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不聲不響中弄走一頭二百多斤的肥豬,對一般人來說,並不是個簡單的事情,但對應千國來說卻不是難事兒。
想要一個人將這頭豬吃完,對一般人來說那是天方夜譚,可對應千國來說,也不是難事兒。
他要做的,只是找個安靜的地方烤熟,再一塊塊地吃進肚子裡就好。
他找到了那個地方,那是一個廢棄的磚窯,有些年頭了,那裡平常沒有人過去,成了老鼠黃鼠狼野貓野狗等小動物的家園。
今天這些小動物又多了一位家人,不,應該說是客人。
他只在這裡停留一會兒就走,吃完豬就離開。
廢棄磚窯後面有一個的池塘,那是燒磚挖土造成的巨坑,下過一場雨,裡面填滿了水,水還算清澈,即便有些髒污, 應千國也不管了。
他實在太餓。
在金陵城郊,他吃了一整天盒飯,但這一整天的盒飯卻不夠他一頓的飯量。
將肥豬開膛破肚,掏出還在蹦跳的心臟,跟一頭野獸般一口咬下,血腥的香甜撩撥着味蕾,他三下五除二將這塊最強健的肌肉吞下去。
“呼!”
應千國喘了口氣,用沾滿血腥和豬~毛的手擦着嘴巴,水中倒影晃動,他猛地跳起,可又啞然失笑,那倒影不是別人,除了他還有誰?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嗎?”
應千國看着水中那個狼狽的人,苦澀笑了一聲,下一刻,水中那人影的臉上又爬滿了陰狠之色。
他應千國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他們應家三兄弟什麼時候被人當成喪家之犬追擊過?都是那個雜種!
要不是他,他們三兄弟何至於落得這個地步?在仙島之中,蠻荒之地,人食人之所,他們三兄弟都是安然無恙挺過數百年,還博得了“應家瘋狗”的名聲。
這個名聲雖然不雅, 但是他們三兄弟卻很滿意,因爲瘋狗沒人敢招惹,瘋狗的生存力也極強。
優雅?呵呵,那都是扯淡文人玩的事情,能當飯吃嗎?
可是回到這個世界, 這個富饒而又弱小的世界,他們三兄弟本想要一句揚名立萬,稱王稱霸,可是稱王稱霸沒有到來,到來的卻是先後的死亡和喪家之犬的倉皇逃竄。
“瘋狗?我應千國就是一條瘋狗!”
應千國陰沉地笑了起來,“二弟三弟,大哥向你們保證,早晚有一天,我要將那個小雜種的血肉一口口咬下,讓他在哭嚎中受盡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陣風吹來,拂動着他那凌亂的髮絲,髮絲掀開,露出一張猙獰而陰狠的面容。
這些天,他無時無刻不在逃亡,也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要親手將陳易活剮!
這滔天的恨意讓他夜不能昧,食不知味,就如一把鈍刀插在心口上,每時每刻,都在以無盡的痛楚提醒着他,這一切都是拜陳易所賜!
“刺啦!”
撕下一條豬後腿,應千國放棄了烤煮的心思,直接一口咬下,彷彿這頭肥豬就是陳易一般。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呵呵,應老哥,別來無恙啊,感謝你這麼惦記我,小弟過來給你
送點東西,有肉無酒,實乃缺憾。”
這略帶調侃的聲音落下,廢棄磚窯後面走出來一個年輕人的男人,他嘴角噙着慣常的笑容,手裡面還真提了兩瓶酒,一步一步向這裡走來。
“是你?”
應千國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大小,脖頸之間青筋暴突,太陽穴一跳一跳,牙齒磨得咯吱作響,似是恨不得將陳易一寸寸捏碎捏死。
可陳易卻沒有這個該死的覺悟,依然笑盈盈的, 將那兩瓶牛欄山二鍋頭扔過去,“應老哥,很意外吧, 兄弟我可是奔襲了數千裡地給你送酒來了,這份情誼還說得過去吧?”
“啪啪!”
應千國揮動手臂,將那兩瓶二鍋頭打碎。
玻璃炸碎,酒漿飛濺,濃郁的酒香逸散開來,只是這抹酒香卻無法化解兩人的殺氣。
“你是怎麼找來的?”應千國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 每一個字都帶着徹骨的寒意,每一個字都帶着化不開的恨意。
陳易聳聳肩,指着腳下,道:“我是馭龍者,山川大地都是我的夥伴,一草一木都能與我溝通,當然是它們告訴我的。”
“哼,大言不慚!”這種鬼話他應千國當然是不信的,陳易之所以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要瓦解他的信心,讓他不戰而敗。
“小雜種,你的這點手段還是去跟你的女人們用吧,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應千國說完,不再多說廢話,陳易從泉城一路追趕而來,爲的就是要他的命,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
既然改變不了,那爲何還要浪費口舌呢?
