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鵬王看了眼落在船上的兩人,一貫的皮笑肉不笑,手遮陽棚,看向陳易的船,那裡站着兩個人,他都認識,只是沒有見到那位老奴仲良。
小茜連忙上前一步,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在路上遇到了點麻煩。”
“什麼麻煩?”展翼皺眉說道。
小茜便將那杜辛易和鮫人族的事情講了一遍,並非是事情原貌,而是陳易他們之前早就加工好的。
“你們說,仲良和清虛子發現了無極道骨甲,而後卻被杜辛易撞見,然後殺人滅口?”東鵬王問向方嘯威,他感覺自己這位一陣不怎麼安分的手下有些不對勁。
方嘯威沉重地點點頭,道:“是啊。當我和陳易趕去那裡的時候,仲良已經亡命。”
金鵬王目光如同閃電,冷凝地盯着他。
小茜心中一慌,而展翼也在這時恰到好處地將目光投射過來,小茜地心裡面更是慌亂,但因爲記住了陳易的叮囑,強自鎮定着。
方嘯威猶豫一下,從懷裡面拿出一快因時間長久而變成慘白色的骨甲,骨甲上還有些淡淡海藻綠色,裂紋斑駁。
但是比起這些斑駁的裂紋,更讓金鵬王眼亮的卻是上面那筆畫如鉤的文字!
密密麻麻,細如蚊腳,可給人的感覺,卻是每一個字都帶着特殊的韻味。 渺小,絲毫不能掩飾住它們的優美。
“這就是‘無極道’?”
金鵬王眼皮微跳,那審視的目光也變成如火的熾熱,在那個世界,誰又不知道無極道的鼎鼎大名。
那可是一個如同崑崙岱嶽般的勢力,即便是時隔數萬年,他們的遺蹟仍舊屹立不倒,金鵬王等一些人早年也試圖去這些遺蹟之中尋找他們的功法與秘術。
一些二三流的貨色倒是不少,可真正涉及到無極道正統壓箱底寶貝,卻是丁點沒有見到。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熱情消退的百年之後,竟然在地球上發現了想要的東西。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說的好像就是如此。
“嘯威,你立了大功!將姓陳的那小子完整帶回來,本就是功勞一件,而得到這枚骨甲,更是大功勞中的功勞,不枉我這些年來一直看好你。”
金鵬王滿面春風,笑意的溫暖能化開三九臘月三尺寒冰。
展翼的目光也是緊緊盯在骨甲之上,恨不得生搶,這東西太誘人了,比這什麼百慕大遺蹟更加誘人百倍。
遺蹟他闖的不少,可是無極道的傳承,他卻是從未見過。
有了它,別說是東鵬王了,假以時日之後, 就算是瀛洲世界的另外幾個大勢力,他都不會放在眼中!那時的他,就真正人如其名。
展翼,展開萬丈巨翼,直衝九霄雲天!
小茜的一顆心臟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陳易說的沒錯,貪婪會拉低一個人的智商,方嘯威已經不是原先的方嘯威了,如果在正常時刻,金鵬王不難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用不了多久,他便會看清楚,這方嘯威
就是陳易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一顆釘子。
可是,因爲無極道的原因,金鵬王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力。它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將東鵬王所有的注意力和智力吸引了進去。
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當初若是沒有單獨找到陳易, 沒有與他結盟,那自己的下場會是如何?方嘯威還是仲良?
想到這裡,她不由打了個冷戰。
這個陳易啊,總能將人性琢磨透徹到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陳易和清虛子就在他們幾千米之外,很清晰地看清楚了幾人的面貌。
“嘖嘖,成了,兄弟,咱們的事兒成了!”清虛子壓低聲音說道,帶着喜悅,也有惋惜,當初陳易在決定拿出一塊最不重要的骨甲去博得東鵬王信任的時候,他還是極力反對。
“接下來,東鵬王這頭老狐狸就會把所有的矛頭統統對準方嘯威,一枚骨甲肯定不能填足他的胃口,他嚐了一口魚湯,上了癮,肯定會想着吃掉整條魚!就看這方嘯威和小茜能不能從中好好周旋……咦,大兄弟,你看什麼呢?”
