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一方出了門,在涼爽的晚風中一溜達,心情平復了一些,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騙媛媛說有任務,大半夜的跑出來,反正是不想在牀上輾轉反側的了。他信步閒遊,不知不覺走到了四道街的夜市,這裡是小吃一條街,通宵達旦地營業,大多都是露天燒烤之類的東西,這個時候別的飯店一般都關門了,但這裡的生意纔到高峰,人頭攢動,烏煙瘴氣的。
聞到烤肉的香味,宦一方還真有點餓了,找了個小攤,要了瓶啤酒點了一盤海丁,再來幾串肉串,自斟自飲起來。
他一瓶酒還沒喝完,在人堆裡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容,這是白天親過他的那個頑皮女孩兒,荊玉倩的妹妹荊玉瑤。他並沒有招呼荊玉瑤,只是看着她在人羣裡來回走動。出於做刑警的直覺,他感到荊玉瑤是想做什麼舉動,並不是在閒逛。
果然,荊玉瑤跟上了一對年輕的戀人,小夥子手插着兜,姑娘倆手挎着小夥子的手臂,把一個挎包斜背在背後,倆人一邊走一邊聊,還不時的搞點小曖昧,顯然沒發現身後跟着一雙嫉恨的眼睛。
宦一方看出不對,沒作聲,悄悄買了單,跟在了荊玉瑤的身後。
那對戀人出了夜市,還在慢慢悠悠地壓着馬路,人漸漸少了,燈也不那麼亮了,荊玉瑤突然快走了幾步,一隻手靈巧地伸進那個姑娘的揹包,一個小錢包被荊玉瑤捏在了手裡,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回身撤退,一付明晃晃涼冰冰的手銬已經銬在了她的拿錢包的手腕上,同時錢包也被人從手裡搶了過去。
荊玉瑤這一驚非同小可,要知道她每次偷東西都做過強烈的思想鬥爭,善惡之念在心中要大戰三百回合,有時候可以控制住不去涉險,但有時候也制止不了惡念的滋生。也就是說她並不是偷得心安理得,每次都帶有一些罪惡感,心裡總是虛虛的,在這個時候突然一付手銬從天而降,她焉能不怕。
銬住她的就是宦一方,但是宦一方並沒有叫住毫無知覺的那對戀人,而是抓着荊玉瑤的一隻手臂把她拽到了一個沒有路燈的巷子裡。
荊玉瑤心說完了,這次丟人丟大了,被警察抓住還有好麼?但是一看不對,這警察好像不想聲張似的,怎麼比自己還鬼鬼祟祟的,難道他?憑着女孩兒的直覺,她更加害怕了,雙手本能地護在了胸前,問眼前的這個高大的人:“你要幹什麼,爲什麼拽我到這兒來?”
“不到這你還想直接上派出所呀?”宦一方一開口,荊玉瑤這才認出他來,頓時鬆了一口氣:“嗨,是你呀,我還以爲是警察呢。”
“我不是警察麼?”宦一方嚴肅地說,臉上一絲笑意也沒帶。
“你不是認識麼,難道你還會真的抓我呀?”荊玉瑤知道宦一方和荊玉倩關係不錯,但是究竟是什麼關係她也不清楚。
“如果認識人犯罪就可以不抓,那這個社會不是亂套了麼?”宦一方還是一臉正義。
“那……那你帶我到這衚衕裡幹嘛?”荊玉瑤也不解宦一方到底什麼意思。
“幹什麼,就地審問!”宦一方說着扯過荊玉瑤的另一隻手就把她兩隻手銬在背後了。
“你不要這麼兇好不好,算是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你就放了我吧,你和我姐姐不是朋友麼?”荊玉瑤看宦一方動真格的也害怕了,只好討饒。
宦一方也沒想真的就抓她,否則也不會把她帶到這裡來,並且不聲張,也沒叫住失主。他就是想嚇唬嚇唬荊玉瑤,這一晚上閒的蛋疼,好不容易有點樂子,還不玩個夠。
“說吧,偷過多少次了?前幾天有人在這裡丟了一隻裝着十萬現金的皮箱,是不是你乾的?”宦一方隨口瞎編,可把荊玉瑤嚇壞了,“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呀,我就是找一下刺激,你也知道我不缺錢花的。”
“不是你缺不缺錢的事兒,這是一件大案子,我都在這兒蹲守兩晚上了,你是最大嫌疑人。你知不知道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條 盜竊公私財物,數額較大或者多次盜竊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數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十萬塊屬於數額特別巨大的範圍了,你說我怎麼處置你。”宦一方越唬越來勁兒,給荊玉瑤背上刑法了。
“但是真的不是我,宦哥,你相信我,我……我這是第一次!”荊玉瑤急得都快哭了,以前無數次想象過失手被抓的情景,心想大不了老爸出錢保自己,丟人也就是老爸自己知道,誰讓他老是不在家陪我了呢!可是今天事到臨頭還是怕得不行了,這要是被抓緊局子太丟人了,一個大姑娘,被大男人們指着鼻子審問,說不定還會被打幾下屁股,唉,不行,說什麼
也不能進去,趕緊求求這個宦一方,他心一軟就沒事了。
宦一方讓荊玉瑤轉過身,臉衝着牆站好,然後偷偷捂着嘴笑了一會兒,又說:“我憑什麼相信你?這樣吧,我打電話叫隊友開車過來,咱們一起回刑警隊再說。”
“別呀,宦哥,你不看別人還得看在我姐的面子呢,她要是知道你親手抓我去坐牢那她一定會生你氣的。”
“拿你姐嚇唬我是不,不提還好點,一提就生氣,我追她那麼長時間她不動心,結果和樑躍那個傻小子好上了,你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面子好談?”宦一方說的還是真心話。
“原來這樣呀,那你就更不應該抓我了,咱倆同是天涯苦命人,不應該自相殘殺,應該合起來對付樑躍那個傻小子纔對呀?”爲了脫難,荊玉瑤使盡了渾身解數,希望能說得通宦一方。
“此話怎講?”
“我以前喜歡過樑躍,但是他卻趁我不在和姐姐搞在一起,姐姐撬我牆角,樑躍對不起我,所以他倆我都恨,我和你是一條戰線的。”荊玉瑤這樣說就是想讓宦一方同情她,並不是真的要聯合起他來對付樑躍和荊玉倩。
“真的?”
荊玉瑤連忙保證:“千真萬確,我從來就不會撒謊的。”
“要是真的這樣我就先放開你,我看這麼大的案子你也不一定有膽子做。”
“是呀,我這人沒別的毛病,就是膽子小,要是拿了那麼多錢我早就嚇跑了,還敢在這裡瞎逛。”說着,荊玉瑤往起舉着雙手,等着宦一方來開手銬。
宦一方抓着她的手,但是鑰匙捅進去了就是不開,又說:“我可以暫時放開你,但是你不能走,我還有很多事要問你,你得等我讓你走的時候纔可以走。”
“好吧,你說怎麼就怎麼吧,只要你不往局子裡帶我就行。”
“那你陪我喝頓酒。”
“啊?”荊玉瑤意外得張大了嘴巴。
“我們邊喝便說說怎麼對付樑躍這個混蛋。”
“哦,那好吧。”
宦一方打開了荊玉瑤的手銬,“走吧,喝酒去。”
“好吧,我請你。”荊玉瑤這樣說是爲了討好宦一方,宦一方一舉手裡的小錢包,這是剛纔荊玉瑤偷來的,“不用你請,這不是有錢麼。”
“啊?”荊玉瑤愕然,警察還可以這樣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