看着陳易汗流浹背的樣子,他明白過來,這小雜種端的奸猾,他一路趕來,耗費不少,是在藉着這個時候,調整氣息,恢復體力。
“死吧!”
應千國舉起他那唯一的一隻拳頭,一拳轟去。
到了這個時候,退無可退之地,他爆發出猶如受傷猛虎的雄性,一拳轟出,音爆連連, 四周飛沙走石,氣勢無窮。
“哼!”
陳易一一記同樣的拳法對轟過去,周身顫動,全身血肉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全部匯聚於一點。
“砰!”
兩隻鐵拳相撞,兩人同時後退數步。
陳易的修爲不及應千國,但是他體內有完美的靈力循環系統,可以爆發出數倍於同級高手的實力,而應千國卻是斷了一臂,又連夜逃竄,狀態差到極點。
此消彼長之下,陳易隱隱間佔據上風。
應千國後退數步,手臂劇痛,悶哼一聲,同時大驚,怒道,“伏虎拳?你竟然學會了我應家的拳法?”
“呵呵,這要多謝你那兩位兄弟把拳譜留下,若非如此,我即便是天才,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學到如此程度”,陳易真誠道謝。
應千國氣出內傷,陳易不僅僅殺了他的兩個兄弟, 還學會了他們應家的拳法,他輸到不能再輸。
“雜碎!”應千國惱火一聲,衝了上去,以獨臂衝殺,“睜開你的狗眼,我讓你知道什麼纔是真正應家洪拳。 ”
陳易同樣衝了上去,雙拳威猛,硬扎硬打,與他一
對一硬撼起來。
這是個磨練拳術的好時機,應千國縱然只有一條胳膊,在洪拳的造詣上也不是陳易能夠比擬的,他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偷師學藝。
拳譜上記載的終歸有限,而應千國在應家洪拳上浸淫數百年,拳術已經登峰造極,陳易與其交手,可以更深體悟。
“砰!”
“砰!”
“砰!”
……
短短十幾分鍾,兩人交手數百回合。
廢棄的磚窯塌了,被兩人的對決波及無辜,那頭剛死的肥豬炸成了血沫,在空中飛散,應千國披頭的散發,嘴角溢血,滿臉猙獰,陰毒的眼神如同兩道利刃般要將陳易穿成篩子。
“雜種,要不是我失去一臂,必然摘你狗頭!”應千國恨恨說道。
他何嘗不知陳易是藉着這個機會學習拳術,但是卻無計可施,要麼自己抹脖子上吊,要麼被陳易亂拳打死,要麼就乖乖拿出真本事,好好“教”他拳法。
“你錯了,即便你胳膊齊全,也無法奈我何!而且,你這條瘋狗的頭才叫狗頭!”
陳易冷冷說道,看了眼天色,太陽到了西山,該看的拳法也看到了眼裡,再拖下去也無濟於事,終於痛下殺手。
他的步伐跳躍,如同駿馬,他的拳勢無匹,繚繞着一層電光,而他的周身,還環繞幾十把追日刀,兇猛的一塌糊塗。
“我恨啊!”
應千國吐出一口血,那是活生生鬱悶出來的, 陳易不僅僅學會了他們的拳術,還把他費勁千辛萬苦都不曾完全收服的閃電蛭收爲己用。
“砰砰砰……”
連續的對決之後,陳易一拳轟在應千國的胸口,那裡登時塌陷一片,肋骨盡斷,傷及內腑。
又有電光射出,數道電蛇在應千國身上游走,使其胸口一片焦糊,身體劇痛麻痹,動彈不了分毫。
而陳易又趁着這個機會,馭使追日刀鑽進他右臂傷口,一路絞殺,刺穿丹田而出。
“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應千國生命的最後,依然向陳易發出惡毒詛咒,只是這詛咒沒有說完,就有同一把追日刀切斷了他的喉嚨,將其頭顱拋飛出去。
“活着的我都不怕,更何況是死了?”陳易收回追日刀,冷聲說道。
應千國死不瞑目,死狀也極慘,可陳易卻沒有絲毫憐憫,他反而覺得這太便宜他了。就憑他一路逃竄殺的那一家老小,就該千刀萬剮!
殺死應千國,陳易取下他左臂,用追日到攪成爛泥,扔進長江之中,又去了金陵市裡,辦了一張電話卡,買了一部新手機,給鳳凰打過去電話。
“陳易你在哪裡?爲什麼不接我電話?”鳳凰的語氣十分着急,在這段時間裡,她心中有不住擔心,生怕陳易出現意外。
陳易本不想對她說謊,但顧及方嘯威等人還在她身邊,只能說道,“追蹤應千國太匆忙,手機半路掉了。”
“那你追到了嗎?”鳳凰問道。
陳易道:“沒有,那傢伙很狡猾,我連他的影子都沒見到,你們呢,你們有沒有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