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勳甦醒的消息不脛而走,白氏集團有人歡喜有人愁。
可當另一個消息——白氏拍賣行易主傳出來之後,白氏集團徹底炸鍋,不管挺白派還是倒白派,全都異口同聲的激烈反對,有些人甚至鬧到白世勳病房之中。
而白世勳藉口身體未復原,將所有人都擋了回去,一概不見。
當然也有人大的悶聲發大財的譜,暗地裡加緊侵吞白氏資產的步伐,爭取在新董事長接任之前,鑊取最大利益。
可三天之後,僅僅是三天之後。白氏集團再次發生了大震動。
白宗明招供了!
倒黴的不止是那些朱呂一流的古玩老闆們,白氏集團很多員工也跟着被牽連進去。
而白家那些鬧事的人在這一刻全部偃旗息鼓,因爲一部分被警方控制住,另一部分則是想通了其中關鍵,很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他們驚恐的發現,因爲涉嫌古董走私,被警方帶走的,大部分都是倒白一派,而留下的人有些雖然不是“挺白派”的,但也至少是中立。這說明什麼?說明白宗明心中早有計劃,早就料到自己會因爲這件事而鋃鐺入獄,更是提前知道,許多人會藉着這個機會落井下石,瓜分白家。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可僅僅這一次,絕大多數“家賊”與白宗明有了相同的下場。
白仙芝也在這個時候辭職,董事長兼總經理由剛剛甦醒過來的白世勳擔任,副總經理的職位得以保留,是以前一個牆頭草般左右搖擺的兩面派。
到了這個時候,即使再傻的人也明瞭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宗明不是神,不會事事預料準確,但他卻在很早之前就安排下了這顆釘子,在他被控制之後,以他們早就留好的門路,將白氏集團動盪情況傳遞進去。
而之前公司中那些不合理的規定,管理政策,在這一刻也顯得那麼正確。
各個部門各自爲政,互不干涉,缺少協同合作,可同樣各個部門之間的瞭解會很少,一個部門主管進去,不至於牽扯出太多人。
作爲此次動盪中收益最大的陳易,一下子在泉城商界放出異彩。
上半年兩個季度拍賣成交額在十億的大型拍賣公司,竟然白白送給了這個白家的仇人,這誰也料想不到的,更是不敢想象的。以德報怨不假,但這根本不是以德報怨,而是腦子被驢踢了!
當然也有一些人會思考的更深一些,這個陳易名不見經傳,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讓白氏“割地賠款俯首稱臣”呢?
從傳言中只能找到他當時與白宗明在古玩交流會上的那場賭鬥,再多的就是些風流花邊新聞,比如說洛雁與韓聞雪,再比如說劉長春的備選孫女婿,還有與某房地產公司新晉董事長的風流趣事。
有人感覺到了可怕,也有人看到了機會。
泉城的拍賣行不止白氏一家,以前白家壓得擡不起頭來,現在換成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夥子,很多人隱隱看到了機會。
作爲漩渦之一的陳易,不禁感覺頭皮有些發炸。
別說拍賣行這麼大的公司了,他現在連自己都管理不好,還去管理別人。對於商業運作,陳易更是一竅不通,咋整?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劉冰作爲新時代的大學生,經歷的不多,知道的不少,爲陳易提出
了一個“職業經理人”的概念。
自己不懂經營管理,沒問題,交給職業經理人,這麼大的拍賣行,想要藉此大展身手的大有人在,你只要學會“馭將”,其他事自然交由別人打理。
陳易琢磨了整整一天,最後想到的最佳人選,吳胖子。不僅有經營能力,還能讓自己放心。
可吳胖子聽完陳易的打算之後,卻抵死不從,他說老子好好的老闆不幹,要去給你打工,這不是扯淡嗎?
