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視覺上的震撼,往往會超過親身感應,當前孤狼被貪狼所受折磨震撼,內心已經開始戰慄。
武鋼上前,快速揭下貪狼臉上溼紙,貪狼直覺的彷彿隔世,呼一聲,大口大口呼吸着,青紫色面孔中,對武鋼露出忌憚之色。
先前懲罰讓他簡直像從鬼門關走過一遭似的,那樣的處罰,不會迅速造成死亡,但對他身體和心靈的折磨,遠遠超過任何刑法。
這時,武鋼把手裡的溼紙揉成一團,丟在地面上,又從侍衛手裡拿出一疊紙張,在貪狼與孤狼面前晃了晃,道:“機會只有一次,要活命,就看你們怎麼把握了,畢竟,有時候,你們相信的人,未必信得過。”
言畢,武鋼衝着旁邊侍衛點點頭,兩人上前,準備再次對貪狼和孤狼動刑,這時,貪狼和孤狼不約而同望向對方。
他們過慣了刀口舔血的生活,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可若忽然直接被相信的同伴出賣,這對兩人而言,簡直不可饒恕。
然而,兩人心中卻抱着相同心思,即使皆爲樑國情報司成員,可在生死麪前,依舊擔心對方出賣自己。
貪狼看到孤狼嘴角蠕動,孤狼看到貪狼面色中驚慌,頓時,兩人彷彿看穿對方心思似的,異口同聲的道:“我招….”
啪,暴飲暴食化解內心擔憂的柳文龍,聽到兩人聲音,手中筷子重重按在案臺上,面色中露出驚慌之色。
這時,許久未曾開口的林楓,笑呵呵望着斜對面的柳文龍,道:“樑帝,是不是吃慣了燕國食物,覺得盟主準備的食物不可口。”
哼,柳文龍怒視林楓,輕哼着。這廝得了便宜還賣乖,簡直卑鄙無恥。
林疏影卻對林楓和柳文龍爭執毫不在乎,轉而向貪狼兩人問道:“你們二人既然決定招供,快點說出幕後指使,免得飽受皮肉之苦。”
“對,全部老實交代!”李釗附和道。
貪狼兩人看着武鋼手裡溼紙,心中忌憚,望了眼柳文龍,兩人神色中露出悲苦之色,
“說!”瞧見兩人行爲舉止婆婆媽媽,武鋼喝道。
“趙帆,郭淮!”貪狼與孤狼不約而同的道,卻給出不同答案。
頓時,在座幾位諸侯王,目光迅速轉移,看看趙帆,又看看柳文龍,目光中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
起初,大家皆以爲貪狼與孤狼乃一丘之貉,招供之後,會迅速揪出刺殺趙柯的幕後真兇,豈料,兩人竟然給出不同的答案,不免讓衆人大跌眼鏡。
林楓神色驚訝,死死盯着貪狼,他指出趙帆,與自己計劃完全背道而馳。林疏影則玉面帶笑,彷彿事情在預料之中。
趙帆和柳文龍則毫不客氣起身,衝到貪狼與孤狼面前,準備暴打兩人。
特別是趙帆舉動,此刻,他已經暴跳如雷,怒不可竭了,想着趙柯身死後,自己藉助燕國或者宋國力量,重新返回北趙,將有機會重新登上皇位,統一南北趙,有逐鹿天下的機會。
誰知,貪狼竟在宋國威逼之下,將自己指證出來,他倒也想殺趙柯,奈何沒有機會,而今,自己沒有參與趙柯之事,反倒成爲刺殺趙柯的幕後兇手。
無故被冤枉,還有可能錯失皇位,趙帆內心不氣憤纔怪。上前就要暴打貪狼,卻被宋國侍衛阻攔下來。
柳文龍同樣心生怒火,他不清楚貪狼爲何指向趙帆,可孤狼指出郭淮,無疑就要牽連自己,不動怒纔怪。
這時,李釗急忙阻止趙帆與柳文龍舉動,道:“樑帝,趙帆,這兩位刺客指出你們兩人刺殺趙柯,你們可有話說?”
道出趙帆,郭淮暗中派人刺殺趙柯之前,李釗內心在考慮鄭國在樑國利益,可當聽到趙帆與郭淮派人刺殺趙柯,他瞬間改變了主意。
倘若確定兩國派人刺殺趙柯,將意味着北趙,南趙,樑國,將勢同水火,三國激戰時,恰是鄭國休養生息,捲土重來的機會。
不過,他還是希望柳文龍今夜計劃成功實施,這樣,將一勞永逸。
聞言,趙帆轉身望着李釗,怒不可竭道:“盟主,我與這廝從未謀面,怎麼會派他刺殺趙柯呢?”
