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駿對張雨亭決定,表示懷疑,不解對方作何打算!
今夜失利,皆因西面有騎兵忽然殺來,猝不提防中,攻城部隊發生潰敗。
倘若大軍重整旗鼓,專心對付,肯定會擊敗襲擊小隊,輕而易舉奪下鄴城,兵鋒直指蔡國皇都!
一旦兼併蔡國,所帶來的巨大利益,遠遠超過尋找昨夜襲擊者,即使對方可能爲燕帝!
“鄴城守軍稀少,遲早爲我等囊中之物。而昨夜襲擊柳將軍的步騎,多爲燕帝親率刀鋒戰士南下,燕帝行蹤詭異,抵擋蔡國意圖不明,必須趁着燕帝身邊兵少將寡,將其生擒!”張雨亭斬釘截鐵,思索片刻,又耐心解釋道:“燕帝用兵神鬼莫測,一旦確定昨夜襲擊者爲燕帝,不消滅燕帝,反而猛攻鄴城,勢必會受到對方騷擾,攻陷鄴城,奪取墨城,將會變成曠日持久的戰爭,與本帥速戰速決,沒掉蔡國計劃相違背!”
何況,生擒燕帝,縱然不能直接除掉他,也可趁機在大燕身上榨取豐厚利益。更重要,他張雨亭可能會成爲諸侯國中,第一個生擒燕帝的將領,必將名垂青史。
因此,綜合各方因素,攻取鄴城之前,必須確定襲擊者身份,防止意外發生,他可不想重蹈覆轍,北方敗在燕軍手中,在南方依舊被燕軍打的落花流水。
然而,副將李恆安卻神情疑惑,望着張雨亭問道:“將軍,若對方非燕帝本人呢,所有努力,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前,柳然駿,李恆安及旁邊兩名副將,仍舊不相信在南北雙方局勢緊張的情況下,燕帝冒險帶着少數部隊,潛入蔡國,那與羊入虎口,有何區別?
“哈哈哈,柳將軍,李將軍,你們難道不清楚嗎,在大燕,有資格調動刀鋒戰士的人,非燕帝之外,唯有大將軍侯銘封,此二人,生擒一人,我等將會名揚天下!”張雨亭朗聲大笑,北伐之戰失利,不代表他不瞭解大燕情況。
言畢,張雨亭繼續說:“若襲擊者不是燕帝,蔡國冒然出現一支強敵,難道不除之而後快嗎?”
不管帳下四大副將態度如何,他依舊想生擒林楓,揚名天下!
何況,生擒林楓與進軍墨城,吞併蔡國,互相併不發生衝突。
可雙管齊下,雙喜臨門,也未嘗不可!
再者,不管襲擊者具體身份,他都必須抹殺,任何阻擋他西進,兼併蔡國的人,休想活着離開蔡國這片土地!
確定張雨亭心意已決,柳然駿,李恆安沒有再說什麼!
此刻,柳然駿內心更有絲絲慶幸,還好主帥注意力被襲擊者吸引,沒有追究自己敗軍職責,不然,這會兒,他怕已遭遇軍規處置。
不被殺頭,也會遭遇廷杖,飽受皮肉之苦!
望了眼張雨亭,兩人齊齊抱拳,朗聲道:“將軍放心,末將定絕地三尺,在鄴城與墨城之間,詳細排查!”
“最好如此,凡有人玩忽職守,輕敵大意,本將軍定斬不饒!”張雨亭言語犀利,好似猛虎出山!
………
黎明時,東方微亮,天氣微涼,陵城西門緩緩打開,兩萬步兵,在柳然駿與李恆安率領下,踏着夜色悄然離開,前往鄴城方向,按照張雨亭命令,搜尋那支兩千人的步騎小隊。
柳然駿乃有罪之身,雖不確定林楓身份,不支持張雨亭計劃,依舊希望搜尋出步騎小隊蹤跡,趁機殲滅,血債血償,將功補過。
兩個時辰左右,天色漸亮,兩萬步兵,距離鄴城僅僅有十餘里之地,卻毫無所獲,柳然駿不得不懷疑,對方是否撤離鄴城之內,大軍繼續分散前行時,仍舊派出十餘名步兵,前往鄴城方向搜查!
況且,兩人擔心途經鄴城時,可能引起城中蔡軍出城阻擊。不過,軍令如山,縱然前面刀山火海,爲生擒林楓,他們也必須硬着頭皮,繼續前行!
……
鄴城西,林楓帶着部隊歸來,派出騎兵留意四面情況,依舊駐紮原地。
不久前,牧俊彥親自帶領少數親衛,來到小隊軍營中,把南方列國地圖交給林楓,從而換取破敵之策,雙方簡單寒暄,牧俊彥以戰事緊張爲由,興高采烈離去!
沒有詳查出林楓具體身份之前,牧俊彥不希望,也不敢與這個身份詭異的人,太過親密!
