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被秦濤擒住的似乎算是小小的心腹,鼻子先天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下巴又出奇的長和厚,總之看上去就是一副混混的模樣,被秦家的龍手如同鋼鉗一般卡住,動彈不得。
少年不過匆忙之間發力,勁出炁歸,上本身轉動如輪,既不是爲了美觀而拍打出的招式,而是精髓入骨的技擊技巧,哪怕其中不附帶任何能量,也存在極強的物理控制效果了。
“噢,看來你們的情報也比較落後,還是秦家現在恬不知恥,想要和我綁在一條船上,用這種方式來掩人耳目,你們怎麼不想想憑你們手中掌握的資料,我要是但凡還有一丁點骨氣的話,還會和那幫人同流合污?”
鎖定的頭骨,扭動的咯吱作響,秦濤的憤怒無法用自己的話語來完全表達,殺伐之道乃荒涼之道,奈何如今無數人挑釁,並且觸犯到了他的執念所在。
秦家的那些齷蹉,他幾乎一樣都沒有沾染,何況妖族的血脈渠道,甚至還是從他的母親這邊下手的,對外卻想盡一切辦法封鎖消息,雖說身爲反派打壓自己倒是正常。
可秦濤一直弄不懂的是,他們爲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思考過,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次次脫離險境,死地後生。
“這天道,赤火如焚,人間的惡意壓的人直不起腰,痛苦不堪,但不要忘了,華夏人是有骨氣的,如果壓迫到一定境地,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會用自己的意志來證明什麼是尊嚴!”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某些時候算是愚蠢,但在很多前提下,卻是少數人才能做到的覺悟,秦濤周身不僅是激發出鱗片一般的姿態和光炁,更爲重要的是自己的一顆心,心若無騖,便如赤子,制熱狂放之炎,正是體內沉寂許久的雷炎狂心。
“雷,金光炁和雷光!這小子身上還有道家的神通,一定要告訴少爺,這一次計劃有伴,給我趕快通知!”
這名混混臉心腹瘋狂咆哮着,生怕自己的主子聽不見自己忠誠的犬吠,詛咒,壓抑,譏諷,擊倒了無數人的黑暗和扭曲,幾乎呈現出一片暗影般的炎域火牆來,那便是無數人肉眼無法看到,卻在自己被打壓針對時,根據情況所涌現出的景象。
“沒想到你們的恨意居然如此強烈,寧可自己萬劫不復,也一定要打壓我,想要一直看到我無能丟臉的模樣,也不想想,曾經是你們讓我覺得自己是一條狗,可我從不這麼覺得,現在你們的做法,才真的和瘋狗沒什麼兩樣。”
犬相通神,人間何嘗沒有飼養靈犬證道的修士,只是很多時候狗這個字眼,終究用來形容人間之惡,惡字當頭,秦濤心中怒火如焚,正是嗔念,人若是沒有嗔怒也算不得人,可若是被自己的嗔怒控制,便也如同狂魔,毫無人性可言了。
“而且這可不是什麼尋常的雷法,道家一脈的博大精深,絕不是你們這些自以爲是的世家能夠體會,自己得了上界修真傳承就不可一世,也不想想,如今你們的祖宗和撐腰的人,都要拼命涌向這個世界,究竟是爲了什麼?”
所謂一念通達,此時秦濤戰如狂天,果真腦海中也閃過了一絲靈光,逐漸意識到一切並非肉眼所見,事出反常,便要尋找到背後的妖異之處,否則只會錯失良機,被人左右局面了。
“沒時間和你們多廢話,若是要追殺,這寒潭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能夠混入洞府之中的,終究只是一部分白家的成員,而且還是臨時突破屏障,此時秦濤逐漸深入,也方纔發覺常小月紋絲不動,其實是有手段對付這些入侵者的,和她一樣擁有相同人物的小妖,應該也算是不計其數了。
“公子無需多慮,此地時常會有人覬覦,此時四樑八柱猶在,自然絲毫不懼,如今祖姥姥已經設下了宴席,只等待公子前去赴宴了,若是公子想要多體會一番,我大可和祖姥姥通報一聲,這寒潭對公子,原來是有益無害。”
目睹了對方的血脈之能後,常小月的態度也微微發生變化,但終究如同野外的野獸遇見了家養動物一樣,那種畫面感簡直不要太強烈,秦濤也意識到自己果然是在都市之中待久了,野外應對能力和其他本能都略有下降,這絕不是單純的鍛鍊身體和修煉就能克服的差距。
“多謝,這玉破碎之前,應該還有法子真正幫小昭化解火咒,我知道和白家勾結的只是此地的那些貂靈,但也應該不只是他們,如今你們既然有了應對之法,也該明白我前來只會添麻煩,很難幫上什麼,爲何還要屢次相助?”