陳易無奈之下,只能請這貨喝了一頓酒,趁他酒醉之時,半誘導半逼迫的讓他簽了賣身契。
看着那紅彤彤的手印,陳易笑開了花,吳胖子倒是沒有陳易想象中的尋死覓活哭爹喊娘,反而認命一般半推半就的從了。
其實陳易也沒有虧待他,在合同中清清楚楚的擬定了,他每年能拿拍賣行純利潤百分之二十的分紅。百分之二十不少了,上半年拍賣行的利潤近一億,吳胖子拿百分之二十就是兩千萬,而下半年旺季弄好了,還能再拿三四千萬,比他的珠寶店收入也不遑多讓。
關鍵是,他可以兩方面個不耽誤。店裡的大事由他拿主意,一般事務交給店長處理就好,而主要精力放在這邊就可以。拍賣行剛剛成立兩年多一點,正是飛速發展的時期,以後會發展成什麼模樣,誰也說不上來。
即使這次大動盪,員工流失很多,合作伙伴也心存觀望,可這些在吳胖子這種商業老油子眼裡都算不上大事,員工可以提拔,可以擴充,合作伙伴只要能保證他們的利潤,這都不是事。只要給他時間,不出一年就能恢復如初。
而且還有劉長春這個老油條和陳易這個坑貨在背後支持,吳胖子也沒有了後顧之憂。
劉長春有人脈,陳易那雙賊眼破爛裡面都能揀出金子,想要弄幾件稀世珍品也並非難事。
陳易這幾天專門去買了一身西裝,人五人六的就和吳胖子一起約見還留守的大小管理層。
在這之前,陳易也從白仙芝白世勳那裡拿來一分詳細資料,詳細記錄了拍賣行各個員工的業績,入司年限,平日表現等等。
約見地點沒有放在拍賣行會議室,而是陳易擅長的酒場上。
泉城陽光大酒店頂層貴賓室坐了七名仍然留在拍賣行的重要高層,都在等着新老闆新領導的蒞臨。
“聽說了嗎?這個新老闆就是把白總送進監獄的那個人。”主管庫房的主管徐金成說道。
財務主管是位女性,叫吳靜,有些愁眉苦臉,道:“誰說不是呢,白總被他整下去,還把拍賣行送了出來,這人能量估計不低,我們還是小心些爲妙。”
鑑定師傅安通冷哼一聲,道:“哼,如果他胡來,我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跟他討論一番,不就是個工作嗎,大不了不幹了。”
“對,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憑咱們這麼長時間的資歷,再找一份工作還不簡單?如果不是白氏是我們一手建立起來的,說不準跟老黃他們一樣,早就另謀高就了”,負責古玩收藏的張振怒氣衝衝的說道。
乾的好好的,誰也不喜歡領導層變動,尤其是像陳易這種毛頭小子,總是給人感覺外行領導內行。
“先生,這是您定的貴賓廳。”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一名女服務員打開,她身後走進來一瘦一胖
,各自提着一個公文包的人。
房間裡紛紛的議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在了爲首的年輕人身上。
鑑定師傅安通臉上掠過一絲失望,這個年輕人比想象的還要年輕,跟自己孫子差不多大,一個就知道談戀愛的年紀能做些什麼?他曾經瞭解到,這位新老闆的風流往事不僅不少,而且相當氾濫。
陳易走到預留好的主位前,掃視一眼所有到場人員,道:“諸位不要客氣,都坐下,以後咱們拍賣行的生意還仰仗大家。”
財務主管吳靜打量着陳易,心中略微鬆了一口氣,似乎這位小老闆不難說話。
“陳老闆,不知道您學的是什麼專業?對拍賣行了解多少?”
鑑定師傅安通年紀大了,性子卻還如年輕人一般直爽,或者叫衝動,宴席還沒有開始,就首先發難。
陳易笑了笑,道:“既然我接手拍賣行,那我的一些事情也必要隱瞞大家,說出來或許會令你們失望,我本人沒有受過多少教育,初中沒有畢業,在這之前,對拍賣行也從無瞭解。”
安通一愣,第一次見面就開誠佈公的說明自己是個外行,是個文盲,他不知道陳易是實在還是真傻。以後就由這種人做老闆?
安通忍住罵孃的衝動,繼續問道:“那陳老闆準備如何經營這家公司?我們這些老骨頭是否還能用的着?”
陳易看着他,道:“安師傅,您過濾了,只要一心爲公司服務,我自然雙手把歡迎,至於如何經營,這方面我不懂,只能請人,這位是吳老闆,相信在座的一部分朋友也認識,以後我在拍賣行的權利將由他來行使。”
“哦?”安通花白的眉毛微微上揚,對吳胖子說,“吳先生,那你準備如何做?”
張振在這個時候接過話來,說道:“吳先生,現在拍賣行正遇到一件麻煩事,還有一個星期就要有一場拍賣會,但負責這場拍賣會的周倉同事已經出了意外,造成我們的拍賣品收集不上來,很有可能會影響公司聲譽,您說該怎麼辦好?”
徐金成道:“是啊,本來就已經動盪不堪,再加上這麼一場放空炮,以後怕是想挽回聲譽肯定很難了。”
“咱們前期的宣傳投入很大,如果沒有合適的拍賣品,這損失恐怕會讓公司狀況雪上加霜。”
陳易沒有說話,吳胖子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苦”。
終於,在他們說完的時候,安通把眼光轉回到陳易和吳胖子身上,道:“陳老闆,吳先生,有什麼高見就說說吧,如果沒有辦法,我看趁早再轉手出去算了,現在或許還能賣個好價錢,在晚上一些日子,貶值多少就誰也說不上來嘍。”
陳易臉色平靜,似乎對這話裡話外的諷刺不放在心上,從包裡拿出一件彩色茶盞,放在桌子上,道:“不錯,確實如你們所說,競品流失會損失會很大,但我不知道這件是否能彌補回來?”
張振大眼一掃,哂笑道:“陳老闆,我們名單的上十幾件競品損失,你這個小瓷器恐怕彌補不了吧?這麼小,又不是鬥彩雞缸杯,會有什麼效果!”
“鬥彩,鬥彩雞缸杯?”
鑑定師傅安通眼珠子忽然瞪大,看着陳易拿出來的茶盞,神情激動。
“陳,陳老闆,我能看看嗎?”
(本章完)