軍帳內,林楓得到南方列國詳細地圖,與王綸玥連夜詳細研究起來,希望尋找適合駐軍的地方。
藉着昏暗燈光,一點一點瀏覽地圖,仔細觀察鄴城四面山川河流,平原及少數山脈走勢。
東方魚肚白時,王綸玥擡起頭,看向林楓,迷人面孔中,帶着絲絲倦意,語重心長道:“相公,南方列國幅員遼闊,臣妾有心留意蔡國環境,這裡地勢複雜。然而,鄴城附近,除北面深凹可藏兵外,唯有陵城東部山脈了。哪裡有少量山脈,地勢不太複雜,不光勝在地勢險峻,不管越軍還是蔡軍,要在山中尋找兩千人蹤跡,難度不小。”
“嗯,藏兵于山,情況再好不過了!”林楓點點頭,非常贊同王綸玥提議,他也有留意岳陽山地勢。不過轉眼間又道:“岳陽山在陵城東部,必須穿過越軍防禦,且不論是否遭遇越軍,單單前往東方,便是進入越軍腹地中,是不是兵行險招,有幾分羊入虎口味道!”
“相公,藏兵深凹中,無疑帶兵進入死地,那裡絕對不可去!”王綸玥否定鄴城北部深凹藏兵,繼續道:“岳陽山一帶,目前也不能前往,相公不能太過冒險,實在不行,咱們退守西面森林,再者說,相公遊離南方列國,不必非要趟會水。”
在王綸玥看來,不管蔡越兩國局勢怎麼變化,哪怕蔡國被越軍攻陷,也沒有林楓人身安危重要。
萬般無奈時,解散身邊步兵,要麼繼續南下週遊列國,要麼北上返回大燕,參與蔡越之戰,他們有諸多選擇!
“待越軍繼續攻城,咱們趁夜摸黑東進吧!”林楓思索片刻道,沒有走到絕路時,他依舊不想放棄在南方建立自己勢力的想法。
這時,外面羅達出現在帳外,輕輕咳嗽兩聲,低聲道:“皇上,不好了,末將有要事相告!”
林楓聞聲,快速走出大帳,不等他開口,曹阿蠻急忙道:“皇上,散佈在外圍的探子傳來消息,越軍派出衆多騎兵,正自陵城方向,密切搜索,向鄴城方向過來!”
“攻城?還是有其跡象!”林楓一驚,不可思議問道。
曹阿蠻未曾身臨其境,不瞭解具體詳情,唯有依照自己往常經驗,道:“親衛兄弟,皆爲老兵,他們確定越軍不是攻城!好像在尋找什麼,偵查多半不會有錯?”
“尋找什麼?”林楓喃喃自語,內心忽然有種不好的念頭!
攻城在即,越軍沒有逆勢繼續攻擊鄴城,反而讓人在陵城與鄴城之間展開搜索,怕有可能在尋找自己蹤跡。
畢竟,襲擊越軍攻城部隊之後,他就料到越軍肯定會花費心思尋找自己小隊蹤跡,殲而滅之。
“對方數量多少?”林楓問道關鍵問題,希望越軍數量不要太多,不然,自己唯有撤向墨城方向了,實在不行,必須進入西面的森林中!
“派出探子數量太少,目前無法確定對方人數,不過,據探子所言,越軍數量非常多,至少上萬!”曹阿蠻道。
親衛僅有兩百名,既要保護大家安全,又要偵查四面情況,不免有點分身乏力,很難面面俱到,若在北方,曹阿蠻早親自請命,帶兵殲滅這羣膽大妄爲的傢伙了!
聞聲,林楓沒有多言,對曹阿蠻吩咐道:“急速命令全軍轉移,必須在越軍抵達之前離開!”
上萬多訓練有素的越軍,有意尋找他的蹤跡,絕對兩千步騎可阻擋,再不撤離,被越軍找到蹤跡,勢必會發生血戰。
“皇上,撤向什麼地方?”曹阿蠻問道。
“退守十五里,瞧瞧越軍動向,實在不行,將其引入東面森林中,尋找合計機會滅殺!”林楓言語冷酷。
“是!”曹阿蠻抱拳道。
鄴城方向,牧俊彥回到城中不久,連夜派出的探子,帶回消息。聲稱在鄴城通往墨城的森林外圍,有上千衙役與步兵屍體存在,多半被人射殺,餘下之人,全部身上有長長的刀痕。
看情形,似乎發生在兩日之內,且衙役與步兵,毫無還手之力,便被對方全面滅殺,毫不客氣說,哪裡曾經可能發生一場小規模,不對稱戰鬥!
聞聲,牧俊彥面色惡寒,森林外圍,距離墨城與鄴城均不過百里左右,那裡至今沒有越軍前往,爲何會有大量屍體存在呢?
除非......他不禁想起林楓,至少在他看來,殺戮之事,有可能出自對方之手。
依他所知,兩日內,從墨城穿過森林,抵達鄴城方向的人,唯有林楓,何況對方身邊帶着兩百騎兵。
一時,林楓身邊變得越發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