“你爲什麼不可,縱觀在座諸侯國君王,你最有嫌疑和動機,趙柯死了,你有重新統一南北趙的機會,何況,與樑國交戰以來,南趙與北趙暗中達成盟約,南趙阻擋樑國,北趙進擊樑國,將來所獲得土地兩國五五分成,可趙柯失約,南趙岌岌可危時,北趙拒絕救援南趙,或許你會惱羞成怒。”誰也沒想到,林疏影直接說出趙帆殺人動機,好像刺殺趙柯就趙帆親自參與似的。
“你,你,你!林疏影,你不要血口噴人,這般嫁禍於我,你有什麼證據?”趙帆對林疏影言語,幾乎抓狂,不久前,林疏影還答應自己,會盟時,聯合諸侯國向樑國施壓,化解南趙危機,豈料,這個時候林疏影卻翻臉,指證自己爲殺害趙柯的兇手之一。
“證據,好,朕給你證據!”林疏影自信滿滿,咄咄逼人,一副好像趙帆當真爲刺殺趙柯的真兇之一。
此時,林楓也徹底疑惑了,他敢確定趙帆沒有刺殺趙柯,可林疏影勝券在握的態度,又讓他看不清楚事情真相。
心中忍不住暗歎,莫非林疏影能夠成功捏造證據,指證趙帆,要事這樣,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這時,只聽林疏影道:“待郭淮上來!”
不久,郭淮在宋軍保護下,戰戰兢兢走進轅門,來到會盟臺前。林疏影大袖一揮,雙眸盯着林楓道:“爲避免有人懷疑宋國捏造證據陷害趙帆,是故,請燕帝回答,郭淮是不是日落前送入宋軍軍營。”
呃,不清楚林疏影究竟要怎麼做,林楓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不過,依舊點點頭,道:“沒錯,阿蠻下午在樑宮救出郭淮,爲避免燕國嫌疑,朕便把郭淮送進宋營。”
林疏影聞言,向李釗等人道:“燕帝向來一言九鼎,此刻,足以證明宋軍沒有陷害和威脅郭淮。那麼,郭淮,你說究竟誰刺殺了趙柯?”
郭淮心中無奈,他與柳文龍有計劃,豈料,被曹阿蠻交給宋軍後,自己根本經受不起宋軍威逼利誘。
他清楚柳文龍今夜瘋狂舉動,可若不背叛柳文龍自己馬上就會人頭落地,可若逃過一劫,將否極泰來。
望了眼柳文龍,對方面帶怒氣,卻不驚訝,再看林疏影,對方神色從容,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怎麼說。
郭淮準備開口時,柳文龍卻發言了,語氣淡淡的道:“郭大人,你弒君在先,已經犯下滔天大罪,該怎麼說,希望你三思而後行。”
言畢,有名狼騎軍將領從外面走進來,貼在柳文龍耳邊,嘀咕幾句,頓時,柳文龍一改常態,滄桑臉頰上露出淡淡笑意,掃了眼在座諸侯國君王,笑意更濃。
郭淮頓時清楚,柳文龍暗中籌劃的東西,肯定準備妥當了,可自己若不按照林疏影計劃指證,家人肯定面前死亡威脅。
諸位君王注視下,郭淮咬了咬牙,朗聲道:“貪狼與孤狼均爲樑國情報司成員,刺殺趙柯的計劃,也是柳文龍與太尉張步全盤部署,置於,貪狼爲何指證趙帆,微臣並不清楚。然據返回的刺客彙報,襲擊當日,還有支神秘刺客隊伍,否則,樑國刺客很難成功刺殺趙柯。”
郭淮說言,急忙走向林疏影身邊,繼續道:“不久前,燕帝抓獲貪狼兩人後,爲洗脫樑國嫌疑,不但秘密殺害了全部刺客,還準備與微臣上演苦肉計,陷害燕帝,若非女帝提醒,微臣肯定被柳文龍利用了。”
言畢,衆人大概聽懂了,刺殺趙柯的刺客,多半來自於樑國,不過,暗中還有其他刺客,是否趙帆安排,或者,樑國爲保證刺殺成功,安排了兩波從未謀面的刺客,當前,這些不得而知。
然而,衆人卻清楚了,林楓沒有刺客趙柯的嫌疑,否則,柳文龍不會上演苦肉計,把事情嫁禍給燕國。
但是,趙帆卻不答應了,此事,若不說清楚,直接影響他能否登上皇位,憤憤不平的道:“郭淮,你把事情說清楚,即使當日有兩波刺殺,也不能證明我派人刺殺趙柯啊,你這般血口噴人,究竟收了宋國多少好處?”
說着,趙帆再次向郭淮撲過去,這次,他被冤枉了,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教訓郭淮當真難發泄心中怒氣。
然而,這時候柳文龍緩緩起身,端起酒杯淡淡的喝下去,一副盛氣凌人模樣道:“哈哈,榮老夫說句話,不錯,趙柯是老夫派人殺的,與趙帆無關,置於,女帝爲何陷害趙帆,老夫不得而知,但老夫清楚,今夜你們誰也離不開鄭軍大營了。”
聞言,無論林楓,還是林疏影,或者獨孤遠,趙帆,面色中均閃現出驚惶之色,趙帆神色着急的道:“柳文龍,你什麼意思,難道想殺了在場所有人,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