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離別

第八回

將分別飯菜難嚥,明理母淚撒胸前。

大祭祀故意刁難,其苦心可對誰言?

世間萬物,均有跡可尋,萬事皆有因緣,任何事情看起來,以爲偶然,實則必然!如若不是豬大嬸帶領着孩子們迴歸獸族,也就不會有今日曉武等人拜師的事情了!如果他們一直在紅土莽原生活,也許會有其他的機緣等着他們,也許他們就會庸庸祿祿的過一輩子。不過幸好他們回來了,我們的故事才得以延續。有時,我會忍不住的去想,我們,包括我和各位讀者,是不是也會是書中的人物,冥冥之中,有另外一個人在我們仍未探知的領域,書寫着我們一生或平凡或傳奇的際遇!

忽然有感而發說了些不相干的話。好,閒話不說,接着講咱們朱曉武這個極品大胃王的故事!且說他們一家人興高采烈的從祭壇中出來,用曉武略帶着酸意的話說,就是四位哥哥屁股眼裡都是笑容了!一路上,除了曉武之外,其餘幾人包括豬大嬸都因爲興奮而有些語無倫次。

不知不覺間,衆人已經回到了家中!雖然家中還沒有收拾乾淨,可這並不妨礙他們愉快興奮的心情。不過只有曉武因爲大祭祀的一番擠兌羞辱有些悶悶不快,此番回家,更是不知爲何有些淡淡的感傷藏在眉間。

豬大嬸終歸年齡大閱歷也比幾個孩子深得多,很快,他便發現了曉武的異常,輕輕把曉武摟進懷裡,撫摸着他那略微有些扎手的筆挺頭髮溫柔的說道“五兒啊……還在爲剛纔的事情不高興呢?依我看呀,那個大祭祀老眉咔嚓眼的也不怎麼樣嘛,居然看不上咱家小五,他那雙老眼一定被眼屎糊上了!”

“娘,我沒事,事情過去了就完,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曉武輕輕一笑示意母親不用擔心,隨即又有些失落的說道“我只是擔心,我和哥哥這一走,就只剩下你一個人在家了……”

“呵呵……傻孩子……”豬大嬸溺愛的輕輕拍了曉武屁股一下“咱們獸族有句諺語:雄鷹是屬於藍天的,母親羽翼雖能遮風擋雨,卻會折煞雛鷹飛翔的天賦!哪有孩子會永遠依偎在母親的懷抱中,不用擔心我,跟着你哥哥們一起去吧,闖出一片天空給娘看看!等你功成名就之時,只要想着接娘去享福就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在祭壇耽擱了大半天,如今天色不早,你去和幾位哥哥們去收拾一下,我出去找鄰居藉着吃食,給你們做飯!”

“哦,好!”曉武聽了豬大嬸一番開導,心情好了許多,應了一聲之後,便拉着幾位哥哥收拾行裝。而豬大嬸則走出家門,到鄰居家借糧去了。

其實,他們從紅土莽原剛剛回來,又哪有東西可收拾?能帶着上路的,除了幾件破舊的獸皮衣服,就只有那幾把DIY的匕首了。

“三哥,咱們這匕首還帶上嗎?要不給娘留下吧?”曉武摩娑着手中的匕首對小三郭水淼問道。

“恩!這樣也好,”小三郭水淼聽到曉武的建議點了點頭“反正咱們要去帝都了,也用不到匕首防身,還不如留給娘,讓她防身也好,和鄰居們換些物件也好,總之比留在我們身邊有用!”

幾個兄弟正說着,豬大嬸已經從鄰居家借了些乾糧回來了。小三郭水淼把幾兄弟的意願告知母親。而豬大嬸自然是極力反對不肯留下,還好曉武跳出來說了一句,大不了我再吃些紅土好了。豬大嬸便也不再拒絕,勉強留下兩把,也算孩子們走後有個念想。

不過她卻也被曉武提醒了,着重叮囑了兄弟幾人一番,千萬不要將曉武的異能泄露出去,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五兄弟也知道輕重,自然鄭重其事的點頭答應下來!隨後一家人吃過豬大嬸借來的乾糧,不過有鑑於離別在即,大家都有些低落,吃過飯之後,便草草洗漱一番就此睡下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五兄弟早早起來,到母親房間道別,可不知是豬大嬸不忍見到離別的場面,還是昨天很晚才睡下,任憑兄弟幾人怎樣呼喊,豬大嬸照樣鼾聲依舊。幾兄弟無法,只得悄悄關上房門,依依不捨的向着祭壇走去。而那豬大嬸等屋外聽不到動靜之後,一骨碌從土炕上爬起來,雙手緊緊的扒着破舊的窗櫺,噙着淚水的雙眼深深的注視着孩子們遠去的方向,雙脣微微顫抖着喃喃自語“去吧……去吧!我的孩子們!娘祝你們一路順風!早日功成名就衣錦還鄉!”

等曉武幾兄弟來到村子裡的祭壇,大祭祀早已在那裡等候。站在他身後的,是七八個和小三郭水淼年歲差不多大的紅豬族孩童,在後面卻是這些孩子的家長。大祭祀見曉武他們兄弟全部來到,對他們呵呵一笑道“就等你們幾個了,找個位置站好,我們這就出發了!”

