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卦坎,坎亦有寺廟,道觀之說。
之前陳易他們只是在中國的寺廟,道觀中排查,結果無一例外的是,大部分所謂的道長,神僧,就是一個個神棍,徹底的神棍。
陳易作爲新生代神棍佼佼者,起碼還有些真本事,無論算命還是看風水,都能對的起自己吹出去的牛逼,不會故意坑人錢財。
可這些人沒有半點真東西,體內沒有任何靈力,偏偏又要裝出一副“受命於天”的高人模樣,肌肉鬆弛,連爬個泰山都要坐纜車上去,非要說自己騰雲而起,十分鐘都不用,就能從中天門飛到南天門。
可不是嗎,坐纜車從中天門到南天門的時間,也就是十分鐘。
這種想盡一切辦法坑香火錢的劣質神棍,肯定不是陳易要找的那些人,人家好歹也能玩大變活人,身手相當不錯。
所以,這四五天以來,陳易和李光芒耿勃的心情只能用三個詞形容,失望、很失望、非常失望!
陳易看着那個樹林裡冒出來的十字架,心中猛地一道亮光閃過,寺廟,道觀是宗教人員聚集之處,這教堂中的神父,修女難道不是宗教人員?
互卦震,屬木,草木茂盛之所,坎爲寺廟,道觀。
這位於樹林的中的洋寺廟,洋道觀,可不是正正契合卦象!
“主是我力量,我力量,主是患難中力量,主是我幫助,我幫助,主是隨時幫助,主是避難所,我避難所,主是堅固避難所……”
陳易站在人羣后面,聽着沒完沒了的唱詩,笑道:“唱的很正確,又是我力量,又是避難所的,咱們找到殺手的避難所,可不正是因爲主的‘力量’,你找到解決問題的地方,可不正是主的‘力量’?”
“少扯淡,老子現在最關心的是這些人什麼時候唱完,都半個小時了,再不快點完事兒,老子恐怕就頂不住了!”
耿勃額頭冒汗,身子不正常的微微弓起,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來。
陳易告訴了他們自己的推想,便一起走到這裡,沒想到被聚集在門口的集會給堵住了。
這年頭做宗教也要費心思,趁着十一黃金週人流量大,這個教堂竟然搞了這麼一場聲勢浩大的合唱,吸引住不少路人。
只是這可苦了耿勃了,這小子嘴賤,在路邊吃了幾串烤肉,肚子鬧騰起來沒個完,看他樣子,要是再不完,恐怕真有可能憋不住了。
“親愛的兄弟姐妹,主的光輝無處不在……”
隨着身着黑色長袍的神父一番慷慨激昂的佈道,集會終於結束,幾十個“主”的信徒和許多圍觀人員,開始慢慢進入教堂,瞻仰“主”的光輝。陳易等人也混在人羣中,跟着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三人兵分兩路,陳易和李光芒去尋找殺手,耿勃則是找地方解決皇帝老兒都管不着的大事去了。
“互卦坤,三爻皆陰,有大地之意,這些人應該會藏在一層或者是地下,只是若藏在類似地下室的地方之中,恐怕尋找起來不是很方便”,陳易很頭疼。
李光芒聽到這話,撓了撓頭皮,眼中忽然一亮,“嘿嘿,我倒有個辦法,只是有些不地道。”
……
不多久,教堂的洗手間方位忽然爆出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接着濃煙滾滾而起。
“爆炸了,失火了,快點逃命啊……”
人羣中兩個身着登山服的年輕人扯着喉嚨拼命叫喊,那些驚慌失措的人們,聽到這話,就像是受了驚的馬羣,拼了命向外逃去。
幸虧教堂的門不大,也虧那兩個年輕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總是能將摔倒在地的人扶起,這纔沒有發生踩踏事故。
三個揹着登山包的人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了出來,也加入到逃命的人羣中,快步走出教堂。
他們走出教堂之後,沒有停住腳步,而是直接坐上一輛黑色奔馳轎車,急速離開。
“大哥,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教堂裡面怎麼會突然發生爆炸呢?”開着奔馳車的那個年輕人,面色凝重道。
他叫展飛,和大哥宋凱,以及副駕駛座上的老三苗長風相識已久,共同服務於一個國外的組織,一個月前就接到命令,來到泰安,在這個教堂中潛伏下來。不久之前,組織上又傳來指示,讓他們暗殺一夥人。
三人本就是殺手,殺人已是家常便飯,只是這夥人的實力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在準備極其充分的情況下,竟然失手了。
展飛被兩人堵在樓道中,差點生擒,若不是苗長風在樓頂接應,恐怕早就從十二層的高樓上跳下來摔死。
大哥宋凱在三人中功夫最好,執行的任務也最多,也同樣一腳踏進鬼門關,因爲那人有槍,還是華夏軍隊剛剛量產沒幾年的先進槍械。
宋凱臉色陰沉,鋒利的小手術刀在十指間飛舞,讓人眼花繚亂,卻又絲毫傷不到皮膚,“應該被他們發現了,這三人來頭不小,不僅身手好,裝備也是逆天,那天我匆匆瞥了一眼,手榴彈,95式自動步槍,成型裝藥定向破門彈,都是華夏軍方的,一般人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那該怎麼辦?”
