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戰士出現,頓時打破現場輕鬆氣氛,這羣燕國赫赫有名,聞名不如見面的猛士。
這羣千里殺人地虎狼之士,若真像林疏影說的,上馬爲騎,下馬爲步,千里殺敵,雞犬不留,就實在太可怕了。
若僅僅有眼前這千人,雖是隱患,卻也不足爲慮,若數量奇多,恐怕後患無窮。
在各諸侯君王驚異目光中,刀鋒戰士縱馬馳騁來到燕國營盤,策馬駐足,千人下馬,有秩序分成兩撥,五百人斬馬刀刺入地面,手持強弩,把營盤圍成一圈,虎視眈眈看着四面圍觀之人,那僅露出的雙目,彷彿要把人吃掉似地。
餘下五百人,動作迅速,毫不拖泥帶水,快速清理營盤,安營紮寨,看樣子,動作嫺熟,井然有序,彷彿做了成千上百萬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沒有見識過刀鋒戰士殺敵,可對方現在所表現的氣勢,絕對不是等閒之輩,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
“燕國,何時有這般虎狼之師了!”北趙君主趙柯首先驚出聲來,揉揉眼睛,不敢相信。
數百年來,北方曾經出現過三支超級強大的騎兵團,其一,就是燕國稱霸時,雄踞北方的龍騎衛,不過,隨着燕國衰落,昔日無敵北方的龍騎衛,早消失了,現在僅存於傳說中。
其二,便是晉國強大時,晉東鹽販子組建的晉國鐵騎,馳騁北方,數十次侵入北部草原,把塞外騎兵打的落花流水。可惜,時過境遷,現在的晉國鐵騎,早沒有當年彪悍,數十年來,東胡,戎族多次南下洗劫晉國邊境,晉國鐵騎卻縮在國內,絲毫不敢前往邊境迎敵,就算有熱血將軍,帶着麾下騎兵迎敵,也未有被屠殺的份。
其三,就是趙國虎賁軍了,數十年來,力抗匈奴,戎族,在北方諸侯國,絕對爲翹楚,建軍以來勝多敗少。
就目前而言,北方最強大騎兵隊伍,依然非虎賁軍莫屬,虎賁軍之後,鄭國鐵騎軍,樑國狼騎軍,晉國鐵騎,等等,無論怎麼排,也排不到燕國騎兵。
然而,面前千餘刀鋒戰士所表現出來的軍事素養和強悍戰鬥力,就是他身邊,這些北趙最強悍,曾多次經歷過與匈奴多番激戰的虎賁軍老兵,恐怕也難以抵擋對方鋒芒。
趙柯覺的不可思議,非常不可思議,登基以來,有關燕國騎兵強悍的傳聞,他不是沒有聽過,五國伐宋,他已經儘可能高估燕國騎兵能力,今日目睹,卻依然覺的自己終究小瞧了燕國騎兵,更小瞧了這支隊伍的創建者林楓。
難怪曾經民間傳言,他被譽爲北方俊傑翹楚,極有可能發揚光大趙國,統一北方,後來卻在無聲無息中,被林楓取而代之。
“趙兄,你太多慮了,這羣騎兵看起來厲害,實則也就身上多穿了副鋼鐵盔甲,在戰場上,可能防禦力極強,但長途跋涉衝擊,我看馬馬虎虎。”北辰穹撇撇嘴,輕蔑的道。
在他看來,若燕國騎兵厲害,就不會在少陽郡和隆林郡之戰中,與晉軍互有勝負,而不是壓倒性攻擊晉國。
他相信,燕國騎兵的確作戰能力有所提升,不然也不會與晉軍旗鼓相當,但要像林疏影說的,什麼雞犬不留,寸草不生,就有點言過其實了。
然而,他不清楚的是,留守少陽郡的騎兵,之所以作戰失敗外,除了柳玄遠麾下騎兵多爲新兵外,還有張羽輕視王綸鑰存在,晉國近五十萬騎兵,圍攻燕國不足三十萬騎兵,自然互有勝負了。
趙柯看了眼北辰穹,要說出的話,吞進了嗓子中,和愚蠢的人打交道,連自己也會變的愚蠢。
若眼前騎兵,真的只是多穿了鎧甲,戰場不足爲慮,那麼,試問渾河三郡,燕國人究竟在東胡人手中奪下,難道東胡人白白拱手相讓嗎?
