋着的,只要不讓我碰見他,碰見他了我……”
“知道,一把把他屎給捏出來是吧?”樑薪笑着打趣印江林道。印江林尷尬地笑着抓了抓後腦勺,畢竟是一軍主將了,說話如此粗俗他自己也不太好意思。不過好在這房裡的人都是老相識,所以儘管大家都在笑,但卻沒有會嘲笑印江林。
“就從建州打過去。”林沖突然沉穩說道:“當初蔡絛曾經帶兵從建州襲擾過溫州,然後被夏琉打了回去。反而後來夏琉還帶兵到建州去逛了一圈收穫不小,如果我們就從建州打過去那麼最後可以據閩江而守,往東南方向可以虎視福州,往西南方向可以進取泉州。”
“沒錯。”樑薪讚賞地看了林沖一眼,近日來林沖在軍事上的見解已經越來越獨到,這一次更是一言道破樑薪的想法。樑薪和林沖所說的一樣,他想打的也是建州。建州如果被打下來後面有溫州作爲支撐和依靠,但是它本身是處於了一個三叉地帶,往那邊都可以走,可以說是一個很重要的軍事位置。
“大哥和我想的一樣,我也是想要拿下建州。那不知道大哥你有沒有計算過,拿下建州需要準備多少兵力?”
“拿下建州五萬人馬即可,據守建州得準備八萬兵馬。”林沖淡淡說道。
林沖這麼一說,樑薪又是微微意外了一下,林沖這個想法又一次與樑薪的想法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