清虛子說的眉飛色舞,隨意擡頭一看,卻見陳易根本沒有聽他在說什麼,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艘掛着美利堅星條旗的龐然鉅艦。
陳易沒有回答,清虛子就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一個女人也朝這裡看來。
宙斯盾級驅逐艦身長足有一百五十米,排水量目測估計也有六七千噸,冰冷的鋼鐵船身和佈置在船體上的先進武器裝逼,彰顯出如同西方壯漢般的遒勁肌肉。
而那個女人就站在這個鋼鐵巨獸之上,一襲黑色長裙在溫柔海風的吹拂下飄飄而動,烏黑如瀑的髮絲輕輕揚起。
她的眼睛如同星辰般璀璨,瓊鼻挺拔到恰到好處,嘴脣紅潤如同熟透的櫻桃。
這些完美的器官組合在她那張白皙如羊脂玉的橄欖形面龐上,構成了一個只有畫中人才有的面目。
她的身材高挑,黑色衣衫在海風的吹動下,將她曼妙的身材若隱若現地暴露出來,成熟但不妖冶,只是那件黑色衣衫,將其襯托出了別樣的誘惑風情。
清虛子怔了怔,即便他活了數百年,見過的女人比螞蟻還多,他一心向道,對女人打不起多少興趣,但見到此人,仍舊滿目地驚豔。
美,太美了!
借用一句肉麻的話: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尋。
也難怪陳易這小兔崽子看的眼睛都直了。若是那宙斯盾級驅逐艦此時放開信號捕捉器,一定能找出大片充滿了雄性荷爾蒙氣息的腦電波。
而那女人也正在往這邊回看過來,即便是隔着數千米,清虛子依然能夠看清楚那宛如玫瑰盛放的燦爛笑容。
“兄弟, 成啊,一個對眼就勾搭上了,你是怎麼做到的,不會是傳音入密偷用了催眠術吧?”清虛子伸出細長如放大了的雞爪的爪子,在陳易眼前晃盪兩下,賤兮兮問道。
“少扯淡!”
陳易沒好氣罵道,“她就是鮫人族顏古達丟失的女兒,顏黛絲!”
“我操, 竟然是她?難怪那顏古達跟防賊一樣防着你,我要是有這麼個漂亮女兒,也會如此,不,我會直接把你亂棍打出,免得被你禍害。”
陳易:“……”
陳易和清虛子在這邊打量另外幾艘船的時候,那幾艘船上的人也在打量他。
“義父,那船上的就是當是馭龍者陳易了,只是太年輕了點,捲進這趟渾水,恐怕凶多吉少。”另外一艘遊艇上,一個年輕男人恭敬站在那月白長衫男人身後,淡淡說道。
戚尚冠笑了笑,卻是搖頭,並不同意他的觀點,說道:“敢往渾水裡面跳的人,必定水性極佳,他既然敢來,就肯定有自己的底牌。你啊,還是老毛病,以貌取人,以年齡取人。殊不知,人不可貌相,有志不在年高,你越是不看好的人,說不定就越能給你一個驚喜。”
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他的義父可是很少會如此看重一個人,更別提這個世界的毛頭小子了,,道:“義父就這麼看好他嗎?我可聽說,他跟金鵬王之間有着不小的樑子,金鵬王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必然不會放過他。”
“你又錯了,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沒有什麼是必然的,哪怕泰山壓頂,但誰也保不準這傢伙就能從中找出一條裂縫爬出來。 別忘了,他可是馭龍者。”
戚豹微微低頭,不再多言。他心中是不相信的,不相信陳易能夠真的在金鵬王手下全身而退,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義父,因爲他看人看事極準,少有紕漏。
“怎麼,你不相信嗎?”戚尚冠一眼就看出了戚豹心中所想。
戚豹頭低得更深,道:“戚豹相信義父。”
“看來你是不相信他了”,戚尚冠搖搖頭,道:“要不這樣,我們打個賭,我賭陳易會從金鵬王手下全身而退,如果我贏了,你要給我準備幾壇百年以上的佳釀,如何?”
“我賭了!如果陳易不能活着離開,那義父可是要答應我一件事兒!”
“好,要是陳易不能活着離開,那我就將小鶴許配給你!”
“一言爲定!”
戚豹驚喜交加,自己與小師妹,也是戚豹的義女戚鶴,早就情投意合,只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開口,正好藉着這個機會說了出來。
“哈哈,金鵬王,您老別來無恙啊,路上遇到了點事情,耽誤了些時間,讓您久等了。”陳易的聲音朗朗傳開,衣袖一展,躍入海中,踩着水波,一步百米,似慢實快,立於三艘堅挺前方五百米處。
“沒有等多久,闊別這個世界數百載,正好趁此時機遊覽一番,你來的正是時候。”金鵬王也帶着虛僞的笑容,飛躍而下,來到陳易身前。
顏黛絲眼中生出一股別樣神采,同樣想要過去,她與陳易可是許久未見。
只是,沒等她躍下,她的師父,也就是那位金髮男子,阻攔道:“黛絲啊,你回去,不要摻和進這些陰謀家的爭鬥之中, 於道心不利!”
黛絲想說些什麼,那金髮男子和妖嬈女人卻先躍下,兩人揹着她的臉上,俱都寫滿了陰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