所謂無功不受祿,秦濤早就不是當初懵懂的毛頭小子,何況自己還見識過因果和業力的恐怖,若是凡事不思量一番貿然行動,此中種下的因果,絕不是簡單就能化解了。
“公子,不要爲難小月了,我們只是一番好意,不過的確如公子所言,這洞府乃是必爭之地,原本不該我們所有,奈何有六位水族巨靈剛好蟄伏此地,造就了這般格局,我們既算是沾光,何嘗不是惶恐至極。”
暗地裡竄出一道影子來,卻不似人形,而是一隻暗紋臧色的大蟒,秦濤眼看對方額頭上已經生出了犄角,但卻是彎曲狀,且蟒首上還有無數星紋,整個身軀都無比的神秘,彷彿是自然造物之時刻意刻畫的山水圖卷。
“三姑,小月招待不週,還望不要在祖姥姥面前說我的不是,如今外敵已經被公子驅走,我們應該多多款待纔是。”
寒潭之上多有分叉的怪石,剛好鋪出一番天地來,而前方也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府結構,前後上下,幾乎都有四通八達的意味。
只是許多地方距離自己越遠,愈看不清詳細的樣貌,甚至還在一些角落隱藏了陰寒之氣,灼灼逼人,那寒氣以秦濤的感知,若是觸碰到自己皮膚沒有防護之下,必定被狠狠灼傷,堪稱是冰炎極火。
“那是自然,姥姥那邊我已經說了不少好話,只是公子來的不巧,這所持之物更是讓我等爲難無比,如今大門難入,小道也怕是難尋,只能公子自己想辦法在這寒潭中尋找一番出路了,那龍門小徑之外,也不乏生機。”
這常三娘,愈發像是野性十足的狂獸,但也不乏一番禮待,對秦濤的態度比小月要愈發模糊,但總歸沒有直言出逐客令,少年心道一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若是自己計較這幫蟒靈蛇靈一族的態度,只怕也很難幫小昭恢復如初了。
“無妨,原本也不便打擾,那宴席,若是我有本事,自然是吃得的,只是這龍門小徑不知是什麼來歷,難道真是魚躍龍門,小魚蝦蟹都可以化龍,若真是如此,也南瓜此地被人覬覦了。”
秦濤微微打量四周,眼睜睜看着自己來到了最爲惡劣的一條路,心中卻涌現出一陣喜,卻彷彿不來源於他自身,而是自己本命的兩道妖魂符文其一,青木赤角的幼龍,與衆不同之處便是身上的毛髮幾乎比鱗片還要覆蓋完全,看上去七分像獸,兩分如龍。
餘下的一分,便是狂戰修羅,這幼龍還在襁褓之中,那符文演化的空間便和靈界息息相關,常人看不出其中聯繫,秦濤目力卻一向不凡,很快便認出此靈乃是九龍一脈之中的異數。
龍生九子卻不只是一脈九子,只是取足的玄數,其中饕餮便是如龍似獸,雖無法理解自己身上爲何同時具備麒麟和饕餮的特殊血脈,一切終有真相大白之日,而那時自己又當何去何從。
“小昭,你現在倒是輕鬆了,此地的妖靈卻似乎不太歡迎你。”
兩名常家的女精靈順着另外一方褪去,秦濤也纔開始驚覺自己在水中感受到了極強排斥,正因爲他不是妖靈,卻也不是人類,何況還有這現出絲絲裂紋的寒玉。
天妒之火再加上泰家的火咒毒炁,尋常人早該被折磨致死,如今依靠潭水化解也只是權宜之計,纔會讓被波及的人產生極大反感,秦濤還未看到這些水族精靈,便看到了他們自然散出的排斥水波,卻何嘗不是因爲自身附帶的血脈對水族之人帶有莫大威懾。
這洞府算是有核心支柱所在,又有三分,中部該是常家兩位龍蛇巨靈鎮守,下部算是水族幾位巨將作爲壓軸,至於上層,三娘卻沒有任何描述,似乎不太願提及。
“來者何人!?此地乃是銅鰲大君的水界,人族修士一向不會擅自闖入,你若是識趣,便隨我等前去吃雷齋,若是大君看你順眼,說不定還賞你幾塊靈石玩玩。”
和常家的人打扮不同,另一條龍門小路上出現的水精靈都是身穿宅男T恤的小妖,女性則是身穿古代戰袍,身上卻落着幾件現代衣物打底,模樣說不出的瘮人,尤其是臉上塗抹的粉底之厚,簡直可以給秦濤撮湯圓吃了。
“得,這趟還真是不太平,吃酒倒是無妨,我只怕吃窮了你們,不過這雷齋是什麼吃法?我倒是從未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