等曉武和幾位哥哥站好之後,大祭祀轉身看着身後的一羣孩子,甚是欣慰的點點頭,彷彿他已經看到這些尚未成年的孩子,已然成爲獸族的棟樑之才!“孩子們!出發!”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如何,徑自先行離去了。他之所以這麼做,甚至連告別的時間都不給這些孩子留下,是有心爲之,意欲鍛鍊他們的心性,因爲有些時候,必須要快刀斬亂麻,不能爲親情等在外因素所困擾!

而大祭祀身後的那些孩子,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樣,只來得及草草和父母說上兩句,便急急跟了出去!反倒是曉武兄弟幾人,因爲豬大嬸沒有前來送行,在大祭祀離開的第一時間,便追了上去!

再說大祭祀帶領着一羣孩子浩浩蕩蕩的從紅豬族的村落出發,卻並沒有直接前往帝都,而是依次來到英雄豬族白豬族村落,普通豬族黑豬族村落。隨後又走訪了英雄白.虎族和精英黃虎族幾個毗鄰紅土莽原的村落,將選中的孩子全部聚攏在一起。人數如今已然到達了近三百人,這其中虎族佔了一百三十二人,豬族一百六十五人。也許有人會奇怪,不管從哪方面將,虎族應該天生就此豬族體質要強,如今反而是豬族佔了上風,人數最爲衆多。

其實,大祭祀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一則,虎族雖然體質勝於豬族,可卻天性自傲,很難學習合擊之數。二則,豬族繁殖力在整個獸族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人口基數大,且天生抱團,素有林中三害,一豬二狼三老虎之說。再則,大祭祀要爲真武帝君培養的是軍紀嚴明,令出如山能征戰沙場的軍隊,而不是領主的私兵。基於以上原因,大祭祀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看到如此衆多的人數,曉武心中想道,現在總該去帝都了吧!哪知大祭祀似乎故意與他作對一般,突然宣佈,要帶領這些孩子在紅土莽原歷練三個月,在這裡度過嚴冬,再匯和大祭祀前幾年教導出來的狼族騎兵之後,再決定是否前去帝都進諫獸皇!

歷練就歷練吧,反正自己在紅土莽原上生活了五年,區區三個月又有何難?可是很快,曉武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非常厲害!因爲大祭祀要這三百個孩子自己動手挖地洞!其他人也就罷了,雖說他們的年齡大多在五歲左右,可卻個個身強力壯,挖個棲身的地洞自然不是難事。不過曉武卻犯難了,他體質單薄,如今的紅土地更是有上凍的跡象,等其他孩子都挖完了,曉武才挖了齊腰深!

而曉武的幾個哥哥見曉武還沒有挖完,正想過來幫忙,沒想到卻被大祭祀攔住,並且還下令誰都不許幫忙,所有的孩子都要自己動手,挖不完,不許吃飯!

這個老頭分明是在故意跟自己過不去嘛!曉武一邊氣呼呼的挖着地洞,一邊想道,還說所有的孩子都必須自己動手,他們都挖完了才說這屁話?分明是在故意爲難我嘛!這個糟老頭從剛見面起就對自己冷嘲熱諷,最好讓他祈禱我沒有翻身之日,否則等我當上領主的時候,第一個就拿你開刀!“讓你看不起我!讓你看不起我!”曉武用雙手奮力的挖着紅土,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道“挖死你!我挖死你!”看他那神情,彷彿曉武面對的不是紅土,而是那可恨的大祭祀一般!

還好,曉武只是嘴裡詛咒着,手中卻一刻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工作,在他快要筋疲力盡的時候,終於把地洞挖好了。等他氣喘吁吁的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而那些早已挖好地洞的孩子們,吃過由大祭祀分發下來的乾糧之後,又重新鑽進地洞休息去了。空曠的營地中,給曉武留下的,只有幾堆將要熄滅的篝火。

“娘西皮的!”曉武見狀不禁咒罵一句“這糟老頭真他孃的絕情!真打算不給我飯吃!我哪裡得罪他了啊!?插的!”由於獸族的孩子很少能有學習的機會,多數孩子如同曉武一般,再耳濡目染之下,那些罵人的髒話張口就來。

曉武正想着再罵幾句來宣泄心中的不滿,忽然一隻大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待曉武回頭看去,原來是自己的大哥郭金鑫,只見他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七八個尚有些溫熱的山芋,塞進曉武手中說道“臭小子,餓壞了吧?給,這是我和你二哥他們悄悄剩下的,快吃吧!吃完早點休息,老師說明天正式傳授我們功課。”

“嘿嘿,謝謝大哥!”曉武接過山芋便不再說話,山芋皮都等不及剝掉,就拼命的向嘴裡塞。要說以曉武的胃口,這七八個山芋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呢,不過曉武因爲常年吃不飽,餓呀餓的也就習慣了。一眨眼的功夫,曉武就把那些山芋消滅乾淨了,他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脣向老大郭金鑫問道“大哥,你怎麼還沒休息?是故意給我送吃食來的?”

“恩,”郭金鑫點了點頭,他似乎知道些什麼,意味深長的對曉武說道“吃完之後,就早點休息吧,你也別怪老師對你刻薄,你也確實該管教管教了,你看讓娘寵的你,連個地洞都要挖那麼長時間,我們總不能跟你一輩子,現在吃點苦頭,總比將來受癟要強的多!”

“恩~!知道了~大哥!”雖說郭金鑫是老大哥,可是小五卻一點也不怕他,拉長聲音敷衍了他一句之後,轉身走進地洞“那我去休息了,明天見!”

“哎!”郭金鑫搖了搖頭,他知道曉武並沒有聽進去,可是卻沒有辦法,只得長嘆一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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