老三苗長風入行時間最短,心理素質在三人中也是最差,聽到被人發現,還與華夏軍方有關,臉色不由有些蒼白。
華夏國號稱殺手和僱傭軍的禁地,就是因爲他們華夏軍隊太強大了,只要接到一個命令,幾千人用不了半個小時就能集合完畢,迅速趕往事發地點,再厲害的殺手,再強大的僱傭軍也架不住。
也就只有像艾家那樣神秘的古老家族,才能在華夏自由出入,不過最近聽說他們在南方的行動也遇到了麻煩,前來與他們匯合的人遲遲沒能出現。
連艾家那些變態都遇上了麻煩,更不用提他們這三個小蝦米了!
“慌什麼,即使他們發現了我們,也不可能真的調軍隊過來,如果真能這麼做,在教堂的時候早就做了,還用等到現在?別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來旅遊的人有幾十萬,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宋凱冷斥道。
三人一路沿着盤山公路疾行幾十公里,在一處人少的地方,將車停住,隱入山林,沒用多久就翻過了一個小山頭,距離停車處有個幾公里地。
直到這時,三人才放下心來,無論是一直面色煞白的老三苗長風,還是故作鎮定的展凱,心中大石頭都落了下來。
只要進入山林,即使真的派部隊圍剿,他們也有辦法脫身,泰山太大了,延綿上千公里,隨便爬上棵大樹,或者找個草窠就能避過他們的耳目。
“呵呵,風景不錯!”
就在這時,四周安靜的山林中,忽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誰!”
展飛和宋凱
苗長風猛地站起身來,緊緊盯住聲音傳來的方向。
“呵呵,這才幾天功夫,就不認識了?”
“是你?”
宋凱看着來人,面色陰鷲。
這人正是那天他想要殺卻沒有殺了的人,耿勃!
“我還以爲你不認識了呢,咱們談談吧?”
耿勃的嬉皮笑臉與兩人的如臨大敵形成了鮮明對比。
宋凱道:“談什麼?”
“當然是談你們爲什麼要殺我,誰派你們來的,有什麼目的,不然還聊風景?”
“我憑什麼告訴你?”
“憑我能給你們一個痛快!”
聽到耿勃的話,宋凱笑了,當時如果不是那個拿着炸藥當板磚的瘋子,眼前這人恐怕已經死在他手裡了,現在卻大言不慚的說給自己一個痛快,真是癡人說夢!
“那你要先問問我手裡的傢伙答不答應!”
宋凱說話間,從兜裡掏出一把黑色手槍,不給耿勃反應的機會,擡手就要開槍。
“噗嗤!”
“啊……”
一支快到如流光般的利箭,從樹林中忽然射出。
利器穿透血肉的聲音,和慘叫聲同時響起,宋凱的肩上多了一個鮮血橫流的血洞,在劇痛之下,手槍也掉在了地上。
“噗嗤!”
“噗嗤!”
又是兩聲悶響,他的兩條大腿上再次中箭,整個人也癱坐亂石雜草中。
“呵呵,說了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可是非要找不自在,這可怨不得我”,耿勃靠上前來,身後握着弓箭的陳易和李光芒也慢慢走出。
老大展飛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兄弟宋凱,又看了一眼有恃無恐的三人,眼中幾欲噴出火來。
他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又握緊,連續好幾次,可是最終沒有選擇魚死網破這條路。
“我確實殺過很多人,死了也是罪有應得,只要你們能放過我的兩個兄弟,我會把我知道的統統告訴你!”
展飛說完,將藏於袖中的手術刀扔在地上,似乎已經任命。
“大哥不要!”
“大哥,跟他們拼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
宋凱和苗長風兩人同時疾呼,一個忘了疼痛,一個忘了恐懼。
“住嘴!”
展飛怒喝,不過看到苗長風泛紅的眼圈後,臉色又柔和了起來,走到他身邊,扶住他的肩膀,道:“兄弟,哥哥帶你進這一行實在爲難你了,我藏了一百萬在老家,回頭你去取出來,換個正當營生,好好過日子。”
他自從十七歲時就跟着大哥,已經有三年的時間,雖然大哥平日裡對自己很苛刻,因爲膽子太小,總是讓他很不喜歡,甚至有幾次打的自己下不了牀,那時候的他還以爲大哥想殺了自己來。
可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能用他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大哥……”
苗長風熱淚盈眶,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感覺這些年他一直都錯怪大哥了。
可就在這時,展飛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厲芒,手上力道大增,抓着苗長風的肩膀,就將其扔了向身後,人也在這一瞬間猛地彈出,向着叢林深處逃竄。
剛纔還在講着兄弟情義,可眨眼之間就把自己的兄弟當成了擋箭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