何況,眼前不過千名刀鋒戰士,卻出現兩千匹上等戰馬,難道多餘的戰馬,供大家欣賞嗎,還是說,燕國人吃飽了撐着,把多餘戰馬錢出來遛彎。
趙柯有點懷疑自己意氣用事,提出五國伐宋的事情到底對不對,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與北辰穹這等目光短淺之人合作,北趙遲早被坑,想想,趙柯不禁渾身冷汗。
“哼,死到臨頭,還坐井觀天,難怪林楓異地換地,準備鯨吞晉國。”林疏影嬌哼,對北辰穹滿目狂妄自大,嗤之以鼻。
同時,也驚歎林楓野心之大,難怪在異地換地中,不顧眼前一城一地得失,千里迢迢前往宋國,主動與宋國異地換地。
倘若在燕軍轉移在少陽郡之前,她獲悉林楓野心,就絕對不會輕快答應對方,最起碼,七郡要變成六郡,通往晉國的咽喉,少陽郡,也不會拱手讓給燕國。
此刻,追悔莫及,也唯有希望會盟之後,在伐宋的五個諸侯國身上,找回被林楓誆騙去的利益。
“林疏影,你什麼意思,別人怕你,我可不怕,晉國遲早要奪回晉西之地,殺向宋國。”林疏影不說話,北辰穹還不動怒,她開口埋汰北辰穹,北辰穹立刻想起在宋國被林疏影羞辱的事情,頓時怒火中燒,語氣不弱的威脅。
諸位君王中,最爲年長的獨孤遠,掃了眼旁邊幾個大諸侯國君王,心中暗暗談起,趙柯老成謀國,信使極重,林疏影思緒緊密,爲人毫不留情,柳文龍不言不語,注意力集中在刀鋒戰士上,更是越發老辣,陰狠。
這三人,均不是等閒之輩,不好對付,奈何偏偏自己侄兒,卻目光短淺,眼高手低,與這一羣,像狼,像蛇,像猛虎的人過招,真是爲難他了。
“晉王,時代不同了,大世之爭,賢者輩出,不要小瞧任何人。”獨孤遠輕咳,提醒自己眼高手低,目中無人的外甥,同時暗暗決定,一定要令陳湯,爲準備也燕國結盟做準備。
不然,繼續與晉國聯盟,自己這個不爭氣的侄兒,不僅會害了晉國,還可能牽連陳國,兩國終究敗於燕宋之手。
有時侯,他心中在想,同樣是年輕人,同樣出於皇室,自己子嗣中,或者北辰穹,爲什麼沒有像林楓或者趙柯這般出類拔萃的人,若有,陳晉兩國何以落魄。
北辰穹見獨孤遠批駁,有點不情願歪着腦袋,輕哼了下,沒有在搭理林疏影,心中怒火卻爲消去。
就在衆人討論刀鋒戰士,議論林楓時,微微夜色下,遠處有兩道火光快速移動,看整齊樣子彷彿兩排火把,又像兩道漂浮在空中的火龍,以極快速度靠近。
不久,隨着穩健馬蹄聲傳來,隨着火把移動,又有千餘刀鋒戰士出現,抵達燕國營盤,刀鋒戰士在諸侯國君王注視下,下馬手持斬馬刀散開,在通往燕國營盤的道路上,形成一道被保護的嚴實的甬道。
一個兩米多高巨人,渾身結實的腱子肉上裹着黑色鎧甲,在閃爍火光下露出半個膀子,腰間挎着數十斤重的鐵錘,前行中,身上發出叮叮噹噹金屬聲。
那巨人矯健有力的雙臂推着輪椅,穿梭刀鋒戰士形成的甬道嗎,輪椅上坐着一名年輕人,樣貌俊美,面色冷峻,嘴角噙着邪魅笑容,一身黑色勁裝,越發精神幹練,雙腿之上,蓋着虎皮,手中拿着匕首把玩,絲毫不顧及場合,絲毫不把各諸侯王上放在眼裡,不言不語,坐在輪椅上,向着燕國營盤而去。
“呼!”望着輪椅上,林楓端坐的背影,獨孤遠身邊,一道倩影緩緩鬆口氣,沒有了那人目光,她直覺的輕鬆許多。
憑藉感覺,她覺的那個坐在輪椅上把玩匕首的傢伙很危險,很強大,不好招惹,忍不住轉身朝着獨孤遠。低聲問道:“父皇,那傢伙是燕帝嗎,怎麼是個癱子?”
“咳咳。”本是無心之語,奈何言語落音,突然,前行中的林楓及千餘名刀鋒戰士,不約而同齊刷刷轉身,一道道利劍似地目光直逼獨孤嘉怡,似乎像被激怒的餓狼,想要把她撕碎。
獨孤嘉怡被那千雙兇狠目光瞪花容失色,情不自禁下意識擡起手捂住嘴巴,身子不自覺向後縮了縮。
旁邊,獨孤遠也被那千雙可怕眼神嚇的心驚,那些眼睛彷彿黑夜中,最悽慘,最血淋淋的雙目,帶着怒意,起了殺心,察覺寶貝女兒受到驚嚇,獨孤遠急忙伸手攥着她手掌,極力安撫。
旁邊,諸侯國君王,看到這一幕,不少人紛紛看向林楓,又看向獨孤遠父女,抱着一副看戲態度,等着林楓反擊。
在場君王,皆知林楓傷勢是被北辰穹派人重傷,激怒燕國火燒晉陽城,目前,北辰穹與獨孤遠爲近親,獨孤嘉怡這麼說,隨時無心之舉,卻無疑是火燒焦油,傷口上撒鹽,怎能不激起林楓怒火。
然而,林楓不曾言語,他身邊巨刃,卻目光不善的看着衆人,咧着嗓子嚷嚷道:“看啥,看啥,沒見過這麼帥氣的皇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